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陀会总会长这话,让众高道都沉默了。
刚才与大邪对抗,他们八十几人齐心协力,本以为,就算不能将大邪收服,也能将其赶走。
结果呢,大邪仅仅一个回头,众人就被一股威压禁锢,识海中更是有黑夜袭来,全身都动弹不得。
当时,就连三位道派老祖,也只能抵抗片刻。
要知道,大邪只出来百分之二而已。
却能将在场高道、高僧,瞬间禁锢,还能与金甲人影对抗一百多个回合。
这大邪的能量,早已超出人力可抗衡的范畴。
如果大邪全部出来,再吞噬一部分邪祟,那又会是何等强大?
到那时,九件灵物组成的金甲人影,还能拦住大邪吗?
看到法陀会出面,道教协会的宋副会长也不管对方有理没理,立马呛道,“法陀会的大师果然厉害,上下嘴皮一碰,就要无辜之人非死不可?”
“诸位大师难道不该慈悲为怀,尽力解救才是?”
这……
法陀会总会长被呛得哑口无言。
惠玄禅师也是低头不语,面色挣扎。
道教协会的张主任又附和一句,“龙虎山道长不是说了,天师有解救方法,你们急什么?”
刚才惠玄并未听见这茬,现在闻言,倒是有了兴趣。
立马双手合十,看向龙虎山的年轻道长:“道长,不知贵派天师的解救之法,有几成把握?”
这话一出,在场的八十几位高道,全都亮着眼睛看过来。
镇灵会的几位领导也是凑近几步,好似看见了希望。
法陀会总会长却看向惠玄,脸色有些复杂,解救方法若是被道教先找到,那对大印佛教的宣传很不利啊。
龙虎山道长没有注意到神色各异的众人,如实道:
“两个月前我们估算过,如果是大邪沉睡状态,有十成把握。如果是苏醒状态,有五成把握。”
现在大邪已经苏醒了啊。
竟然只有一半把握?
镇灵会的领导面面相觑,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到失望。
现场的佛陀一个个全都轻轻摇头。
一半的把握,那就是豪赌,而且是拿天下生灵做赌注!
法陀会总会长松了口气,摇头道,“只有五成把握的话,就太冒险了。”
惠玄点点头,五成把握的方法,他当然不会接受。
“老衲坚持刚才所提的方法,十成把握,一次除尽,不能让大邪有复苏的机会!”
众高道摇头失笑,这老秃驴,还真是一根筋,谁的面子都不给,居然刻意强调十成把握,算是跟龙虎山杠上了。
一些年老的高道见龙虎山只有五成把握,也不敢轻易表态。
只有一小部分年轻高道忍不住脾气,出声帮衬:
“既是两个月前的估算,想必是没算上天地道坛,现在肯定不止五成把握了。”
“没错,更何况,我们可以协助龙虎山,说不定还能多提升几分胜算。”
“惠玄禅师不能如此心急,佛道联手,又有天地道坛,再加上这九件灵物,就算无法除掉大邪,至少也能将其镇压!”
这些话,也有几分道理,八十几位高道又齐心站在了一起。
道教协会的两位领导也出声表态了。
法陀会的总会长听见要大印佛教协助龙虎山,立马就沉下脸来,“这要是失败了,算谁的责任?这可没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什么责任?大邪本就是你们逼出来的,现在,大家是在帮你们收拾烂摊子!”
“没错,要是大邪还在沉睡状态,龙虎山那可是有十成把握!”
这话把普慈说红了脸,他就是第一个让大邪苏醒的人。
沉默好一会,他突然抬头看来,“大邪本就在她身上,谁知道它什么时候苏醒?”
“更何况,我们都无法确定,大邪是躲在那位女施主身上,还是,她就是大邪,又或者是,大邪与她合二为一了。”
这话犹如一个惊雷,让刚才有所动摇的领导,全都坚定了心中想法。
惠玄禅师双手合十,也说,“罪过罪过!此事暂无真凭实据,全是我们的猜测。”
“不过,刚才动法逼出大邪之时,确实能感觉到大邪被什么束缚住了。”
“对此,紫清道人应该也觉察到了吧?”
紫清道人实在不想接茬,但又不会说假话,犹豫片刻,只能轻轻点头。
哗啦!
这下别说是镇灵会和法陀会,就连道教协会的领导,都有所动摇。
如果龙虎山为一己之私,刻意袒护大邪,甚至与其结亲,那谁也不会跟他站在一边!
法陀会的总会长更是吞着唾沫猜测道,“难怪大邪不伤害她,这两者,肯定是有干系。”
这话一出,众人更是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众高道面面相觑,都拿不定主意,自然也不敢随意接话,纷纷将目光投向了龙虎山那边。
却见龙虎山的年轻道长憋红了脸,其实他也不知道答案,因为师叔祖只交代说,王嘉怡身上有大邪之力,至于其他的,并没有说太多,可能连师叔祖也不知道。
但他相信,天师不会选错人。
再说了,师伯公还亲自下山保媒,女方肯定不会是大邪!
有了这重底气,他才平和下来,坚定摇头:
“王女士,不是大邪!”
普慈闻言,第一个不答应,立马质疑道,“如何证明?”
年轻道长紧锁眉头思考起来,并没有出声回答了。
其他人见状,都认为龙虎山无话反驳,现场彻底炸了,仿佛这里埋了一个定时炸弹。
镇灵会、道教协会、法陀会、道数协会的各方领导,纷纷拿着电话走开,向上汇报去了,显然都被这个猜测吓得不轻。
法陀会的其他人更是叽叽喳喳,接连发声:
“她就算不是大邪,那也是大邪的一部分!”
“没错,大邪为什么只躲在她的身上,不跑到我这来?”
“龙虎山与之结亲,说不定就是为了铲除大邪!”
“我看啊,他们为了练功也说不定!”
此时,现场只有三个王家男丁,他们听到这些议论,一个个全都吓得脸色煞白。
王嘉豪黑下脸来,转身返回别墅汇报去了。
王霍荣正在展厅归置那九份聘礼,脸都笑酸了。
王老爷子正在客厅亲自泡茶,还琢磨着客人坐什么位置。
“嘉仁,快去把龙虎山道长、众高道、还有各位领导都请进来。”
王嘉豪刚进门,与弟弟撞个正着,他揉着额头说道:
“爷爷,惠玄禅师要把小妹带走,说是要送进什么火塔!”
“他们还说,小妹,她,就是大邪!”
哐当!
王老爷子手上的茶壶摔落在地,脸色瞬间煞白。
站在门口的王嘉仁听到这话,张口就骂,“惠玄这个老秃驴,怎么一直跟我们过不去?”
“嘉怡怎么可能是大邪?”
“惠玄是不是记恨咱们把他弟子送进去了?竟然胡乱造谣生事?”
王老爷子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拄着拐就出门了。
王嘉豪又上楼跟王霍荣复述一遍。
“你说什么?”
王霍荣脸上的笑容当场凝固了。
随后怒道,“混账东西!他胡说八道!我看谁敢把人带走!”
路上,他又忍不住小声问一句,“龙虎山怎么说?”
“龙虎山的道长说不是,但却拿不出证据。”
啊?
王霍荣的心情一下沉到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