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凤端着白粥进来,却被彩蝶告知温暖已经入睡了。她闻言也心喜,“还以为她会不高兴,彩蝶,你没有乱说话吧?”
彩蝶白了她一眼,然后拉着她出去,责怪道:“不是说了不能让娘娘知dào
吗?为什么你要告sù
娘娘啊?”
彩凤一惊,“什么?娘娘知dào
什么了?”
彩蝶气呼呼地说:“皇上千叮万嘱,不可让娘娘知dào
众妃逼皇上废黜娘娘一事,你倒好,把什么都说出来,皇上知dào
了定然责怪!”
彩凤震惊道:“你说了?”
彩蝶失声道:“莫非你什么都没说?”
彩凤气的浑身发抖,“当然啊,我怎么可能会说?”
彩蝶一把拉彩凤到墙角,吓得浑身发抖,颤声问道:“娘娘一开口便问我此事到底是谁策划的,我便以为你都说了,那你没说,是谁说的?她从哪里听闻这些风声?”
彩凤扶着额头,担忧地说,“难怪刚才她脸色都白了,原来是知dào
了这件事情,想来她知dào
问我是不会说的,所以才从你这边下手,罢了,娘娘这么聪明,是瞒不了多久的,只希望她能看开一些,不要郁结在心便好。”
彩蝶则乐观地说:“刚才听娘娘的语气,她应该不会很难受。不必过于担心,若是我们反应过大,反倒渲染了事情的严重性!”
“希望吧,此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否则让皇上知dào
了,你我吃不了兜着走。”彩凤虽然担心温暖,可也担心自身的安危,人就是这样,当自身的利益和他人的利益相冲突时,一般都会先考lǜ
了自身的安危,这是人类的天性,不能责怪任何人。尤其在这个食人的皇宫,她们没有任何背景没有任何靠山,一旦温暖出事,她们首当其冲受到处罚。
“知dào!”彩蝶抬头看了四周一眼,所幸没有人留意到两人异样。
彩凤想起温暖,不禁又叹气,“若是娘娘出了什么事,你我这辈子都不好受啊!”彩蝶不敢出声,神色忧虑。
温暖躺在床上,双目无神地看着淡红的描花帐顶,不知dào
什么时候起,她开始变得这么后知后觉了?竟然连这么重大的事情都一点消息也察觉不出来。想起他为自己所受的苦,温暖心如刀绞。但是她不能哭,不能让他看见她红肿的眼睛。
你能用什么报答他对你的深情?温暖一直这样问自己。
想得累了,便缓缓地睡去,朦胧中,见两位贵人一身水漉漉地向她走来,对着她露出煞白的面容,“你这女人,为何要独霸我们的夫君?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温暖陡然醒来,浑身被汗水浸湿,睁大眼睛定定地看着这满屋的奢华,这一切,都是她的吗?摸着肚子,两个多月的孩儿还没有胎动,甚至小腹都还没隆起,但是她感受到孩子的生命力透过她手掌传到她心里,他和她的孩子,他们的孩子。她有他的爱,有他的深情对待,有他给予的孩儿,她还不满足吗?
她起身下地坐在梳妆台面前,透过铜镜看着自己苍白的面容。双目无神,皮肤干燥,眼圈淤黑,脸颊凹陷,下巴尖尖。她拿起脂粉,轻提眉笔,转眼间,那镜子中的女子便眉目含情,脸泛红晕,精神奕奕了。她记得第一次见他,是从树上爬下来,神清气爽地站在他面前,如今的她,还是两年前的她吗?她的眉毛还是那么浓黑如墨,眉宇间,却多了一份哀愁。她要努力把这份哀愁抹去,让那个明眸皓齿的温暖重新回到他面前。
所以,这个小女人在寒轩回来用晚膳的时候,带着几分娇俏站立在他面前,并且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怎么才回来,可知dào
我等得有多急啊?”
寒轩见到她的笑容,一日的辛酸劳累尽然消退。家的感觉,原来是从自己深爱的人身上才能找到。爱在哪里,家便在哪里,他搂着她的腰,亲亲她的唇瓣,“今日事务繁多,让夫人等久了,是为夫的不是!”
温暖露齿一笑,“还为夫呢,想起来我们还没正式喝过交杯酒,人家说,不拜天地,不喝交杯酒不算夫妻,我不管,今天你要跟我拜天地,并且喝交杯酒!”温暖说到最后,多了一份撒娇的意味。第一天侍寝的时候,所有的礼仪都被打乱了,所以有没有喝交杯酒都忘记了。
寒轩哪里能拒绝她的请求,可是他也有自己的打算,所以微笑着说:“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眼底带着深深的宠溺,带着深深的浓情蜜意,他是那样肆无忌惮地宠爱着她,毫无保留。
温暖看得心中生疼,笑容却愈发地明亮了,“不,以后是以后,现在我要跟你拜天地,彩凤,去取香烛过来。”
寒轩只好依她,她高兴的话她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燃起三炷香,温暖拉着寒轩跪在香烛下,在杨嬷嬷和彩凤彩蝶的见证下,两人交拜天地,并且共饮了交杯酒。虽然说温暖怀孕不宜喝酒,但是她还是一杯饮尽,凝望着眼前这个终于是她丈夫的男人,她再也控zhì
不住自己的心痛和眼泪,投进他怀里哭起来。
她这副模样可把寒轩吓坏了,可温暖抬起头脸挂泪痕说:“我是高兴,你终于娶了我!”
寒轩看着她,眸子里有深深的痛楚,“若是早知dào
婚礼能让你这么高兴,我无论如何也要正式娶你。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温暖哽咽地说:“不要说对不起,你对我很好,很好!”
寒轩把她拥入怀中,带着深深的沉痛,如今的局面,让他即便想给她一个婚礼也无能为力。但是他已经在努力,他在心底暗暗地说:等我,我一定可以堂堂正正地娶你做我唯一的夫人。
这一夜,温暖抱着寒轩,摸着他的脸,仔细记住他脸部的线条,一夜未眠。
在他起身早朝的时候,她伺候他穿衣穿鞋漱洗用早饭,在他唇瓣深深地印下一个吻,然后再抱住他说:“轩,我爱你,很爱很爱!”
寒轩也回吻了她,“我也爱你,夫人!”
温暖双眼开始湿润,但还是睁大眼睛带着微笑看他,寒轩摸着她的脸颊,怜惜地说:“再睡一会,中午等我回来用膳。”
温暖重重地点点头,努力睁大眼睛,她确信只有睁大眼睛,才不会让眼泪汇聚成滴。
寒轩没想过这一转身,便再也等不到和温暖用膳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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