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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末大军阀》655章 南唐开国皇帝,徐家受气的养子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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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徐温唤作知诰的那人,虽然看上去还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可也已是身长七尺,生得方额隆准,貌相也十分英武。

而他并非是徐温的亲生子嗣,原姓李,出身微贱,自幼颠沛流离。因当时战乱亲生父亲不知所踪,遂为伯父带至濠州。而当时杨行密以救援淮南节度使高骈的名义,曾一时打下濠州之际,本来将其收为养子。

当时的杨行密,对这个少年十分看重,也曾发出“诸将子皆不及也”的感慨,却引起他亲生长子杨渥的嫉恨不能为膝下诸子所容,杨行密也只得把这个少年交托于徐温抚养,并改名徐知诰。

李天衢自然也知道这徐知诰在正史线中的另外一个身份,按原本的轨迹,他将改回本姓为李昪,随后更是逼迫杨氏吴国的末主禅让退位,而做了南唐的开国皇帝。而后世被誉为千古词帝的悲催后主李煜,也正是这徐知诰的亲孙子。

而听得徐温点名询问,方才先是被自己的老子骂得狗血淋头的徐知训,也立刻投射过去仇视的目光徐知诰略寻思一番,便以犹如洪钟的声调恭谨回复道:

“父亲与张颢共谋除国主杨渥本为自保,然而那张颢欲壑难填,已有篡位夺权的歹意,殊不知这也已惹犯众怒,吴国文臣武将即便一时受制,哪个又肯服他?

孩儿以为,眼下固然不宜与张颢厮杀冲突,否则右牙军旅折损,也唯恐要有其他臣僚趁机要追究弑主的罪责。可是听父亲言语,方才与牙署庭院当中,张颢专横胁迫,甚至也要要挟父亲,这倒也易于让我徐家与他划清干系”

听徐知诰提议谏策,徐温双眼忽的一亮,他点了点头,立刻道:

“说下去。”

无论是在自己的义父徐温,还是打量过来的眼神十分不善的徐知训、徐知询这些义兄弟面前,徐知诰仍是副毕恭毕敬的模样:

“本来犯上弑主,虽然难免要遭臣僚非议。而吴王专横无道,戕害先主旧部,父亲与吴国功勋宿臣感同身受,按说也能体谅我徐家的苦衷可张颢不止弑主,如今更要谋朝篡位,宣城之外,尚还有吴国宿将统兵镇守一方,又如何能容得他这等逆行?

即便不与张颢公然决裂,父亲自可遣人联系各地先主旧将,就算有些事我徐家不得不为可张颢这般做派,正可将弑君大罪尽推到他身上。而张颢眼下想必也正权衡思量着,要对杨家宗室子裔下手待诸地宿将意欲兴兵勤王救援杨氏子裔时,父亲再举义旗宣称共讨逆臣张颢,如此不也完全洗脱了弑主的罪责?这对我徐家而言,反而更为有利”

徐知诰这番言语说完,显然徐温也甚感认同。毕竟自己这个养子非但天资聪颖,又因自己正妻李氏与其本是同姓的缘故关爱有加,而徐知诰侍奉徐温如父,但凡养父抱恙时他也是衣不解带的床前伺候这也让徐温曾感慨着对他其它亲生子嗣有言“若论孝谨,你们加到一块都不及知诰”

只可惜知诰这孩儿,终究不是我的亲生骨肉知训、知询眼下到底还不成器,秉性才干,倘若能赶上知诰的一半,我便也知足了

徐温心中怅然念着,思忖了良久,便又说道:

“也正如知诰所言,也不枉为父对你的栽培看来到底还是要隐忍一段时日,张颢急于求成,到底也只会与其他宿臣旧将结怨,这与杨渥那小儿又有何分别?即便先王的子嗣都不成器,可是我徐家还不可觊觎吴国王位,若要服众,还须等候时机把控大权,扶植杨氏子嗣坐上王位才是”

暂且议定如何应付张颢,而采取不声讨、不反对,然而亦不合作的态度,还是要尽快与吴国其他领兵在外的宿将取得联系。而先是共谋做下弑主这桩勾当,应付吴国臣僚,却又要为对付变卦翻脸的张颢而伤神的徐温感到精力憔悴,也须安寝稍歇。徐知诰则是为了以防万一,还要督管右牙军部众巡视守备府邸事宜。

然而徐知诰刚走出厅堂,还未行数步,便听得他名义上的兄长徐知训厉声喝骂道:

“彭奴!你给我站住!”

彭奴是徐知诰尚还未被杨行密、徐温收养前的小名,而徐知训如此相称,显然从来没有把他当成兄弟看待。

当怒气冲冲的徐知训奔到徐知诰面前,便立刻劈头盖脸的恨声骂道:

“谁给你这厮的胆子,在阿爹面前夸能显会,这是要把我与知询给比下去,以为便能讨得阿爹欢心!?”

情知这个所谓的兄长,方才挨了一通臭骂无处宣泄,而他这个义子却被夸赞,便要把一肚子火都发泄过来徐知诰却仍是一副驯良顺从,而当即辩解道:

“兄长何出此言?毕竟父亲垂询,我也只得表述心中所想,而为我徐家的前程设想”

“兄长?父亲?我徐家?我呸!”

然而徐知诰话才刚开头,便被徐知训粗暴的打断了。而徐知训更是伸出手指,一下、一下、再一下用力的点着徐知诰的胸膛,又恶狠狠的说道:

“说好听,你也不过是螟蛉之子,说不好听的,你只是被阿爹收养的奴仆罢了,也配自称是徐家的人!?方才听你一口一个徐家,便撩拨得我心头火起。想想你的出身,也不过是一介落拓浪荡的微末贱汉,也不知先王是如何作想的,收容了你这厮,还又交托于阿爹照养,可恨这些年来,我也不得不与你这个碍眼货时常相见!

今日也不妨与你明言,吴国江山社稷,是阿爹追随先主打下来的。可先王杨氏,留下的不过都是些败家子嗣,既然张颢那老狗又是操之过急,想来要招致其他宿将征讨吴国的王位,轮也改轮到我徐家来做!

但是这与你也没什么干系,倘若阿爹能继位称王吴国嗣君的位子,也只能由我这个长子来坐!你如若当年不曾被我徐家收养,也不过是个贱民蝼蚁,我也只会把你当做脚底的泥!休要以为在阿爹面前装恭谦孝敬,便有机会觊觎高位,如若惹得我不快,阿爹即便能保你一时,却也庇护不了你一世!”

徐知训厉声喝骂,吐沫星子都喷得徐知诰满脸都是。然而被羞辱到了这个份上,徐知诰仍是不敢发作,还连连低头谢罪,并直言道:

“父亲义父待我有养育栽培大恩,也正如义兄所言,当年卑下若不是为义父收养,正值兵荒马乱的乱世凶年,不过一介出身卑微的流民,只怕不是要饿死,便是为乱兵所杀此等大恩,深过沧海,卑下如今得以官禄加身,只打算为徐家做牛做马,以报答义父徐家厚恩!

卑下如今愿为义父鞍前马后,以后当然也愿意为义兄执鞭坠镫。也从来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今日疏失惹得义兄不快,也唯有乞请恕罪!”

发了好大一通火,又见徐知诰一如既往,仍是这副恭顺的态度,徐知训这才稍感解气。他似乎也已是忘了,自己的老子徐温本来是贩私盐、干强盗的营生起家遂又冷哼了一声,对徐知诰仍是厉声训斥道:

“这便是了,莫要忘了你本来草民贱汉的身份,却撞大运为我徐家贵胄公卿所收养。以后乖乖的听我号令行事。毕竟我才是阿爹的亲生骨肉,否则再要惹得我不快早晚要让你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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