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我猛地坐了起来:“胭脂有危险。”
周围并没有人回应我,我仔细打量着四周,才发现自己在一张床上,熟悉的感觉正重回我的大脑。我这才发觉,自己正坐在家里的床上。
我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下了。我之所以会在家里而不是在公安局,说明这件案子一定是有了结果了。如果胭脂有事的话,我此刻一定还在解剖室。既然有人把花花公子送了回来,那说明不光是案子有了结果,胭脂也一定得救了。
我随手拿过了手机来,拨通了胭脂的电话。
胭脂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猫一样骂道:“不知道老子是上夜班的啊,大早上给我打电话有那么着急么?”
“我是宿罪,你没事就好,谢谢你帮忙。”我回答道。
“帮你个头,下次有这种事情千万别找老子!”
我甚至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胭脂便已经挂断了电话。
摇摇头,只好把手机放在一旁。
我站在那面全身镜面前仔细的观察着自己,罗伟在我脖子上划的那条刀痕已经愈合,伤口虽然不深,但是依旧在我的脖子上留下了一条淡淡的伤疤。而我整个右胳膊,此刻青黑相间,满是淤青。
不看见还好,可是这一看见,我就觉得自己整个胳膊都像是要断了一样,我轻轻用手指一碰,就疼的不能自已,赶忙松开了手。我沉寂之前,这身体还好好的。交给花花公子几个小时的时间,就整了一身的伤。
我叹口气,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道:“我叫宿罪,性别男,今年二十六岁,身高一米七八,体重六十五公斤,单身,喜欢阅读和健身。”
来到卫生间简单的洗簌了一番,我这才看到了一旁有一瓶跌打摔伤药。按照花花公子那性格,才懒得去买什么跌打药,一看就是别人给他的。只不过是谁呢?这小子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我正用药水擦胳膊的时候,就听到安画微的声音从木门外面传了过来:“宿罪,醒了没有?”
我从卫生间走了出来,打开了木门,就看到安画微正站在门外,双手背在身后。
“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我问道:“现在才七点,离上班还有一段时间。”
安画微没有说话,先是仔细打量了我一番,这才点头说道:“推理者。”
“是我。”我点了点头。
看到我点头,安画微才将自己的手从身后放了回来,那是一个塑料袋子,袋子里面还冒着热气,不知道装着什么。
安画微进门,将塑料袋放在桌子上。她将塑料袋里的纸碗拿了出来,又拿出了一个小塑料袋:“知道你胳膊受伤了,出去买东西吃不方便。我给你带了馄钝和小笼包,我记得你小时候,每天早上最喜欢吃的就是馄钝了。”
我活动着自己的胳膊,虽然一用力就疼,但是没办法该用还得用。
我坐了下来,看着安画微在我的面前摆好食物:“好在只是皮肉受了伤,没有伤到骨头和神经,忍忍也就过去了。”
“趁热吃吧。”安画微将汤和包子都摆放在了我面前。
我点了点头,喝了一口混沌汤:“你不吃么?”
安画微摇了摇头:“我吃过了。”
我看着安画微在屋子里走动,一会帮我把垃圾扔在垃圾桶里,一会又给我整理放在沙发上的衣服。
“这资料上的人查的怎么样了?”安画微看着沙发上的那一叠子资料,开口问道。
“从朱飞的嘴问出了可能是杀人凶手的五个人来,只不过这五个人在什么地方,又是不是杀害我父母的那五个人,现在是一概不知。等有时间了,我们就一个个去找。二十年都过去了,也不着急这一时了。”我叹口气说道。
安画微看着资料:“总之你那个小孩人格一定是知道什么事情的,我小时候又不是没有去过你们家。就藏着你的那个阳台,只有一个小角。透过玻璃,小孩应该能看到凶手。如果不是周围的邻居听到了动静,恐怕你都不能坐在这里吃馄钝了。”
“只可惜,小孩一味的逃避。”我摇着头说道。
“不光是小孩。”安画微说道:“花花公子也一样,你看他每天没个正形,整天喝酒麻痹自己,那么长的时间不受自己的人格控制,也不去想到底发生了什么,甚至拒绝和人交流这件事情,你说他不是在逃避还是什么?”
“唉。”我叹口气:“从我们莫名出现在同一具身体里的时候,我们就注定不能和普通人一样生活。既然我已经把这些事情都背在了身上,再让一个人无缘的承受这些,只不过是徒增烦恼和痛苦罢了。我甚至都不清楚,他是不是知道自己的身世。”
“不说这些了。”我一边往嘴里塞着包子,一边问道:“你来这里应该不是单纯给我送包子吃,送馄钝喝的吧?”
安画微看了我片刻,这才开口说道:“好吧,什么都瞒不过你。闫知著让我来接你去公安局……”
“我之所以会躺在床上睡觉,那肯定是因为小柔已经被抓了,案子已经结束了。怎么闫知著又要我去公安局,难道是又安排了新案子给我们刑警队了?”我把最后一个包子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不是。”安画微摆摆手:“不过,你怎么知道案子结束了?”
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推理出来的。”
“那你一定推理不到,小柔自杀了。”安画微说道。
“小柔自杀了?”这个我还真没有猜到。
“是啊。”安画微说道:“世事难料,有时候总觉得自己什么都看透了,可是很快就又会被生活打脸,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满是你看不透的事情。案子虽然是结束了,但是我们在那鬼楼里找到了一个保险箱,保险箱需要密码和钥匙一起用才能打开。闫知著想让你去看看,有没有线索能打开它。”
“保险箱,钥匙?”我挠了挠头:“先去看看再说。”
跟着安画微走出了门,余光之处我忽然看到了放在床头柜上的一个东西,想到了这里,我立刻返回将这个东西装在了口袋里。
“你拿什么去了?”安画微站在楼梯口问我。
“一个可能是打开这个秘密的东西。”我说道。
安画微带着我很快便来到了公安局,在公安局的小会议室里,闫知著正对着这个保险箱发呆,而吐死鬼则是在保险箱上左敲一下右敲一下,又时不时摇一摇,想要知道这里面装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宿罪你来了!”闫知著问道:“不过你是?”
“推理者。”安画微替我回答。
闫知著站起了身子来:“是你就好了,这个老式的保险箱啊,是我们从鬼楼里找到的,你可能不知道,那个鬼楼里有暗室,很多暗室。”
“是不是门上有苹果的那扇门进去的,那屋子墙壁的角落应该有机关,只要一碰整面墙都会移动,这样就不会让我们看到摩擦过的痕迹。凶手几次逃脱,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我说道。
闫知著咳嗽了一声:“什么机关不机关的不重要,反正是找到了这个保险箱。”
我摸着自己的下巴:“看样子郭元璐留给时辰的,就是这保险箱里的东西了。那个苹果应该是郭元璐对时辰的表白,如果时辰能看懂,勇敢的吃下禁果,去面对外界社会的流言蜚语的话,那么时辰一定会看到这个保险箱。”
“只是他没有看懂郭元璐的意思。”温雅正趴在桌子的一旁补觉,听到了我的话,她从自己的胳膊上抬起头来,忽闪着眼睛看着我:“而恐怕这就是郭元璐对时辰的意思了,她希望时辰能不要害怕外界的危险。但是时辰却用有毒的颜料,将郭元璐弄疯,从而害她死去了。”
“你们在这里讲什么爱情故事呢?”吐死鬼看着保险箱说道:“我就是想知道里面放着什么。不过反正这个保险箱也不算结实,不行直接找切割机把它切开算了。反正保险箱的主人都已经不在了。”
“怎么说也是别人的东西。”闫知著一怕桌子:“要是打不开就给人放回去吧,让它静静等待能打开它的人。”
“让我来试试。”我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把钥匙来,对着闫知著说道。
这同样是一把老式的钥匙,和现在各种精美的具有质感的钥匙不同,这一把钥匙显得平平无奇,像是上个世纪的产物了。而这古老的钥匙,似乎正对着这个古老的保险箱。只是不知道,这把钥匙是否能打开它了。
“这什么钥匙?”
在吐死鬼的追问下,我已经来到了保险箱的前面。我轻轻的将这把钥匙插入了钥匙孔中,缓缓扭动,在我的用力下,只听“咔嚓”一声,那是锁扣被钥匙打开的声音。
“果然是这把钥匙!”闫知著说道。
“你怎么会有能打开这个保险箱的钥匙?”吐死鬼也满脸的疑惑。
而安画微却是冷冷说道:“除了钥匙,还有三位数的密码呢?你们谁知道密码是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吐死鬼说道:“看吧,还是直接找人割开靠谱点。”
“不。”我摇头说道:“我开不了这个保险箱,但是我知道,有一个人一定能打开。”
“谁?”众人问道。
“时辰。”我回答:“因为这个保险箱,本来就是给他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