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我那个…不打扰。”江彧说罢立刻大步离开。
宋怀瑾听着这欠揍到不能再欠揍的语气,握了握拳头道:“走不走?”
“走走走。”陆锦宸不由得加快了步子,甚至嘴里害哼着歌。
每到这时候,宋怀瑾就会疯狂怀疑自己的体力,为什么跟他差距这么大?
“你走不好路,我就抱着你走,要是你能一直被我抱着就好了。”
陆锦宸一边走着,一边沉浸在自己的美好幻想里。
“去你的,到时候先不行的,一定是你。”
“那不如试试,看看我多久才会那什么尽人亡?”
“你敢!我一定…”
“糟了殿下,不不不,不好了,外面冲进来一大批胡族战马,直接冲进咱们府里来了,踩伤了很多人啊!”
正说着,一个浑身带血的家丁几下子匍匐到陆锦宸脚下,磕磕巴巴的话才说完一句完整的话。
陆锦宸微弯的眸子立刻一凌,沉声道:“去把家将全部调集起来,我出去看看。”
“是!”那家丁应了一声又踉踉跄跄的跑远,陆锦宸把宋怀瑾放进了一个就近的房间,自己便立刻起身外出。
既然这发狂的战马都冲到六王府来了,大街上也必然不得幸免。
宋怀瑾心情焦虑的躺了片刻,身上终于恢复了点力气,干脆起身出门爬上了王府的高墙,低头俯瞰外面惨不忍睹的官道。
官道上两旁,所有的人家和店铺基本上都被发狂的战马撞了个稀巴烂。
哀哭遍野,血流成河,而战马依然在继续奔腾,最后惊动了御林军和城外防守的北大营。
一直忙碌到深夜,胡族的战马伤的伤杀的杀,都已经被陆锦宸带兵清理干净了,可是到了夜里,陆锦宸也没有回来,估计在善后。
宋怀瑾指挥完纷乱的六王府,准备回丞相府看看,可是刚到门口,就收到了顾知宴通过系统发来的消息。
【怀瑾,战马闯进了皇宫,惊扰了圣驾,太后一怒之下软禁了叱列世子。
世子是六殿下找来的,若出了事恐怕会引得胡族进攻临渊城。】
宋怀瑾一夜没休息,猝不及防又收到这个消息,差点气出一口老血。
本来想去看白素染的步子转了转,去了宋询的书房。
她要调查这件事必然要通过大理寺,那么一定会需要宋询帮忙。
出了丞相府,宋怀瑾拿着宋询的丞相印直奔大理寺,调遣大理寺的人收拾了几匹马的尸体,随后放在后院自己当场检验。
约莫忙活了半个时辰,宋怀瑾终于提取出这马身体里的毒素。
这种毒大约来自关外胡族,具有让马发狂的效用,但却能受一定的音乐控制。
所以,发狂的战马只有一半跑了出来,其他还在马厩里待命。
想通这一层,宋怀瑾撑着精神借凉水随便洗了把脸,对大理寺卿道:
“去把所有接触过这些马的人全部拉来大理寺,我一会儿集中审讯。
对了…如果可以的话,尽量把叱列世子和他带的那个半吊子王妃雪舞也请过来。
另外,再给我找几匹马,把这提取出来的毒注.射.进去。”
“是。”大理寺卿认真的听了宋怀瑾的话,开始安排后续事宜。
宋怀瑾则抽空回去换了身衣服,没有丝毫停歇就去了大理寺。
这件事情毕竟涉及两族和平,若是不赶紧解决,被有心之人利用就会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扬州城和胡族接壤,若真爆发战争,赵一恒会不会被卷进去?
宋怀瑾来不及多想,再回到大理寺的时候,大理寺卿已经按照吩咐将所有接触照顾过这批战马的人关在了一个巨大的牢笼里。
宋怀瑾到的时候,牢房里喊冤声此起彼伏,多少个汉子趴着牢门高声哭诉:
“怀瑾先生,我们是冤枉的啊——”
“我是冤枉的呀,怀瑾先生,我也不知道那些个战马为什么会突然发狂,跟我无关啊!”
“宋怀瑾,你纵容大理寺随意抓人,皇上和太后娘娘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宋怀瑾巡视一周转身好好的坐在牢房外临时搬的椅子上,莞尔道:
“冤不冤,不是各位说了算的,皇上和太后放不放过我,也不是各位说了算的。对了…”
宋怀瑾转眸看向大理寺卿:“叱列世子请过来了吗?”
“派人去请了,估计这会儿就快到了。”
“这是什么破地方?我们是胡族的使者,软禁也就罢了,还把我们带到这种破烂地方,天启王朝这是打算跟胡族开战吗?!”
大理寺卿话音未落,就听见雪舞尖利跋扈的声音从牢房里最外边传出来。
宋怀瑾闻声看去,正见叱列锋拉着雪舞走进来。
雪舞一手挎着叱列锋,一手捂着鼻子瞥了一眼宋怀瑾:
“呦,六王妃怎么这么积极?什么事都得你干吗?怎么哪哪都有你?”
“战马发狂,事出紧急,所以只好委屈世子和王妃了。”
宋怀瑾说着站起来,不怀好意的拍了拍雪舞的肩膀,笑道:
“不知王妃可否能帮个忙?”
“什…什么么?”看着宋怀瑾那假到不能再假的笑意,雪舞心中忽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可转念一想,当着叱列锋的面,在情况如此焦灼的情况下,宋怀瑾估计也不敢对她怎么样。
雪舞撇了撇嘴,厌恶道:
“有话赶紧说,说完完赶紧放我们走,不然我可要告诉你们皇上。
你宋怀瑾跨越职权,故意虐待我们,要毁了两国好不容易建立的和平。”
叱列锋很客气道:“先生请讲。”
见叱列锋答应,宋怀瑾笑着对狱卒吩咐道:“打开牢门!”
牢门缓缓打开,里面的人一见登时开始哀嚎着自己多么无辜。
甚至有胆子大的直接冲了出来,想要以最快的速度逃跑,向皇帝报告宋怀瑾私自逼问的卑劣行径。
“杀!”
宋怀瑾眼尖的看见一个冲出来的,一字脱口,那快要冲出来的人直接在牢房门口被砍了脑袋。
鲜血刹那间喷涌而出,泼洒一般的溅了雪舞一身。
刚刚还端着王妃架子的雪舞瞬间吓白了脸,连呼吸都是颤抖的。
牢房里其他准备冲出来的人也瞬间止住了脚步。
有的吓得瘫软在地瑟瑟发抖,更有的胆子大的直接开骂:
“宋怀瑾!你滥杀无辜动用私刑,皇上和太后不会放过你的!六殿下也保不了你!”
“是吗?”宋怀瑾转身坐到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冷生道:
“我倒要看看皇上能怎么个不放过我法儿,今日找不着凶手,宋某就陪你们耗到底!”
她说着把牢门口那满是血的人头捡起来,摆在自己座位旁边,道:
“不配合的,直接杀了,有想向皇上或太后告我的,也要有命走得出这个门!”
宋怀瑾冷冷开口,说话时字里行间带着专属于王者的霸气,让人听之顿觉不寒而栗。
有些人讲道理是讲不通的,既然如此干脆不讲。
直到里面的人彻底老实了,宋怀瑾才对雪舞一笑道:
“王妃可不可以也进去牢里一下,配合我的调查?”
雪舞脸色煞时白如死人,看了着宋怀瑾,又看了看地上那个头和身体分开的倒霉蛋。
半天,咽了口唾沫,双手都在颤抖:
“宋怀瑾,你…你…你好大的胆子,查案子都查到我头上来了,你信不信我…”
叱列锋也略有护短之意,两步上前护住雪舞:“怀瑾,这是我的王妃,直接审讯,不太合适吧?”
“无妨,胡族战马冲撞我天炎国宫门之事非同小可,一旦处理不好就会坏了两国的交情,怀瑾只是就事论事。
况且,在其位谋其职,王妃不进去给大家做个表率,将来大家又要说世子护短,王妃还是委屈一下吧!”
宋怀瑾说罢,直接伸手一把雪舞扔进了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