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东边来的列车里满载逃难的群众,基辅附近是待不得了,可佘佩托夫卡能是新的家园吗,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列车缓缓停在波洛那东边的原野上,这里早就建立了临时甄别区域,上百民兵和红军二营的一个连驻扎于此,近日来举家搬迁来的群众越来越多,指挥部不得不加派人手进行遴选。
苏维埃政府严令,绝不能让敌特分子进入城市大搞破坏。
签下姓名,得到区域牌的男人带着自己的家人往指定方向走去,路上每个岔路口都会有举着小红旗的老太指路,穿过十几个路口走到空地上,他们发现这里除了满地的泥巴外什么也没有。
“这是要我们睡土里吗,我们会活活冻死的!”不少人骂骂咧咧的嚷开,跑到街上找到工作人员要个说法。
听完他们的诉求后,工作人员严肃的解释道:“第一、我们苏维埃政府不欠你们什么,不要对我们指手画脚;第二、若是觉得这里环境太差接受不了,大可离开,我们没要求你强行留下;第三、下午会有安置大会,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说完不管身后的人如何变换脸色,工作人员直接不耐烦的走开,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大部分人都愿意听完安置会后再做决定,总有受到委屈的家伙四处闹事。
对于这样的人民兵也不惯着他们,三次警告无效后直接叉进霍莫拉河里洗个澡,要是还敢闹事,全家一起赶出去。
这时穿着漆黑大衣头戴圆顶帽的男人在队伍里吵闹起来,他把民兵推开,大摇大摆的走到队伍最前面,趾高气扬的拍起桌子,“你们这儿毛病怎么这么多,赶紧放我进城,我可是上面派来的特派员。”
“这位疑似特派员的同志,请您耐心排队,如果您执意要插队的话将会受到严厉的惩罚。”办事员是个姑娘,齐耳短发看起来十分干练,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身份就对他另眼相看。
“同志您的耳朵是否有问题,我再强调一次我是中央派来的办事员,耽误了要紧任务您负得起这个责吗?”男人脸上的横肉使劲抖了一下,凶神恶煞的想要吓唬对方。
“啾啾!”女人拿出挂在脖子上的哨子使劲吹起来,几名戴着红袖套的士兵跑过来,掏出绳子就将男人绑了起来。
“这里不是给你耍横的地方,管你中央来的还是地方来的,如果城里没人给你做担保,那你必须要完成甄别活动才能进城。”战士们不管他是不是派特员,押着他去了契卡。
下午时分,新进城的难民围在城南的空地上。
诺兰德尔拿着喇叭站在台上冲他们喊着:“乡亲们,今年我们乌克兰四处战乱不断,百姓们过得都不容易,红军不会看着你们活活饿死,你们既然选择在我们这里过日子,就必须遵守我们的规则。”
“我们会借粮食和农具给你们,但这是有条件的,收获之后论地收税,我们红军要的不高,最多不过三成,若是家里老人小孩多的最低可以只收两成。”
“其余多出来的粮食都归你们自己所有,存起来还是卖掉你们说了算,最后就是分地,每人可以分二亩地,也就是说你家人越多地就分的越多,可这地也有讲究,你们只能用不能买卖。”
“愿意留下的就去西边签字按手印,要走的我们也不强留,大家做决定吧。”诺兰德尔收起喇叭找到负责生产的工作人员,向他询问木材厂和砖瓦厂的生产效率。
“砖瓦厂一天能出十二万块砖,按这样的效率来说新建五千座民房的砖块需要半年才能做好,木材没有阴干、打磨、刷油漆的话,根本不能做房子,我估计未来几个月大家都只能挤在帐篷里。”工作人员翻出趣÷阁记本,写下一串关于现状的俄文。
诺兰德尔深深叹了一口气,还没开春就来了这么多难民,说明基辅附近的村民都没有春耕的种子,可以预见之后只会越来越多,“分区管理吧,把老人妇女和十岁以下的小孩儿分到民房里去,青壮年男人留在外面挤一挤帐篷。”
“另外不要修平房,按照五层楼房的规格来算应该可以节省不少砖头吧,你仔细计算一下。”
“明白了,我这就吩咐下去。”工作人员点点头,转身离开。
诺兰德尔刚要走两个民兵带着一个男人在人群里张望,其中一人发现他的踪迹赶紧喊了起来,他停下脚步看见身穿黑色大衣的男人满脸怒容的走过来。
那人上前劈头盖脸的骂道:“你就是诺兰德尔政委是吧,我是苏俄工农国防委员会的特派员埃尔多安,我现在郑重的告诉你,由于你们无视我的正当诉求把我关进契卡,导致上级安排的工作出现了严重的失误,你现在被革职了!”
埃尔多安受够了这帮蠢货的气,明明多次强调自己是中央特派员,结果还是被契卡拉去隔离审查,直到自己身份得到证实后,契卡的人都没有跟他道歉,随便找两个民兵就把自己打发了,咱就不要面子的?
看到诺兰德尔的时候他就决定找他的麻烦,请报上说他可是孙谦的左膀右臂,等自己把他撸到底,既能顺利接管对方的职务,又能给自己出一口恶气,何乐而不为。
胜利就在眼前,他似乎已经看到对方哀求的场面,可惜我这铁石心肠偏不吃这套!
“你说你是苏俄工农国防委员会的特派员?”诺兰德尔背着手面无表情,一字一顿重复对方的职务。
“没错!”
“可你不知道这里是苏乌吗,你苏俄的官能管到我?”他嘴角挂起若有若无的嘲讽,转身不再理会这个小丑。
“噗呲!”两个民兵没忍住,捂着嘴巴笑了起来。
“你,你们!”特派员傻了,手指伸长了指指点点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