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是因为，这是‘蔡昆’的意思。

为此，大军显然跟嘉兴军打起来，可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他们痛失主将，‘蔡昆’又是蔡家人，就算再有怨念，也只能隐忍。

后来她得知，蔡氏内部勾心斗角，蔡氏主家和旁系，这么多年，也一直有纷争。而‘蔡昆’虽是旁系，可其父亲却是蔡氏掌权族老。

这次派来的主将，是蔡康绅的直系部下，两方多年来摩擦不断，自然互相看不顺眼。

于是，就有了这次的矛盾。

这些世家的黑暗和勾心斗角，沈倾权看过太多。不过通过此事，让她越发迫切，想要建立自己情报网。

没有消息来源，就是瞎子一抹黑。

只有掌握足够的情报，才能统筹全局。

比如，如今的嘉兴军中，有多少是‘拥蔡派’，又有多少是‘平民派’。

亦或者，哪些将领是嘉兴人，又有哪些，是平津人？

她只有四千人，如何能在尽量减少伤亡的前提下，拿下嘉兴？

沈倾权自举事以来，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

她也知道，有些事，不可操之过急。但若情报跟不上，就如同赶路人缺少一足，如何能前进？

就在她陷入瓶颈时，萧寒渊找来。

“这是什么？”

望着他递来的东西，她疑惑接过的，等打开后，惊讶涌上眉梢。

这是一张名单。

上面详细记录了关于嘉兴军中各将官的背景和底细。还标记了哪些是可用之人，哪些存在危险，不可留。

“还有这个。”萧寒渊将一个木盒打开，那里面全都是关于幽州的情报。

蔡氏一族的。

详细的，甚至连每个人的祖宗八代心，日常行踪，喜好弱点，全都一一记录在案。

沈倾权心中的震惊已无法用言语形容。

“这些……”

“对你有用。”

男人仿佛很轻易就明白她的困境，甚至轻松就帮她解决。

沈倾权从未怀疑过萧寒渊的能耐。

他以弱冠之年，就掌控黔州大局，在黔州一手遮天，令多少人闻风丧胆。

前世，她虽被他囚禁，过的浑浑噩噩，可也知道一点，那就是他才是黔州真正的幕后之主。

在人前，他是孱弱之躯不良于行的黔州世子。

人后，他是杀伐果决，城府深沉的萧寒渊。

他的手腕和心机，成就他的尊荣和地位。

若说沈倾权对他的恐惧，一半来自他的身份和权势。

但更多的，却是他的心计和手腕。

他太狠。

不止是对敌人，更是对自己。

他就像是一团迷雾，挥开一层，还有无数层。你永远不知，他心底究竟在想什么。

沈倾权看不透他，而他，却能轻易看穿她所有心思。

这也是她不愿再与他有过多交集的原因。

“为什么？”

许久，沈倾权问出这三个字。

“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沈倾权望着他，眼神复杂。

有时，她几乎分不清，眼前的究竟是萧寒渊，还是白弈。

时而温柔，时而霸道，时而强势。

每当她想要彻底远离他，斩断他们的联系，他就总会做出让她意料之外的事，动摇她的心。

就比如现在。

若是萧寒渊，会如何做？

在她印象中，他恶劣，霸道，冷漠，甚至病态。她无法与一次次救她性命的‘白弈’联系一起。

所以当初，她才会忽略那么多细节，没发现他的身份。

她眼睁睁看着他走近，萧寒渊凝视她的眼，“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答案了么？”

沈倾权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为什么是我？”

她问出了这困扰她两世的问题。

为什么是她？

他拥有一切，尊贵的身份，高高在上的地位，滔天的权势，世间一切他想要的，触手可及。

为何偏偏要选择她？

“一个男人，想要一个女人，无外乎两点，容貌，权势。我自问，长相虽看得过去，可也绝非当世罕见的美貌。若要说权势，我也只是落魄的世家千金，帮不上你什么，更不可能助你得到更高的地位。”

沈倾权理智的仿佛在说其他人般，眼神平静到极点。

“为何是我？”她直直望向他，这次没有躲闪。

谁知，男人却忽然低低笑出声。

“倾倾容貌，又岂止是看得过去？”磁性的嗓音，带着几分撩人的意味。

沈倾权莫名的脸颊一烫，“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需要你做什么，也不需要你帮我什么，我萧寒渊想要的，我自会取。你只需要做你自己。”

“我不明白。”

萧寒渊勾唇，“你就是你，沈倾权。”

沈倾权一怔，忽略心底的异样，垂眸，“若我，拒绝呢？”

她试探道，心微微悬起。

“理由？”

沈倾权不说话。

她不是懵懂少女，早过了憧憬爱情的年纪。

更何况，这是封建根深蒂固的古代，她不可能天真的以为，他想要他，是因为那什么狗屁的好感爱情。

可她厌恶被束缚。

被封建礼教，繁冗世俗禁锢，失去自我。

更何况，她太清楚眼前这个男人的专制和霸道。好不容易脱离枷锁，她怎么可能主动再戴回去？

可有什么理由，能不得罪他，又拒绝他呢？

这时，她余光看到有人进了院子，朝这边走来。

她灵光一闪，脱口而出，“我不喜欢男人！”

空气，一僵。

沈倾权也愣在原地。

萧寒渊更是一脸错愕。

“你说，什么？”

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水。

沈倾权对上男人危险的眼，只能硬着头皮，“我不喜欢男人。”

窒息，在空气中蔓延开。

红缨踏入院中，感觉气氛有些奇怪。

但她有急事向主子汇报，也就没有多想。然后就看到，主子身边站着的……女子。

哎？是那个芳菲苑的女子？

她忽然来了兴致，快步上前，“红缨参见主子。”目光很自然落到一旁，当看到沈倾权的脸时，一惊，“是你？！”

沈倾权也没想到，会在这遇上她！那个红缨楼的妈妈。

红缨。

红缨楼。

瞬间，所有线串在一起，她恍然大悟！

原来，她是萧寒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