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未免也太好用了吧!”
等到村官推着手扶拖拉机从地的另一头走回来,一直跟着的村民们震惊了。
二十分钟就耕出了他们大半上午的地,而且耕的还蛮不错,就是不知道这东西怎么卖。
村官见大伙来了兴致,也没忘记工作,笑道:“大家是不是在想拖拉机怎么卖,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这东西现在是买不到的,只有我们集体农庄的农民才能用。”
“其他散户或者是农村合作社的,也不是没机会买,只不过嘛……嘿嘿!”
他倒也没把话说死,留了个悬念推着农机大摇大摆的走上田坎。
故意吊人胃口的举措果然引起了大家的不满,村民把他堵在路上,喊着要一个说法。
“只不过什么,你倒是说啊!”
“就是啊小村官,你老实透露些内部消息,姐姐晚上给你给你做山羊奶酪。”
叫嚷的声音越来越多,村官也适时的停下步子,做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他双手一摊苦着脸,“各位叔叔阿姨,不是我们不给你们用,手扶拖拉机的产量是有限的,目前只能勉强供应起国营农庄,你们私人的农村合作社只能等到两年以后了。”
“不,两年?你们这是在犯罪,我们要求立即用到这样的好东西。”老伊万夸张的大叫一声,抓住对方的衣袖不让他离开。
“嘿,那我也没办法,我要是厂长保准给你们一人发一台,可惜我不是……”小村官沉吟片刻,为难的说道:“如果大家真的很想用,估计还是只能加入集体农庄。”
“可是集体农庄太过苛刻,虽然管吃管住,但是全部余粮都交上去总会让人不甘心呢。”
老伊万叹了口气,这也是大部分人都关心的事情。
谁料村支书这会儿接上了话,“你们这是老观念了,上个月的时候我才在大喇叭里喊了新规则,谁叫你们不好好听呢?”
“谁在农忙的时候听你吹牛啊。”
“那你快说说到底有什么不同,总不能还是老一套吧。”
“那当然不是……”村支书吃了瘪,吸了口烟斗缓缓神,“往后的苏维埃集体农场实行全保障制度,那么具体保障哪些呢,工分又是怎么计算的呢?”
“简单的说,生病了有医生看,农忙时候有拖拉机可以租用,多余的工分可以去供销社换生活用品,也可以去厂区换自行车和收音机什么的,总之其实跟钱差不多。”
“那为什么不直接给钱,我们更想要钱。”老伊万是集体农庄的坚决抵制者,在小民思维里只有钱是最好的东西,其余给他什么都不换。
“这……”村支书卡了壳。
“现在你也有钱,可你买的到农机吗,不能!”小村官伸手摸了把拖拉机,理所当然的说道:“这就是区别,你能自己管饭,能自己去看病,但你却远离了先进的生产力,大家过上好日子的时候,你只能拿着锄头慢慢耕地。”
“等明年政府发小鸡小鸭你们可领不到,鸡鸭长大了可以杀了吃肉,嘿,你们只能伸长了脖子看着!”
“啊,你这……”老伊万说不出话来,一想到村里讨厌的二流子能吃上鸡肉,他却只能啃大列巴,心里没来由的发酸。
“别听他们胡说,明年咱们几家凑钱也能买小鸡小鸭,年底也能吃上肉。”同伴见他蠢蠢欲动,生怕他背叛组织。
“好好好,你说的很有道理,等我们集体农庄明年春天每人开垦五百亩地,你们一人开垦二十亩,那会儿你再来跟我说能喂几只鸡鸭的事情吧。”
小村官笑嘻嘻的扳起手指,说的话让人心头发凉,“到时候我们家家户户都有自行车和收音机,过年还有新衣服穿,你们可别眼馋了。”
说罢,参加了集体农庄的村民们齐声叫好。
早先参加集体农庄的大部分是村里里活不下去的贫农,和少部分流氓无产者,村官们为了驯服这帮人可没少费心思。
到底还是大棒加胡萝卜的规矩让这些人学了乖,虽然依旧改不了爱占小便宜的性格,至少学会了令行禁止。
他们见每个村就一台拖拉机,谁不想多用用呢,那就叫这帮子人不要加入,他们种了更多地,获得的工分也就越多。
老伊万怎么会不了解他们的心思,连忙问道:“要是加入集体农庄,以后不愿干了能自由退出吗?”
有戏,小村官停下佯装要走的步子,迟疑的回过头,“按理说是不能的,不过我们苏维埃是讲民主的,只要你们哪天觉得集体农庄不好,可以申请离开,但是会扣除十个工分的误工费。”
“成,那我就加一个。”
同样的事情在苏维埃的各个村子里相继上演,农民和商人都是逐利的群体,拿出先进生产资料来诱惑他们,很难让他们不心动。
正当农民们干劲满满的时候,基辅和乌东地区的工厂也正在如火如荼的建设。
白匪辛辛苦苦从各国买来的工厂,和不少抢来的物资根本没来得及出港,就让红军截了胡,三十多万富农和旧贵族谁都没跑掉,一网把他们全部捞了回来。
等到1920年初,乌克兰的工业总产值总算恢复到了1911年的50%。
重工业和化工业恢复的较慢,但轻工业和手工业制品却呈现了质的飞跃,提前出世的纺织机激发了整个社会积极向上的氛围。
聪明的机械工程师改进了纺织机,再加上从哈萨克斯坦购置来的羊毛源源不断的抵达乌克兰,使其竟至于成为了轻工业出口大国。
羊毛大衣,羊毛毯子和毛绒玩具成为欧洲各国最畅销的产品,几乎冲垮西欧的手工业联盟,导致无数纺织业者失业。
直到带英在议会的提议下,对乌克兰商品征以巨额关税,才挽回了濒临破产的实体经济。
经此一役,欧洲各国第一次感受到来自苏维埃的压力,纷纷思考起对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