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独自一人?”
“她身边有时家公子时晏礼派去的佣人沙琪玛,和这个佣人的老来子,包括……阎门的江随沉。”
说完最后一句话,乔牧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温度骤降,冷得让人不适。
霍司擎手中的钢笔都出现了一条裂缝,俊美无俦的脸庞上划过一抹冷冽,眸如寒潭。
他想起昨晚云安安说的怕未婚夫因此不高兴的话——
啪。
他手中的那只钢笔就这样被折断成了两段。
乔牧被吓了一跳,面上不敢显露,立即从办公室里的柜子里拿出了一支新钢笔来,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桌上。
“把资料发到我的邮箱里,你可以出去了。”霍司擎薄唇微启,嗓音凛冽到了极致。
“是。”乔牧应声,然后退出了办公室。
将门关上之前,他忍不住看了眼霍司擎身后那面巨大的玻璃落地窗,能俯瞰大半个帝都的风景。
他一直以为霍总下令迁入新的办公大楼是因为这道风景线。
直到后来他无意间站在那里,从窗台边那恰好能够看见,正对这间办公室的云医馆。
只要站在窗边俯瞰,就能够准确无误地看见云医馆的整体。
那个时候乔牧才明白原来摆放在一旁的昂贵望远镜并不是用来观赏用的。
随即乔牧将门彻底关上,锁住了一室的寒意。
办公桌后,霍司擎将手边的文件推置一旁,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迅速地敲击了起来。
首先调出的是云安安在M国两年里的经历资料,却都并不明朗,不论是医疗亦或是交通记录,也只有简单几行。
再来是她在其他各国游历时的经历,依旧很模糊,除了她行医的一些经历,关于私人方面极少。
最后K国便更不必说了,一片空白,毫无线索可循。
有人刻意抹掉了云安安的部分资料,并且这个人的能力与霍司擎相当,故而他能查到的,都是那个人想让他看到的。
脑海里浮现出那日在青叶湾餐厅的景象,霍司擎狭眸忽而眯了起来。
江随沉那日所在的那家餐厅,他分明无意间看见了疑似云安安的身影。
如今想看,那并不是疑似,那道身影确实是云安安。
她当时在餐厅里与江随沉共餐么。
这个念头一起,阵阵无法言喻的酸涩充斥上了霍司擎的胸臆间,有种难以抑制的烦躁和愠怒,却无从发泄。
他抬起手,将一直贴身携带的那颗黑晶吊坠取了下来,放在手中轻轻摩挲。
最终,所有的酸涩都化成了克制与隐忍。
……
云安安开车把景宝送去幼儿园,又往他的小口袋里塞了一把零食。
“妈咪。”景宝看着小手心里的糖果,小小打了个哈欠,有些似乎欲言又止,“妈咪最近要小心哦。”
那个男人已经开始调查起他妈咪了,要不是他发现的及时,把妈咪的所有信息都抹掉,只留下一些可有可无的,就惨了。
不过这种事绝对不能告诉妈咪,以免她担心。
说完这句话,景宝就背着小书包下了车,往幼儿园里走去。
云安安也看出了景宝似乎想说什么但没说,可见他都进园里了,只能等他放学了再问问。
想着她便开车离开了这里,往工作室的方向开去。
工作室在商业楼的十六层,平时有沙琪玛负责打理,她只要在沙琪玛没办法拿定主意的时候过来看看。
“安安,那两个人来了几次了,说什么都要见你,我瞧着不是什么好人,你还是避一避。”沙琪玛见云安安进了工作室,走到她身边悄声说。
云安安顺着她指的看过去,就看见一对母女站在那儿,穿着很是时尚讲究,却歪着眼睛打量着四周,一副很不屑的样子。
“没事,我过去看看。”云安安点点头,这对母女既然来了几次了还没死心,如果不见到她,她们也不会轻易离开的。
说完,她走过去,在看诊桌前坐了下来,“二位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母女俩看见这么年轻一个女人在看诊桌后面坐下,眼睛里生出疑惑和不信来,“你就是那位很灵的神医?”
“神医谈不上,只是略通医术。”云安安淡淡一笑道。
“妈,他们都说是一个看起来很年轻漂亮的女人,应该就是这个没错了。”中年妇女旁边的女人拉了拉她,小声说。
“二位今天来,是想检查左腿旧伤,还是检查孕体是否健康?”云安安又问。
中年妇女一开始还不明白云安安的意思,等反应过来,顿时大惊。
她年轻时伤了左腿,到现在每晚上都要痛上一阵,有时候连觉都睡不好,看过不少医生也吃过不少药,但过不了多久又会复发。
而她儿媳妇,也的确怀孕两个多月了,只是不明显而已。
中年妇女也顾不上琢磨云安安是怎么一眼看出来她们的问题所在的,当即在看诊桌前坐了下来,压低了声音。
“云医生,您能不能帮我们一个忙?”
“请说。”
“您也看出我儿媳怀孕了,可惜这一胎不是儿子,女儿家家的哪里值钱,生出来也是浪费时间不是?他们都说您是神医,那您有没有……那种能更改孩子性别的药?”
女人在旁边脸上的隐忍和委屈都快溢出来了,却不敢反抗什么。
女儿家家不值钱?更改孩子性别??
这大概是云安安今年来听过最好笑的一个笑话了,差点让她没气笑出声。
这个大妈自己都是女性,凭什么就看不起女性,重男轻女也不带这样的。
云安安俏脸上的官方笑意收敛了些,“你是从哪里听说这种办法的?”
“古书上不是有记载吗?我一个亲戚翻古书看来的,据说可灵了。您应该有这种药吧?”中年妇女一边低声说,一边从包里拿出来一张卡,“这里面有一百万,只要事情办成,我还给你一百万作为谢礼……”
“不好意思,这位太太。”不等她说话,云安安就耐心殆尽地打断了她,“我这是医馆,不是白日梦体验馆,孩子的性别从母亲怀上开始就已经注定,是无法更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