既然先帝给的罪名不成立,那么真实原因又是什么?
“如果只是母妃失宠被责,其实也不必连累到皇子,但五哥却是个例外,父皇有那么多妃子,但自我之后,便没有再多生育。直到母后去世,父皇才又开始临幸后宫,才有十公主,和十一皇子,也就是当今圣上。”百里长安敛眸。
情之一字,有时候很难用正常的心思去揣测,那样的偏执与疯狂,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的。
“不可能是通敌,也不可能是私通。”紫嫣兀自琢磨着,“难不成还有别的什么罪名?”
可这宫里,最严重的也就是这些缘故了,再有便是戕害皇嗣,先皇后之事跟旁人真的没关系,想来也是轮不到隋王的母妃身上。
这就奇怪了,到底是什么缘故?
“厌胜之术。”百里长安开口。
四个字,让紫嫣骇然心神一颤,“这……这可是灭九族的死罪。”
“雾妃娘娘是邻国送来和亲的贵女,连个公主都算不上,若不是生得貌美,压根不会入父皇的眼睛。”百里长安那时候年岁轻,有些事情其实不太明白,但父皇宠爱她,不管她问什么,父皇都会告诉她。
这些事,也都是先帝亲口说的。
“厌胜之术本就是宫中忌讳,她还来这么一出,自然是惹怒了父皇,父皇没有杀她,已经是看在五哥的面上。”百里长安叹口气,“不过这事情,似乎也不全然是真的,所谓的厌胜之术,可能只是父皇怕吓着我,才想的说辞。”
紫嫣不解,“主子的意思是,雾妃娘娘的事情,还有其他隐情?”
“父皇那段时间,身子不好,时常有太医进出寝殿,我问过太医,父皇是什么病?太医不敢说,问及父皇,父皇说是邪气侵体。”百里长安转头看她,“现在想想,父皇说的……可能是实话。”
紫嫣先是一愣,俄而好似想明白了什么,忽然瞪大眼睛,“主子的意思是,可能不是厌胜之术,而是巫蛊之术?或者是蛊毒?”
“有些东西其实早就有所暗示,只是不到那个年纪,根本就没办法明白。”百里长安回过神来,“当时父皇说过很多话很多事,我都仅仅只是记住了而已,并没有真的联想到什么,如今想想,都是关键所在。”
紫嫣瞧着自家主子,愈发苍白的面色,心里免不得担虑,“主子,您真的没事吗?”
“没事!”百里长安捂着胃部,“我歇会。”
“这……”
“下去!”
“是!”
书房内,终是渐渐安静下来。
百里长安伏在桌案上,心里盘算着,这个时候祁越应该还在路上,前往礼州的路并不好走,长途跋涉的,说不定路上还会遇见艰难险阻。
他这身份出行,不知会有多少人紧盯着不放,而冥渊他们……应该也会有所行动,说不定正跟在祁越身后,多多少少会做点什么。
事实,诚然如此。
收剑归鞘的那一刻,祁越冷眼瞧着横七竖八的尸体,转头看了看自己带来的人,“清点伤亡人数,收拾尸体。”
“是!”
众人行礼。
十多个黑衣人,拦路截杀,前方就是陷阱,在祁越他们经过林中小道的时候突袭,显然是早有准备,不想让他们去礼州。
谁知道,祁越早有准备,还不等他们将陷阱发作,就已经将人斩杀殆尽。
一个个功夫不弱,但瞧得出来,这些人对附近一带的地形根本不熟悉,所以设置陷阱的时候,也只是在这一小段路,以至于被祁越提前派人绕道,反其道而行诛杀。
“大人?”底下人低唤,“那边有马匹,应该是他们的。”
尸体上什么都没有,唯有一样是很明显的,没有舌头,是以这些人都是死士,就算是抓到也不会多说什么。
祁越起身,抬步朝着马群走去。
这些马匹瞧着有些精神萎靡,应该是连夜奔跑之故,有些疲惫,这会都低头吃着草,全然不顾陌生人的靠近。
“都是跑了长途的马。”祁越绕着马群走了一圈,“检查一下。”
众人颔首,旋即分散开来。
马背上的包袱内,多数都是干粮和水,以及一两套换洗的衣服和鞋袜,再有便是一些日常伤药之类,别无其他。
“大人!”
祁越陡然抬头,疾步走过去。
“这!”黑棕马的马背上,拴着一个包袱,但是这包袱里却多了个东西,一块玉佩,瞧着并不是什么名贵之物。
祁越伸手接过,最是寻常不过的东西,街边都能买到,但奇怪的是,这东西被一分为二,眼下祁越手里的只是半边而已。
半圆形,缺口有点锋利,应该是被利器一分为二所致。
“大人,这是什么?”底下人问。
祁越觉得,这似乎是什么信物之类?
难道是要去礼州,与谁接头?
“玉质很是粗糙,上面的纹路亦是如此,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坏就坏在这缺口,应该是作为信物拼合所用。”祁越翻了翻包袱,除了这个东西之外,这包袱里便没有其他异常的东西。
线索到这儿,算是彻底断了。
“把这些东西全部收起来,一并带走。”祁越将玉佩塞进了怀中,“尸体全部埋了,痕迹清扫干净,莫要留下分毫线索。”
“是!”
必须清扫干净,免留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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