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跟着来到了上房,江弦月进门便向太子行了一礼,“不知太子殿下叫民妇来有何事?”
太子起身,将江弦月上下打量一番。
这些年来,他也略有耳闻,江家大小姐江晴儿表面上贤良淑德,实际上心狠手辣。
而江家二小姐,性格唯唯诺诺,一直被囚禁于江府不得见人。
可是如今一见,眼前的女子不卑不亢,眼眸中更多了几分倔强和不屈。
而且在和江家父女对峙之时,她也丝毫没有表现出惧怕的模样,反而让江家父女气的不轻。
果然,耳听为虚,眼见才为实。
思及此,他才想起来自己要问的事情。
“江二小姐,不知你手中可有江太师的书函?”
“书函?那是什么东西?”江弦月一脸懵,自己怎么会有江林甫的东西。
太子沉下心来,细细向几人解释:“其实,我一直派有眼线在江府,知道江太师曾与密党有书信来往,而那密党便是曾诬陷煜安通敌叛国一派。”
“本想将书函找出,看看上面是否有关于煜安的事情。可谁知道你们大婚那一日,太师府私库里所有东西都不翼而飞,江太师对外说是家里遭了贼。”
听到这话,江弦月的脸一下红了起来。
她猛然想起自己当初一气之下,将太师府的所有金银珠宝和私库里的东西全都放进了储存空间里。
这样来说的话,那书函还真说不定被自己一不小心给卷走了。
“咳咳,那什么,太子殿下,你稍后,我去找找!”
说罢,她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了另一个房间里。
盘腿而坐后,开始凝神聚气,神识进入储存空间里一阵翻腾。
可是奈何储存空间里的东西太多了,她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书函啊。
“哎,早知道就分个类了,这么多东西,可怎么找啊!”
倒腾鼓捣了半天,终于从一堆金银里掏出了一本册子。
将其打开,里面是江林甫和别人的书信来往,都藏在里面了。
“书函,应该就是这个了。”
随后,她一闭眼再睁眼,神识便清醒过来,手上也已经拿着那本册子了。
一溜烟儿地赶来了上房,将册子交给太子。
“殿下,你看看可是这个?”
太子将其拿过来一看,虽然上面记录不明显,但是可以确定江林甫和密党有所往来。
“好,就是这个。如果江林甫日后还敢派人找你们麻烦,我便会将此物交于父皇,让他定夺。”
虽然他心里明白皇帝不会真的降罪于江林甫,可是碍于朝中大臣,江林甫多少也会受到些处罚,从而有所忌惮。
“对了殿下,你为何会来西北?”这件事一直是盛煜安心中的疑问。
他深知太子在宫中步履维艰,前有皇帝不断打压,后有淮王虎视眈眈。
但凡行差踏错,必定后患无穷。
太子苦涩一笑:“我……是来赈灾的……”
“赈灾!”几人异口同声。
派出当朝太子出来赈灾,还真是第一次听说,这朝廷是没人了吗?
盛煜安眉头紧皱:“殿下,陛下为何会出这样的旨意?如今天下四处烽烟,不知有多少诡事。太子亲自赈灾,难道就不怕出事吗!”
江弦月眉头微皱,这一路以来,身为流放犯人的众人都遇见过不少诡异之事,还有几次都几乎丧命。
太子身为国之根本,如果出了事,那可怎么得了!
坐在主位的太子看了众人一眼,这才将实情告知。
“其实……父皇并未下旨。是我接到了你的飞鸽传书,才得知此次地震对于百姓们影响有多大。”
“而父皇他……因为前段时间沉迷后宫歌舞声色,导致龙体有损,已经好久没有上过朝了。”.BIQUGE.biz
“当初你被判流放,我曾私自替你求情,结果被父皇关在东宫,让我面壁思过。”
“直到接到你的飞鸽传书后,我才走出东宫大门,当即进宫向父皇表明。”
“可是……可是他却说天灾人害,历朝历代都有,只要百姓们努努力总能过去,他根本就不知道究竟有多严重!”
“无奈之下,我……盗取了印玺,假传圣旨,让户部和司农寺分别打开国库,派出可靠的人员前往各个地方赈灾。”
这话让众人都惊了,盗取印玺,假传圣旨,这可是杀头的死罪啊,即便他是太子,只怕也不能全身而退。
江弦月倒吸一口凉气,这才知道盛煜安口中的太子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此人将民生百姓看的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公私分明,这样的人,才配得上做这一国之主啊。
盛煜安眼眶微红,嘴角止不住颤抖:“殿下……你……你疯了?难道你就不怕陛下他……”
“我当然知道父皇会震怒,说不定还会一怒之下废了我的太子之位,取了我的性命。”
“可是关乎百姓民生,我不得不这样做!父皇他,一直位居高位,根本不知道民间疾苦,还以为一场地震不足为惧。”
“可我……却不能明知百姓有难,而只管自己的死活,对此不闻不问。”
“这次,我瞒着父皇偷偷前来西北,一是沿路亲眼看看受害的百姓,二来……我也想看看你,看看你是否还安好。”
说话间,他的眼神便看向了盛煜安的双腿上,“幸好,有江二小姐的奇术,总算把你的腿给治好了。”
一时间,屋子里气氛凝重至极。
众人都为太子捏一把汗,依照皇帝的性子,他这次回去,只怕是险了……
就在太子准备安抚盛煜安的时候,心口一阵微痛,接着一口黑血便吐了出来。
“殿下!”
众人上前将他扶住,江弦月赶紧替他搭脉。
“月儿,殿下怎么样了?”盛煜安心急如焚,生怕太子有个好歹。
江弦月紧皱眉头,太子脉搏微弱且紊乱,而且他眸中泛红异常,眼下乌青明显……
“这……太子殿下中毒了。”
此话一出,太子的亲信几人都懵了,这几日同吃同住,怎么可能就他一个人中毒了?
“而且,殿下这毒不似最近才中的,像是慢性毒药,日积月累,渗进了殿下的脾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