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破烂烂的山川古栈道之下,长成一张尖锐、犀利脸庞的蝙蝠法师,眼睛瞪着,嘴巴张开,喷出好几口浓烟,往地上啐了一口,气急败坏朝我们叫唤着,说我们两个捞阴门的后辈,怎么不知好歹,居然做这种卑鄙无耻的事,连生孩子没屁眼都出来了。
尼玛。
我们又没做伤天害理的事,该被咒骂的,应该是蝙蝠法师这个老头。
昨晚,在林家老宅生祸,引无数蝙蝠袭击阳宅,最后,他更是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强行掳走了陈长生,并且击伤后埋进了黄土,要不是我及时将陈长生挖出来,今天,可就是陈长生的忌日了。
昨夜的仇还没消,气不过的陈长生自然张口对骂,一老一小,抬头叉腰,隔空喊骂,那话要多难听又多难听,简直是泼妇骂街的场景。
真看不出来,有几分斯文气质的陈长生,骂起人来够狠。
等他们口干舌燥后,我才不紧不慢说话,质问蝙蝠法师一些事情,主要是有关疯玫瑰的,这老头常年待在这片山中,应该最理解情况。
“向本法师打听情况?你脑子没坏吧?”蝙蝠法师嘲讽道,他脸上的皱纹像是晒干的树皮一样,看起来很是干枯,说话也是沙哑瘆人。
“脑子没坏!好得很!”我说道。
“别以为吃定了我,你们两个在本天师面前,就是两只雏,和我斗,你们还太嫩了,赶紧滚蛋,否则两个都吃不了兜着走!”蝙蝠法师很气,可他的表情很不自然,更多的是谨慎戒备。
昨晚在林子里,我可是在他身上留了不少伤口。
“咚咚……”
我和陈长生分开,一左一右,将蝙蝠天师拦截当中,伸开手掌,我开口道,“老头,除非你能遁地,否则绝对跑不了!”
陈长生附和道,“这是石头地面,怎么遁啊?”
我又道,“能咋遁,一脑袋砖石头咯!”
陈长生夸张道,“那不是能溅一脑袋血?我们要不要离他远点,沾了蝙蝠血,可是会倒霉三年的。”
对面。
蝙蝠法师吹胡子瞪眼,气得不行,“你们……找死!”
在蝙蝠法师动手的刹那,我和陈长生从身后一人抽出一截棍子,蝙蝠法师强行刹车,一句暗念“尼玛”后,转身就逃了。
老家伙很聪明,没有钻回蝙蝠居住的洞穴。
而是往石壁上攀登,只不过,我和陈长生动作更快,两截棍子从身后砸出去,一个照面,蝙蝠法师便瘸腿了,两个腿都被砸中,抽搐个不停,疼得蝙蝠法师眼泪都出来了,怪叫不停。
“老家伙,最好老实点,我这可是有一种药的!”陈长生晃了晃手上瓶子。
“补药吗?”蝙蝠法师说话。
“是补药,能让你欲罢不能,春火膨胀!”陈长生笑得很阴险。
蝙蝠法师赶紧摆手,露出苦笑,一副任人宰割的姿态。
经过询问,得知了封建八仙大概方位,蝙蝠法师了解的情况很多,甚至秦歌、鬼哥所在的区域,都推算了个大概,让人刮目相看。
至于金三亿,蝙蝠法师就摇头说不清楚。
只是从他闪烁的眼神,应该是有所隐瞒,我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转移话题,询问有关疯玫瑰,也就是昨晚在楼顶上遇到的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的情况。
“她在哪,没有人知道。”蝙蝠法师很肯定道。
“她有什么来历?”我问。
“你不是清楚吗?”蝙蝠法师反问。
“我怎么会清楚?”
“你昨晚碰到她了,还和她有过正面交手搏命,怎么会不了解?”
“我没见过她。”
“小子,你不觉得疯玫瑰很像一个人吗?”
“呃?”
“林家,最漂亮的女娃子。”
“阿颜?”
“现在想起来了吧?其实疯玫瑰,就是那个女娃子的生母,这事很少人知道,我也是偶然得知,有一年,我在寻找一味草药,见到了一个玉佩饰物,上边有字。”
“老家伙,你在胡编乱造吧?既然是阿颜的生母,为什么从不上山寻母?任由母亲如孤魂野鬼游荡?还有,阿颜从来没和我提起过!”
“在不知晓的情况下,估计就连女娃子的父亲,也不知道他的女人还活着,并且变成了一个不人不鬼的奇特生命体。”
“阿颜的老爸也不清楚?怎么会?”
……
说着说着,蝙蝠法师说了一个及其古老的词;生祭。
陈长生反复确认了,不是祭山,不是祭山神,而是真的生祭。
生祭,古词,有两种意思,第一种是牲祭。南朝梁刘孝威《公无渡河》诗:“紺盖空严祠,白马徒生祭。”一本作“牲祭”。
第二种,是为赴死或将死的人举行祭礼,明胡应麟《诗薮·闰馀中》:“鼎翁尝为文生祭文信国。”
清方文宋遗民咏·王鼎翁炎午》:“鼎翁者谁子,犹未信其实,彼非不信公,爱之惟恐失。创为生祭文,辞义何凛凓。”
生祭,与人有关,说白了,就是祭祀活人,或者以活人祭祀。
既然疯玫瑰还活着,那就是祭祀活人。
而且是将死的活人,才需要这种祭法,陈长生皱着眉宇说了,祭祀活人是不是将人献祭给什么山野精怪?或者什么妖魔邪祟?
说也说不清,只能找到疯玫瑰才会知道答案。
天要看着要黑了。
所以我们先去找封建八仙,路上,陈长生对蝙蝠法师很不客气,当做凄惨的奴人一般对待,强拉硬扯,使得蝙蝠法师不时发出几声杀猪般的惨叫。
封建八仙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大山的猎人房子,当然,现在不是进山狩猎的季节,就被这些掌控邪门歪道法术的家伙鸠占鹊巢了。
房子建在一个斜坡上,四周都是干枯的荆棘,用以防止野兽靠近。
我们到达时,鬼哥与封建八仙正在屋外围着篝火。
“他们可真谨慎啊?百米外,就布置了暗招?”陈长生低声说话。
我也看到了,在我们身前,横着一道道可以割人脑颅的铁线,铁线很细,加上隐藏得天衣无缝,平常肉眼很难察觉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