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关注着薛白的陈在方以及修士,立刻就察觉到的不对劲,顺着薛白的视线看向天空。
这时候,李可唐的身影变得缥缈起来,衣襟如同晕开的水墨画那样随风而动,交由王佳燕保管的背包炸裂开来,二十一柄只有剑骨的飞剑随着李可唐一起,缓缓飘升。
几乎是同时,天空中那个似鸟的黑影突然俯冲而下,随着一声并非鸟类的刺耳鸣叫,不少修为不高的修士捂着耳朵倒下。
“敌袭!!”
不知道是谁,抽空大吼了一声,但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动荡,没有倒下的那些修士虽说都将手探向了武器,却没表现出慌张,仿佛对这次突发的危险已经有了准备。
事实上也确实,天衍宗在接到邪修攻击了酒店的消息之后,特地将誓仙大会延后,就是为了应对袭击做准备。
只见天空中的黑影口中白光爆闪,这一击就连万里晴空都为之一暗。
然而,这白光还没靠近天衍宗,就被山巅升起的一阵金光阻挡,在无法更进一步。
“是天衍宗的护山大阵!”
有修士认出了那一闪而过的金光。
而薛白注意的却不是什么护山大阵,而是那阵曾经在临山市三中见过的白光。
“是那些蛆人?”
耳边传来王九九有些担忧的询问,薛白点了点头便算是回答,然后对她下达了指令。
“上面就交给李可唐,你们三个注意地面上的修士,如果有人表现出异常,就第一时间将其制服。”
天空中黑影的攻击太过醒目,甚至在发动光炮之前还特地嚎了一嗓子,很难相信那便是蛆人的主力攻击,大概率是用天空中的攻击作为佯攻,然后从地面发起攻击。
至于说会以什么样的形式发起,那就不清楚了。
听到薛白的话,王九九和刘星以及王佳燕三人立刻就反应了过来,紧张地死死盯住了眼前那些修士,将薛白护在中间,朝着庙门处移动,一次来脱离四周都被修士包围的境况。
此刻在他们看来,这些修士都有可能是敌人。
陈在方注意到了薛白他们的想法,对于这种毫无证据就把修士当做敌人的举动,无疑是对于修士们的冒犯。
然而,还不等陈在方表达出不满,不远处一名修士突然面朝下直挺挺摔倒在地。
并没有遭到攻击,也不像之前被敌人的嚎叫伤到心神的修士,这名修士倒下的时机和方式都那么不合时宜,以至于立刻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唯有胆小的王九九还在拽着薛白往庙门口退去。
呵。
似乎有谁嗤笑了一声。
那名摔到的修士仰起了脑袋。
不对,那与其说是仰起脑袋,更像是被人托起脑袋,强行将脸摆向上面,因为即使是隔了有一段距离,薛白也能看见那名修士的颈椎被拽断了,骨头之间的连接被拽断了,只剩下皮肉还连着。
注意到异常的不仅仅是薛白,周围的修士都被这残忍的一幕吓得四散开来,却没想到更可怕的才刚开始。
颈椎断裂的修士并没有立刻死去,那双因为痛苦而变得浑浊的眼睛就像是痉挛一样胡乱转动,而他扬起的脑袋则是缓缓张开了口。
张开,继续张开,嘴角被撕裂,肌肉被扯断,颌骨被挤碎,依旧在继续张开,那张开的嘴巴如同卡通片一样浑圆可笑。
就像是有人把一条鱼从嘴巴的位置插在了路障锥上,并且不断将其下压,让可怜的鱼嘴被锥桶不断扩张。
原本完整的人形被撕裂,先是脸庞,其次是脖颈,然后是胸腔,腹部。
一个血肉组成的圆形大洞就这么出现在众人眼前。
那名修士早就死了吧?他最好是早就已经死了,否则的话活生生体验这种被从嘴巴开始开的痛苦,那样的体验仅仅只是稍微联想,就让人觉得绝望。
生理上的恐惧让修士们发布出声来,只能像是被捏住了嘴巴的雏鸟一样瞪圆了眼睛注视着这可怕的一幕。
呵。
嗤笑声再次出现,可没人能对此做出反应,精神上的冲击让他们产生了一种错觉般的耳鸣,没人能在这种情况下言辞确凿地说自己听到了笑声。
可薛白却清楚地知道,确实有谁在笑。
在那笑声过后,那数秒前还是人类的血洞中突然裂开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有身影从黑洞中走了出来。
那是三个穿着打扮既不像是修士,也不像是游客的人,他们的穿着打扮就像是从乡下农田里爬出来,跑到大城市打拼却行差踏错走上歧途,最终只能在路边拦住旅游巴士用土质武器抢劫维生。
没错,从黑洞里走出来的正是张全孙久吴俊三位先生。
三位先生在被移送警察机关的过程中,车子出了车祸,车祸是邪修造成的,而三位先生也被邪修招揽,成为了向修士复仇的先头兵。
张全孙久吴俊三位先生一现身,便朝着离他们最近的修士杀了过去。
曾经被修士戏耍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玩具,此时就像是误入兔子窝的恶狼,三道穿着肮脏破旧衣服的身影在修士中无人可挡。
“这还真是没有一点悬念啊。”
虽说薛白之前也说过,要是换做他,也会把这三人收入局中,毕竟没人能够拒绝这种屌丝逆袭打脸的复仇喜剧,但真在眼前上演这么一幕的时候,多少还是有点厌烦这种套路。
主要还是铺垫不够,三位先生的情绪表达不够明确,场景安排也不够戏剧冲突。
那边三位先生如入无人之地,将修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死伤几人之后终于有人反应过来开始反抗,其中就有李邀天。
李邀天身上本就粗壮的肌肉在运转功法之后闪过钢铁一般的色泽,进一步变得更加凶猛。
也许是动静太显眼,三位先生中的孙久先生立刻就注意到了李邀天,将手里基本已经只剩一口气的修士朝旁边一扔,就朝着李邀天扑了过来。
“孙贼,受死!”
生死相搏间,孙久先生这一声大喝多少有些不合时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