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听到了吐死鬼在远处的喊声，闫知著伸直了身子，往吐死鬼的方向看去。

我也顺着吐死鬼的喊声看去，就见吐死鬼此刻正在远处的一片草丛中，看样子他是去哪里呕吐去了。只是没有想到，吐死鬼去呕吐的时候，竟然还能有发现。

“就是衣服，叠着整整齐齐的衣服，上衣裤子甚至是内衣，这衣服还很新呢，肯定没在这里放多长时间啊。”吐死鬼喊道。

“过去看看。”闫知著看了我一眼，将手机放在了口袋里，我们两个往吐死鬼的方向走去。

“就是这。”吐死鬼说道：“往地上看。”

我举着手电筒往地上照射，一束圆圆的光线照射在了草丛中，无数的蚊子和飞虫在我的手电筒旁盘旋，我不得不一边轻轻摆动着手电筒，好躲避这些蚊虫。吐死鬼说的不错，在地上的草丛中，的确是有一叠整整齐齐的衣服，而且是女式衣服。

我用手驱赶着蚊虫，蹲下身子去查看这些衣服。

“吐死鬼，把你的手套换给我，我的手套摸过尸体，容易破坏痕迹。”我看着吐死鬼说道。

吐死鬼一边给我戴上了手套，一边说道：“宿罪哥，你之前也没有很长时间接触过尸体，怎么闻到那味道就不想吐么？”

“都以为和你一样呢，半年都过去了，见过的尸体没有一百具也有五十具了吧，还和第一次一样。”闫知著无奈的说道：“你这样我以后怎么好意思说你是我带出来的徒弟。”

在闫知著和吐死鬼说话的时候，我已经将几件衣服都查看完毕了。

从这些衣服上来看，一共是五件，其中包括了一件上衣，是女式收腰的体恤，从长度上看像是露脐装，有一件超短的牛仔裤，牛仔裤的口袋里什么东西都没有装。剩下的是一套浅色的内衣裤，在这些衣服的旁边，则是一双女式的运动鞋。

“从这些衣服的大小以及鞋子的号码上来看，基本可以推断出这个人的身高，这个女性的身高大概在一米六五左右，体重应该在一百斤到一百三十斤左右吧……这个体重的数值就比较难估计了。”

“她的体重应该在一百斤左右。”温雅这个时候说道：“作为一名女人，从她选择的衣服上就能看出来，因为这正是一个前凸后翘的女人，只不过我不明白的是，她为什么会把衣服整整齐齐的放在这里，难道游野泳去了？”

“这条河禁止游泳，再说了这附近哪儿有什么游泳的人。”吐死鬼说道：“不过我想问的是，这些衣服和这个案子有没有关系啊？”

我揉着自己头上的包说道：“现在还不能确定，只是这个案子确实有些扑朔迷离。一辆停靠在河边整整一天一夜的车，后备箱里不知道是谁的尸体，不见了踪影的司机张卡德，一把不知道用来干什么的砍刀，还有这地上叠的整整齐齐的女式衣物，都是横亘在我们心头的谜团啊。”

“不管是不是游野泳还是怎么回事，都得通知打捞队来附近找找。先从这辆车开始调查吧，首先我们要知道，这个死者到底是谁。”闫知著说道：“温雅，拿两个大点的证物袋来，把这些衣服也装进去吧。”

温雅拿着证物袋，我拿起衣服往里面放：“这衣服好像是从来都没有穿过的，只是把牌子剪了。”

温雅开口说道：“不过也不是什么名牌，就是普通购买的衣服，我只是搞不明白，这到底是要干什么。不会就是什么人的恶作剧吧，不对，也有可能是有人自杀？”

“小刘，小刘，通知交警队，倒推一下这辆车的监控记录，看看这辆车停在这里之前，都遇到了什么人。”

“明白。”小刘点了点头：“出租车公司已经联系了张卡德的父母，公司里的人说已经联系不上张卡德了，他的父母说他也没有回家去。”

“胡闹！”闫知著骂道：“谁让出租车公司瞎联系的？如果真的是张卡德杀了这个人，这通电话不就是打草惊蛇么？赶紧给我问清楚张卡德家里的地址，联系周围的民警马上布控，如果看到了张卡德，马上带回来，他现在可是最有嫌疑的嫌疑人。”

小刘喊道：“骆驼路小区，五单元三层三零一。”

闫知著说道：“行，小刘你在这里看着点现场，等技术科的兄弟们把周围的痕迹检测完成之后，等拖车把这辆车拖回公安局之后，你再联系我。你看着点啊，别拉下了什么东西。”

我看着灯光下缓缓流动着的榆州河，有些波光粼粼，看起来煞是好看。偶尔能够听到河里“噗通”一声，那是鱼儿露出了水面，又急匆匆的潜入了水底。河面偶尔拍打河岸，一些小水滴在空中化成薄雾，笼罩在人的身上，还很是凉快。

“河里面水流急么？”我问道。

吐死鬼说道：“这段几乎都是平原，河水流的很慢，地下也没有什么暗流。相对于整条榆州河来说，这里算是比较平和的了。”

“你说有人从河道逃跑，会不会躲避掉大部分的摄像头？”我开口说道：“马路上每条路段都有摄像头，除非是十分熟悉路况的人，知道摄像头的方位，可以在路上躲避摄像头，可这样的人不是反侦查意识十分高超，就是十分熟悉路况。对于一个年轻的司机来说，他可能做不到这一点，同时他也知道如果在路上逃跑，十分容易被监控照到，于是他选择了从河里逃跑。”

“你这么说倒是有道理。”闫知著开口说道：“河道附近没有摄像头，我们也不知道他会选择从什么地方上岸，因此想要找到他，的确是很难。但是现在还不能确定，张卡德是否就是凶手，他又是否真的从河里逃跑了。”

“不说这个了，先去张卡德家里看看。”闫知著说道：“吐死鬼，别站着了，跟我们走。”

闫知著开车带我们去骆驼小区张卡德的家里，路上，闫知著开口说道：“这个张卡德现在是最大的嫌疑人，虽然还没有检测DNA，但是那个尸体和照片怎么也对不上，一看就不是张卡德。只是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刑警了，遇到过出租车司机奸杀女乘客的，遇到过乘客抢劫杀害了出租车司机的，还真没见过司机杀了男乘客跑了的、”

“我觉得啊，这案子没有那么简单。”闫知著说道。

“我也有这种感觉。”我说道：“从现场的情况看，这更像是预谋杀人而不像是激情杀人。闫队长，我可以断定，凶手绝对还会继续杀人。张卡德是最大的嫌疑人，但也和你潜意识里的想法一样，他可能并不是杀人犯。”

“还会继续杀人？”吐死鬼看着我：“你怎么确定的？”

我看着吐死鬼说道：“很简单，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而是凶手的抛尸现场。可问题就出现了，如果我是凶手，我抛尸的目的是不让别人发现尸体。一个正常人最直接的想法绝对不是把车停在这里不管，车距离河面只有一米不到的位置，随便一推就能把出租车推到河里面去，可凶手并没有这样做。”

“他在想什么？”我叹口气说道：“恐怕，这尸体是故意留下来等人们发现的，这个凶手不是一般杀人案的凶手，他一定还有这其余的诉求。也就是说，凶手杀人的动机绝对不一般，需要我们去仔细寻找。”

温雅点了点头：“的确，从犯罪心理学上来分析，这案子的确不像是凶手慌乱中做出的，应该是某种预谋，或者是凶手是个连环杀人变态，他会寻找一种类型的人杀害。”

“那我们就要知道这个被害人到底是做什么的了。”吐死鬼说道。

“总之，我看我们又要忙一段时间了。”闫知著开口说道。

“我要沉寂了。”

我头忽然有些晕，不由的靠在了座位上。

“晕吧。”温雅扭过头来看着我说道：“我们早就都习惯了。”

“别睡了。”一个人拍了拍我的肩膀：“张卡德家的小区到了。”

我睁开眼睛看去，发现是温雅。

我摸着自己的头说道：“什么情况？”

闫知著说道：“发生命案了，一辆出租车里发现了一具男性尸体，司机张卡德失踪了，我们现在要去张卡德家里查查，看看张卡德是不是凶手。”

我摸着自己的头，发现自己头上的包还没有消下去，头上也是缠着一圈纱布：“我说，昨天我不是把纱布拆了么，怎么头上又有了？喝，头上的这个包还越来越疼了，我记得昨天还没这么疼呢。”

温雅捂着嘴偷笑：“可能是你的包生了个小包包吧。”

“别说笑了。”闫知著说道：“精神都绷紧一点，虽然我和推理者都觉得案子有蹊跷，但怎么说张卡德也是最大的嫌疑人，要是看到了人，千万给我抓住他，要是他有杀伤性武器，就都躲远点，让我来对付他。”

闫知著一手放在自己的腰间，随时准备拔枪，一手则是按下了门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