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听我一句劝，也听刚刚和你说话的那汉子的一句劝，离开这里，能有多远就跑多远，再也不要回来，倘若你内心还有一些良心，将这里的所见所为告知你上面在的上位者，但是自己千万不要插手。”

“你能够来到这里，并且看到了现在血池的模样，刚好处在逢魔时，没有被迷惑拉入其中也不是被魔族抓来，就说明你有天赋和福分。”

“离开吧，离得越远越好。”

一句规劝苏凡离开，是女人说的最后的话语，她抿了抿嘴，虽然没有沉入水底，但看她的样子，也是不想再开口说话了。

“哎，你这女人……”

此时，突然有个鹤发童颜的老者开口说话，一出声就是直接指责女人。

“别顾着你心中那什么大义了，又想得救，又不想拖累别人，这世界哪有那么好的事情？照我的意思，不如把这里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这个小伙子，让他自己掂量到底是旧还是不救。”

他把苏凡的注意力吸引过去，清了清嗓子，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再搭配上他的容貌，看起来也确实有几分仙风道骨，不过他在这群有意识清醒的人里应该是最惨的，整张脸都已经被吸的皱皱巴巴的，像是橘子皮一样。

就连他的声音都已经沙哑了。

“正如同那女人所说，这里是魔族的肥料池，至于是什么肥料池……是为了供养魔族的帝王诞生。”

“只要魔帝诞生，那么高塔——也就是你进来的时候能够看到的那个东西，不论你看到的是琉璃静坛，亦或者是屠天宝塔，只需要知道有这样一个东西。”

“届时这东西就会化成魔帝的本命灵器……”

“又因为整座高塔贯穿上古战场的所有阵法，所以在高塔化灵的时候，会将所有的阵法连带着一起挣脱，到时候，会被他连塔带阵法一起吸收，上古战场也会从我们人族的掌控中挣脱。”

老者意味深长的看着苏凡：“你应该不会不知道，这件事情带来多么可怕的后果。”

上古战场说的好听一点，是人族的试炼之地，可要是说的难听一点，那么就是魔族在人类的世界中划开的一个异空间，可以通过这个空间往返人族的世界。

倘若上古战场失控，被魔族掌握在手中，那就说明魔族已经掌握了通往人类世界门户的钥匙。

后果……说是毁天灭地都不足为过。

纵使苏凡并非此方世界中人，也知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你在这里多长时间了？”

老者的身躯下半截泡在血池中，隐隐约约，看不清楚，苏凡却能够感觉到他的身躯已经接近于腐朽，现如今就像朽木一般，只需要人轻轻一碰可能就会破碎。

被苏凡问出这个问题，老者愣了愣，脸上出现了呆滞的颜色，他回忆了一番，有些感叹，又有些忧愁。

“多长时间了？……约摸也得有个七年了。”

“哈哈哈哈……七年，遥想老夫一届堂堂武王，竟被困于此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上天无路，下地无门，整整七年，修炼出来的所有武力全部都被化为供给魔帝诞生的养料。”

“苦也！”

“小子，我劝你，要是没有个武宗以上的境界，就不要轻易来趟这趟浑水了，虽然老夫当年受困于此，是因为大意轻敌，但是足以说明这血池有多么可怕。”

老者虽然气息都已经腐朽，整个人都浸泡在血池中，但这一刻透露出来的锐利，却让整个天地都有一瞬间的为之悸动。

他锐利的气息中仿佛含有刀光剑影，搅动着血池，而他的身体也在逐渐的拔高，像是枯树枝的一样的胳膊，撑着血池的边缘，努力的想要起来。

然而，血池在这一刻却仿佛有了生命一样，紧紧的拉着他的身体，想要把他用力拽下去，一个往上拔，一个往下拽，时间好像过去了很久，又好像只有一瞬间，扑通一声，老者再次掉入血池之中。而这一次他胸口处的血液，又上升了一截。

女子轻飘飘的看了一眼老者的方向，眼神中饱含不屑：“一大把年纪了还折腾什么这么久了，你还没有知道这血池的恐怖，还没有放弃出去的心思吗？”

老者桀桀一笑：“上官燕，我跟你不一样，你认命，老夫可不认命，老夫一代剑圣绝对不会为魔族的阴谋诡计添砖加瓦，就算是死，我也要死的有尊严有骨气，死在外面。”

“嗤——”上官燕不屑的笑了一声，没有再多说，看她的样子也是不相信这老者能够出去。

她旁边有一个断了一条胳膊的男子，对苏凡解释了现如今老者的举动：“常如你所见，像我们这般，或许遇到什么机缘还有机会能够逃离的血池，但刚才第一个与你搭话的那汉子，他现在已经能自如的在水池里游动。就代表他再也没有办法脱离开血池了。”

“年轻人，赶紧回去吧，不要在这里停留了，逢魔时的时间不会太久，如果停留的时间过长，等到外面去抓人，还有巡逻的魔族都回来，你会吃大苦头的。”

苏凡没有后退，也没有离开，他凝视着血池里涌动着的血液，在被他注视的时候，那些充满着生机与活力的浓稠血液，一瞬间就戛然而止。

苏凡开口询问，也没有离开自己的视线：“你们说这血液会攀附人的肉身，那么如果我以剑为指，在里面挑起血液，会被吞噬吗？”

“这……”

几个泡在里面的人面面相觑。

他们怎么知道会不会被吞噬？

“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自寻死路，”彼时，一个妖艳美丽的魔族游了过来，双臂搭在血池的旁边，宛如莲藕一样白嫩嫩，脆生生的，身段在水里摆动着，特别的妩媚，“这位小哥，可否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别听这女人的鬼话，”上官燕脸色难看，“在这池子里的魔族都是因为各种意外掉进来的，但是魔族似乎对血池有天然抵抗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