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上去把他们的枪夺过来!”
眼见村民停下脚步混在人群中的白匪军急了,他们缩着脖子躲在后面,手中的步枪不断在村民背后比划,生怕暴露行踪引起敌人的狙击。
“看什么看,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人群中也有不怕死的白匪,他冲着朝他呲牙的农夫狠狠砸了一枪托,男人应声倒地鲜血顺着他的额头往外流淌,周围几个男人们快要被怒火吞噬,捏紧拳头将他包围起来。
“你敢动我一下试试,你们的妻子儿女可在我们的手上,想让他们死的话就尽管打我啊,看看他们会不会被你们害死!”士兵的话如同一盆冷水将众人的火气浇灭,他们扶起受伤的男人背过身不再说话。
空气中充满了压抑和绝望,冬日仅存的寒风顺着空旷的原野吹向空地,时间仿佛凝滞住任由白匪如何驱赶,民众们始终不肯再往前走一步。
十几米外就是红军的阵地,勇敢的战士们垂下手中的步枪,他们没有得到撤退的命令便始终坚守在堑壕里。
“我们失败了,撤退吧!”鲁本科夫颓然的低下头,他知道手下的战士们绝不会对他们守卫的人民开枪,他同样也狠不下心,时势如此再硬扛下去不仅于事无补,还会造成我军的全面溃败。
“可是现在撤退,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敌人一旦修通铁路将会长驱直入,空虚的佘佩托夫卡将会落入敌手。”叶格尔不想放任敌人进城,他想进一步争取时间同时将这里的情况汇报给指挥部。
“来不及了我的营长同志,你没看见敌人已经快把刺刀架到我们战士的脖子上去了吗?”政委激动叫了起来,他的这个搭档什么都好,就是做起事来犹犹豫豫,总是大的小的都想要占尽。
殊不知这样的思想落在战场上会害死多少人,一场舍小保大的局会被他糟蹋的什么都保不住,那就该让敌人高兴了,他们会狠狠的用军刺在战士们身上留下一个个勋章!
“政委说得对,敌人也就突破道德的底线,很快将会失去民心,在此之前我们必须保存有生力量。”德军参谋叹了一口气,他没想到自己精心设计的防线会以这样的方式被攻克。
“你们说的对,命令一连留下来垫后,其余部队全员撤退朝萨维奇转进……”叶格尔摘下自己的帽子眼中尽是不甘,缓慢行走的村民早就给了部队撤离的机会,他没有把握住……那就怪不得别人。
传令兵在堑壕里飞快的奔跑,两条腿像秒针一样摆动,他要飞一样的将撤退的指令传达下去才能挽救更多同伴的性命。一匹骏马沿着树林的间隙向着北方的指挥部跑去,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我们还不走吗?”大壮窝在堑壕里憋屈极了,对面的白匪压过来一群老百姓,这真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阵地一点点丢失。
传令兵动作矫健的跑了过来,难为情的说道:“营长命令,一连长带领剩下的战士留下来垫后,务必要坚守到天黑才能自行突围。”
“他姥姥的,这是什么狗屁命令,这不是让我的一连留下来送死吗,天黑起码还有一个小时,我那么多兄弟就在这里等死吗?”大壮恼了,端起机枪就要去找营长理论,“我就不信了,我兄弟可是指挥员,他会让我留在这里等死!”
“连长同志,你这是要做什么,我们红军是讲纪律的,不是你随意攀扯亲戚,乱立山头的地方,你的思想觉悟必须要进一步提高。”一连的政委做事比较呆板,说起话来如同邻居家里喋喋不休的老太。
没人愿意听他絮絮叨叨,可他的特点就是你越不听他越要说,直到被说教的人举起双手投降他才肯罢休。
“那你说这仗怎么打?”大壮翻了一个白眼,轻飘飘的一句话将他的嘴堵上,政委愕然,好一会儿才扭捏的说道:“您是军事主官,我们都听您的。”
大壮走到传令兵身边,揽住他的脖子说道:“我问你,坚守阵地的目的是什么?”
“掩护主力撤退,其次阻止敌人修复铁路。”传令兵摸着下巴回忆了一下,这是他的推断,作战时营长可不会跟传令兵讲什么大道理,士兵只需要执行,但实际上人都有自己的思想。
尽管营长没有把话挑明,可意思应该就是这样……吧!
“那不就对了,待在这里我们肯定不能完成任务,敌人会追着我们的屁股打,所有我们才需要运动起来。”
“游击战大家都会打吧,我们就是搞这个出身的,既然正面作战已经陷入,我们就应该积极地、主动地转变我们的作战思路。”
“所有士兵交替掩护撤退,然后我们这样……再这样……你们说,现有的困境是不是迎刃而解了?”
大壮召集几位排长和班长,几人蹲在随手画出的地图边上仔细琢磨了一下,确认这是一个十分冒险的计划,可一旦实现他们将有可能将敌人拖在波利亚纳。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束手无策。
“你这是投机主义,我绝不会同意你的做法。”政委听了前一半觉得还行,后一半纯粹就是天方夜谭,根本不可能完成。
“我同意!”
“我也同意,阵地战可能我们真的不适合,但游击战我们怕谁呢?”
三个排长依次发言,就连班长们也觉得这个战术值得一试,就算失败也不会影响M..
“好,那就这样定了,命令部队以三人为一个单位依次撤离。”大壮站起身用脚擦掉地上的图画,僵持的局面瞬间得到释放,红色的潮水有条不紊的往林子里退去。
期间一些白匪还想乘胜追击,见主动冒头的同伴们遭到暴打,也就收起追击的心思。
大壮走进林间,回头深深看了一眼白军阵地,“让你们先得意一阵,爷爷还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