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被吓傻了,等回过神,一屁股坐到地上就是嚎啕大哭。
骂天骂地,更是骂沈沁洁,各种肮脏恶毒的话全都出来了。沈沁洁也反击……这对母女,彻底撕破脸,什么亲情和顾虑统统没了!只要能让对方不痛快,她们就痛快!
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让沈倾权眉头微蹙。
沈宇松早就听不下去,黑沉着脸上前,“堵住她们的嘴!”
几个弟弟妹妹们都在,他可不想让这些污秽之语脏了他们的耳朵!
很快,两人就被堵住了嘴带了下去,薛贵阴狠道,“若不是贱人泄露了消息,你们今晚早就命丧本官刀口之下!”
“你以为你安插他们两个到我们身边,我们会没有半分防备?”沈宇松冷笑,“我阿妹早就命人盯死了他们,一天十二个时辰,他们做了什么,跟谁说了几句话,又去过哪,我们都一清二楚。”
今天晚上,丁家村的三虎正好目睹沈和明沈沁洁跟三叔的见面全过程,后来就将此事告知了阿妹,阿妹正好将计就计。
哪知后来,沈沁洁又忽然找上他,告知了薛贵等人密谋夜袭之事。所以,就算没有沈沁洁,他们也早有防备。
薛贵脸色顿变!
沈沁雅更是面色惨白,这时,沈律平忽然大哭起来,“大哥,二哥,这都是薛大人的主意!跟我们没关系啊!是他逼着我这么做的,若我们不答应,他就要活生生打死我们啊!”
沈隽程从头到尾,都一直沉默着。
今晚之事,沈倾权和二叔他们,并未刻意瞒着他。
从看到沈和明的大怒,再到沈沁洁的哭诉,随即是钱氏冲出,母女两个大打出手,再到如今沈律平的痛苦流涕……他都表现的很平静。
他目光在他们身上打转许久,须臾,发出一声讥笑。
“那也是你……咎由自取。”
“大哥?!”
沈律平猛地抬头,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沈宇寰和沈倾辞也是如此。
“只怪我从前……对你们太心软,放纵的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寸进尺。”
“大哥!我真的没有啊!”
“有没有你心里清楚!”沈隽程厉声呵斥,他满面寒霜,绷着脸的样子,蕴含威势。
吓得沈律平当即闭上了嘴,不敢再多说一句。
若真说起来,沈隽程做为沈家长房嫡子,身份尊贵,他年纪不到四十,就已位列朝中三品大员。虽说有沈家的底蕴在,但自有他的手腕和心计。
只不过这些,他从未对家里人使过。
身为长子,他不仅需要承担沈氏一族的荣耀和责任,更对家里人多了几分宽容和细腻。虽心软,但也有果断之时。
就比如现在。
最后一丝仁念也被斩断,他已彻底看清这所谓的‘亲人’的嘴脸,所以不会再犹豫。
“从此以后,你不再是我三弟,更不是我沈家人!”
这番话一出,沈律平大惊,“你……难道想将我除名不成?”
“没错,你们三房做尽了错事,因果轮回,报应不爽。从前念在手足之情,想着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几经宽恕,可你们却屡教不改。勾结魅上,陷害沈家,致使沈家遭受滔天巨祸……”沈隽程威严的眸扫过一旁的沈沁雅,沈沁雅脖子一缩,眼睛不断闪烁。
“之后又屡次联合外人,对我沈家人下手!你们可曾想过,一旦奸计得逞,我们将会是何下场?既然你们已泯灭了手足之情,那就别怪我不昔日兄弟情分!”
沈隽程斩钉截铁,神色巍然冷肃,再无动摇之态。
沈倾权与阿娘对视一眼,阿娘眼眶泛红,透着激动之色。
沈宇寰和沈倾辞亦然。
其实他们心底,一直都很讨厌三房的人。无论是从前沈家未倒时,还是后来的流放之路。都让他们再次清晰认识到,三房的阴险和自私。
但也碍于父亲,不愿跟他们正面冲突。
可心里还是存了一丝芥蒂。
如今,父亲终于痛下决心,将三房与他们彻底分割!就好像一颗毒瘤,终于决定今日要彻底切除,他们能不高兴吗?
“不!你没有资格这么做!纵使你是沈家嫡子又如何?你没资格将我三房逐出沈家!”
沈律平不甘大喊。
古人对于家族宗族看的很重,若被强行驱除,或是在宗谱上除名,那是奇耻大辱!等将来死后到了地下,那就是孤魂野鬼,没有后人香火祭拜,更没有转生投胎的机会。
古人迷信,自然相信这些,沈律平也不例外。
“他没有资格,那老身呢?”
忽然,一道苍老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沈倾权等人回头,就看到祖母不知何时出现,拄着拐杖一步步朝这边走来。
“祖母!”
“祖母您怎么来了?”沈倾权三步并作两步,立刻去扶住她。
老太太安抚性地拍了拍她手背,随即走到前面。
她银发苍苍,粗布长衣,虽瘦弱带着几分病气,可依然自有一身风骨。老太太出身富贵,也曾被敕封二品诰命,哪怕病气缠身,可当她冷冷看人时,那通体的威严和贵气,还是让人不敢直视。
沈律平一看到老祖宗,顿时蔫了。若说沈府中,沈律平最怵的是谁,那绝对是这位老祖宗。每次沈律平见了,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也是因为从他小时,几次贼心冒头,就被这位老太太雷霆手段毫不留情的收拾了!自那之后,他每次见到她,心底都存了畏惧。哪怕到现在,也是如此。
“他不能将你逐出宗谱,老身总有资格吧?”
老祖宗敲了敲拐杖,拐杖磕在地上,发出沉闷声响,听的沈律平大汗淋淋。
“祖母,祖母,求您开恩……”沈沁雅仿佛大梦初醒,哀泣的上前求情,可很快就被沈宇寰和沈宇柏他们挡下。
“祖母!难道您真要如此狠心?”
“你们背地里做了多少龌龊事,还要老身一件件全都说出来吗?我是老了,可我还没老糊涂!谁是谁非,老身还能分的清!你们从前仗着我跟老爷心存的一丝仁善,为所欲为,干尽了坏事!我沈家遭此灭顶之灾,就是因为老身从前对你们太过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