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言和盛正宇站在坡顶。
温热的风中,带着凉薄的湿意。
青草和湖水的气息,甘涩、微氲。
迎着风,简言忽问:“舅舅,你觉得姜慧姜老师怎么样?”
盛正宇微愕。
简言继续:“我看新闻了。姜老师要进组拍戏,可能是为了给新剧造势,传出了和你的绯闻。绯闻照片还贴在网上呢——你和姜老师一起在窗边用餐,半张帘子遮住了你,帘子是半透明的。别人不知道认不得,我可是一眼就从照片里认出你了。”
正如外界传言的那样,盛正宇有过很多女人,各式各样各种姿色的女人。
对此,他也从来没有否认过。
不管在外面如何风流,可他在简言面前,一直保持着很好的长辈形象。
“好端端的,提她干什么。”
“舅舅,我从来没见过你和哪个女人单独用餐。这个姜老师有什么特别的?”简言脸上的笑意暧昧了些,“是不是因为……”
“别瞎说!”盛正宇打断她,却没能终止她的话。
“是不是因为……姜老师长得像妈妈。”
盛正宇周正的脸上,笑容瞬间凝固。
“舅舅和妈妈的事……”
盛正宇慌乱打断她:“言言,别瞎说!我和你妈妈什么事都没有!”
难得一见他如此失态,简言不禁失笑出声,“我当然知道舅舅和妈妈之间是清白的,但是舅舅对妈妈的感情是藏不住的。舅舅的这份心意,妈妈也是知道的,她总觉得愧对于你,所以在我小时候时常对我说,幸好我是个女孩儿,让我长大后给舅舅当新娘子,帮她还了这份情债。”
盛正宇气恼的用高尔夫球杆敲着草地,“荒唐!要是小灿在面前,你看我撕不撕烂她的嘴!”
他口中的小灿,要是真的能活生生的站在他们面前就好了。
可,那是不可能的。
两人的眼中,同时爬上了一抹忧伤,半晌无言,对着风对着光对着远方,好像是在悼念什么。
简言打破这份哀伤与沉默,“如果没有爷爷的安排,如果我没有在现实中遇到季炀,我可能真的会遵照妈妈的遗志,缠着舅舅一辈子呢。”
“傻孩子……”盛正宇叹息似的,“你不用缠着舅舅,舅舅这一辈子都是你的。”
这碧满岭,整个华灿集团……包括盛正宇,都是简言的外公盛华,留给她的遗产。
语言的力量太深不可测了。
有时候一句承诺,不管值不值得守住,就能禁锢住人的一辈子。
简言不希望本应该自己承受的一切,却成了盛正宇需要负重前行的枷锁。
“舅舅,我不知道姜老师是什么样的人。过段时间我去拍戏,跟姜老师一个剧组。借着这个机会,正好可以跟她接触一下。”
“拍戏?”盛正宇怔愕一下,继而无奈,“言言,你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简言笑得俏皮,“我啊,准备去看看娱乐圈的世界。”
“胡闹!”盛正宇显然是不支持的,还把锅甩到季炀身上,“你真是被季炀那小子给带坏了!”
“舅舅,我……我还要跟你说一件事——”简言咬了一下嘴唇,“我要跟季炀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