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浪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出，就听着秦小鹿和女鬼清茶的一问一答。

渐渐地，他也听明白了不少事情。

幻菌光，是一种源自于苗疆的致幻术，似乎跟某些带有致幻性的菌类有关。这些菌类被制成极细的药粉之后，放置在人的附近，对人体会产生有致幻作用。而这些菌类本身无色无味，并不容易被发现。不过，这粉末也不是真的完全不见了，随着观察的角度不一样，在某些特殊的角度，可以看到菌类发出的光，这就是幻菌光。

也就是说，徐浪当初选择从阳台外面观看瓷砖画，刚好在某个角度，看到了这种光。

“清茶，我想询问一下……就是这个吃了会产生幻觉的菌类，大家都知道，因为网上都有说，不少人吃了某些菌类，进入医院，在医院的病床上胡言乱语，可是，你们能控制幻象的内容吗？”徐浪听到致幻的时候，有点明白了，这郑之炜极有可能是自己放的火，然后因为幻术的缘故，留在火场里，根本就没逃走。

清茶点了点头：“实际上，这种幻术被制造出来之后，一直在改进。早在很多年前，有人就将幻术，道术和蛊术混合在一起。比如我，我就可以通过某些手法，让你们进入幻境，还能让你们看到我想让你们看到的指定内容。但整个过程比较复杂，不是一两天就可以做到的。”

“也就是说，可以查一查最近这些时间里，这两人都做了什么。”徐浪想了想，说道，“秦小鹿，这点应该做得到吧？”

“查个大概肯定是没问题的。”秦小鹿说道。

“徐老板，这个案子，我能跟着你吗？我可以帮得上忙的。”清茶有些急切地问道。

徐浪觉得有些奇怪，他知道，这背后还有一些清茶隐瞒的情况。这也没关系，这年头，谁没点秘密？可是，对方的要求，却让他惊讶。人鬼殊途，男女有别，这清茶，为什么选择他呢？

“我自然是没问题，可是，你为什么不选秦小鹿呢？你们都是女孩子方便一点。”徐浪奇怪地问道。

秦小鹿皱了皱眉头，脸色不善地看着徐浪，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嘲讽我比不上你？”

“当然不是，我只是单纯觉得奇怪。”徐浪呵呵地笑着说道。

清茶严肃地说道：“秦警官是灵案组破案最高的人员，自然是最佳的选择，但是，我隐隐觉得，跟着徐老板，或许有更大的收获。这个案子，不能以常理来看。”

徐浪听到这话，心头一震，对方提及到最佳选择，这不就是最优选择吗？

嗯？我徐浪，居然成为了非最优选择……

“我是没问题，不过，你怎么跟着我？现在可是白天，而且，你能到处走吗？”徐浪奇怪地问道。

“以前是不行的，但是来到乐园之后，我突然开窍了，研制出了一种茶。你喝了之后，我就可以跟着你……不过，在这期间，我不能距离你太远。你也最好不要上厕所，一旦你体内的茶排干净了，我可能就有危险了。”清茶说起这个的时候，稍稍有些害羞，低着头。

“这个你放心，我膀胱健康，肾也是棒棒的，保证能憋尿。”

徐浪这话音一落，清茶恬淡的面孔上闪过一丝绯红。

……

徐浪下了车，摸了摸肚子。

“清茶，你给我喝的茶，没事吧？我怎么感觉肚子怪怪的？”徐浪看着站在旁边的空气说道。

“徐老板，你的身体非常好，肚子也没事。我猜，应该是心理作用。”清茶隐了身，只有徐浪看得到她，“如果你真的觉得不适，可以去厕所，为了以防万一，我多带了一杯茶过来，就放在车里。”

徐浪觉得莫名的舒服，黄欣欣太闹，陈洁曼太冷，白蛮太憨杀，像清茶这种，事不多，思虑又周全的，就最适合带出去一块办事。

“那就进去看一看吧，之前我和秦小鹿已经看过了，但没看出什么来。希望你有所收获。”徐浪带着清茶进入了邱培仁的别墅。

清茶直奔那瓷砖画，用手抚摸了一下，看着徐浪说道：“基本确定，上面有致幻菌类的残留。”

“现在你能查出来，这些致幻菌类在这瓷砖画上面停留的时间吗？三天，还是五天？要想找到凶手，必须确定时间才行啊。”徐浪说道。

清茶摇了摇头，说道：“目前我查不出来，从手法来看，比我之前接触的，更加先进了。不过，秦小鹿那边，应该可以查到这块瓷砖画被镶嵌在这里的大概时间。”

“大概时间？那也行。”

徐浪刚想拿出手机给秦小鹿打电话的时候，却率先接到了对方的电话。

“徐浪，出大事了，昨天晚上到现在东海市，有将近二十处火灾，死了十九个人，就剩下邱培仁还活着。这些火灾现场分布在不同的开发区和小镇。所以大家一开始都没往一处想。”秦小鹿说道，“重点是，这些事发地点，都有一副‘敦煌飞天舞’的瓷砖画。”

徐浪直接就懵圈了，十九条人命，这可是十九条人命啊。

“那些人的背景，是不是小镇富豪，或者是像郑之炜这样的领导？”徐浪问道。

“没错，全部都是……这个案子，非常严重，我们灵案组，迫于压力，已经不能继续侦查了。上面的领导经过开会，成立了专案组。”秦小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唉，你也别管了，回来吧。”

“瞧你这话，以退为进是吧？你知道我的，我肯定会查下去。赶紧把你那边知道的所有资料，都给我发过来。”徐浪一眼就看穿了秦小鹿的把戏。

“嘻嘻，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资料已经发到邮箱了，目前就这么点，以后，也不会有了，因为我已经没有查案的资格，被放假了。”秦小鹿笑了起来，“好好努力啊。”

“我会的。”

徐浪很清楚，秦小鹿是笑了，但更多的肯定是苦涩，毕竟在他看来，这妞最喜欢的就是查案子，只是迫于命令，不能碰这个案子。

徐浪挂了电话，问清茶：“灵案组已经退出这个案子了，你怎么办？”

“严格来说，我并不是灵案组的在编人员。”清茶说道，“我跟阮玲玉的情况有点像，住在乐园，但不属于乐园的员工。”

徐浪点了点头，拿出手机，翻阅了一下秦小鹿发过来的邮件，然后把手机递给清茶：“你先熟悉一下资料吧，我现在找到一个突破口，咱们去看看。”

……

东海市，瓷器城。

这里出售的，可不是青花瓷古董，也不是景德镇出产的茶碗瓷器，而是专用于房屋装修的瓷砖。徐浪从秦小鹿发过来的邮件里，看到了一份敦煌飞天瓷砖的销售商名录，整个东海市只有一家叫金宏瓷器的店有卖这种瓷砖。

“徐老板，我们有些日子不见了。”

徐浪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一转身，看到一身西装，带着金丝眼镜的夏子峰，正站在不远处对着他笑。

“哟，原来是夏教授啊，你怎么在这里？是有房子要装修吗？”徐浪笑着说道，他不是很喜欢这个夏子峰，主要是对方太傲气，不过人家都主动打招呼，他总不能太没礼貌不是？

夏子琪整理了一下袖扣，笑着说道：“东海发生的连环火灾杀人案，想必你也清楚。而我，刚好被邀请，成为专案组的一员。”

徐浪脸色一凝，还真没想到两人在这里相遇，居然是这个原因。

“我说夏教授，你真会开玩笑。你说的什么杀人案，我可不知道。我是乐园需要装修，所以来看看瓷砖。”徐浪打着哈哈，打算把话给揭过去。

谁知夏子峰根本不吃这一套。

“我可没开玩笑，我的义父夏正良，以前就帮灵案组破过不少案子。我不敢说把他的本事都学到了，但最起码，八九成也是有的。”夏子峰指了指瓷器城的出口，“这事，你徐大老板就别管了，好好回去做生意吧。”

“哈哈……夏教授，我来买瓷砖，是我的自由。应该没有碍到你查案吧？”徐浪哈哈大笑，心里憋屈的很。

夏子峰指了指徐浪的左边，那个位置站着一直隐身的清茶，说道：“徐老板，你这出门买，还得带个女鬼啊？据我所知，她是灵案组的清茶。”

其实，夏子峰在说这话的时候，自己心里也是波涛汹涌。他自问对东海的灵案组非常了解，灵案组里的清茶，什么时候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到处乱逛了？

徐浪这人没什么特别大的优点，但是有一条就是识时务。

在知道夏子峰有能力看到清茶后，他也不废话：“夏教授真的是目光如炬，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有空来乐园玩，保证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