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激烈的号角声响起,胡人的进攻戛然而止,拥挤在南荒林外头城墙上的胡人如潮水一般退去,丢下一地尸首,狼狈不堪的撤军。
南荒林的城墙下,尸横遍野,方境仰天长叹,遥望着胡人退去的方向,眉头一下子蹙了起来,他双手紧紧的扣在城墙上,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至,令人作呕。
见胡人仓皇退去,方境并没有如释负重的感觉,他知道要不了多久胡人就会重整旗鼓,对南荒林发起另一波的攻击。
方境抹去脸上的鲜血,目光阴郁的看着永济渠的方向,大声吩咐道:“将滚木垒石全都搬上来,外城墙残破不堪,从现在起放弃外围城墙,改守第二道城墙,金汤之类的守城武器通通拿上来,务必要守住胡狗的下一次攻击!”
“是!”南荒林驻守的贼兵大声应道。
另一边,永济渠的胡人乱成一团,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南荒林的山贼竟如此的顽强,这群胡人组织了好几次强攻,都没人能攻上对方外围的城墙,要知道那些城墙的高度甚至还不如上郡县城的一半高。
可即便如此,胡人还是在南荒林外围的城墙外束手无策。
同时他们也发现对方准备充分,不仅外围有一道城墙,里面还布有尖刺陷坑,第二道城墙修建的比外围那道城墙还要坚固,区区一个南荒林,这帮山贼竟然还修建起了内墙,这让胡人大吃一惊之余也下定决心要拔了这颗枕边的钉子。
拓跋野是鲜卑族人,他身长七尺,体态雄壮,也是永济渠一支鲜卑部落的族长。他脾气火爆。此次攻打南荒林,拓跋野的族人损失惨重,然而,付出那么大的代价,他们竟然连对方的城墙都没有攀上。
奇耻大辱啊!
永济渠胡人的首领都聚集起来商议对策,这时拓跋野的亲兵头领在几个汉子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走进营帐。
为了冲上南荒林的城头,这名头领身先士卒,不要命的往上冲,最后右腿中了一箭,这一箭贯穿了他的大腿骨,直接将他的右腿射废。
拓跋野面无表情的掠了头领右腿一眼,冷冷道:“有什么事?”
头领挣扎了一下,便道:“族长,族内好些汉子退下来后就哭哭啼啼的。说是不愿再上去攻打那帮山贼了,他们……他们还说……”
说到这,瘸腿的头领支支吾吾起来。
拓跋野目光一冷,沉声道:“讲下去!”
头领连声称是,赶紧道:“他们说,若是几位大人再逼着他们攻打南荒林的山贼,他们……他们就要逃到上饶县去投奔宇文大人去了。”
拓跋野心头一惊,他的族人一向骁勇善战。连他们都出现畏战的情绪,那么其他人呢?想到这。拓跋野心头变得沉重起来,看向周遭的其他胡人族长,面色数变。
永济渠最致命的地方就是胡人势力众多,这些胡人各有各的族长,战时很难统一指挥,简直就是各打各的。也正因为如此,胡人队伍中的问题不少,战事稍有不利,这群胡人就心思各异,彼此之间摩擦不断。都指望着其他部落的胡人上去当炮灰,谁也不愿拼死血战。
头领的话音刚落,大帐中死一般的寂静。
其他胡人族长怒道:“拓跋野,你的族人是怎么回事?南荒林还没攻下他们就生出畏惧之心,还扰乱军心,依我看……”
“依你看又怎样?”拓跋野一下子站了起来,争锋相对的问道。
“依我看就拉出去砍了!”那胡人族长也站起来,毫无畏惧的看了拓跋野一眼,其他胡人族长纷纷出面调停,将二人分开。不多时,其他几个胡人部落陆续有人进来禀报情况,原来畏战的情况不止出现在拓跋野的部落中,其他的胡人部落同样如此。
之前那个站起身的胡人族长,他的部族中畏战情绪比拓跋部落更严重,对此,拓跋野冷笑不已。
那胡人族长见状,忍不住就要站起身同拓跋野厮并,胡人部落彼此的矛盾在此刻展露无遗。
“朝廷那边有没有消息了?”拓跋野并没有理会那个胡人族长,而是向其他的胡人族长问道。
“据牛全的消息,朝廷还未出兵,眼下我们不用管上郡县的兵马,反倒是南荒林的这群山贼,战斗力实在是惊人,他们凭着环境的优势,射手和我们胡人勇士打的旗鼓相当。”
拓跋野恨恨道:“这群懦夫,他们只敢龟缩在南荒林那头,要是他们敢出来同我们野战,我鲜卑的勇士大可将他们的脑袋悬挂在马肚下面!”
不少胡人族长十分赞同拓跋野的这番话,在他们看来,那些山贼龟缩在南荒林那头实在是猥琐下流,胡人真正的战力是骑射,而不是攻城战,如今不得已放弃自己的优势改用劣势同对方作战,首战吃瘪也是意料中的事。
“不管了!全力攻打南荒林,只要拿下两道城墙,我们的胡人勇士就能冲进去,对那群胆小鬼肆意屠戮!”
“不错!全力攻打南荒林,实在不行就把各部的射雕手召集起来,对南荒林发动一拨进攻!”
“不妥!”拓跋野摇了摇头道:“我们的射雕手另有用处,等敌人的主将出现在城头时,就是我们的射雕手发挥用处的最佳时机!”
就在这种情况下,胡人各部又发起了一拨进攻。
方境站在城墙上冷冷的注视着乱糟糟的胡人队伍,他目光阴郁的扫视这些胡人,希望在这些中人找到胡人传说中的射雕手。只可惜,方境一眼看去,只看到乱糟糟的胡人汉子,这些人中也有几个箭术出众的胡人汉子,但他们的箭法和传说中的胡人射雕手比起来,还是差的太远了,顶多和桃花寨的夜不收差不多。
方境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只要胡人的射雕手没露面,就说明他们还未拼尽全力!所以无论如何,南荒林的守军一定要打退胡人下一波的进攻,将对方的射雕手彻底的逼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