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却还要来求凌王,求他放过裴少枫。
裴震越想,越觉得自己糊涂!
但他却没胆子敢怪罪慕玄凌,只有自己自责懊悔的份儿。
如今只求,凌王拿到了飞鸾青玉,能够高抬贵手,放过他儿子。
裴震可以说是拿飞鸾青玉在跟慕玄凌谈条件。
还不敢明目张胆的谈。
只能说是求。
这就是没有权势,便只能任人宰割。
慕玄凌就料到,裴震会这么说,放过裴少枫?
好不容易将裴少枫从南境诱骗回来,如此好的一个把柄,就这么放过,岂不是太可惜了吗?
慕玄凌勾唇一笑,透着丝丝阴冷,“裴大人莫非忘了,将裴少枫诱骗回来是为了什么?”
“暗符没到手,裴大人就想让本王放了裴少枫?”一连两个问题,显然已经表明了慕玄凌的态度。
好不容易有了裴少枫这枚好棋子,他是不会就这么轻飘飘的放裴少枫回南境的。
不仅是态度,慕玄凌的脸色,虽是在笑着,但却隐含着危险的气息。
别以为他不知道,裴震想用飞鸾青玉跟他讲条件,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他不怪罪裴震失利,到如今才拿到飞鸾青玉,就已经是看得起裴家了。
既然还想跟他谈条件?
裴震,真以为他还是当年那个权倾朝野的相国吗?
未免也太看得起他那张老脸了。
慕玄凌嘴角流露出丝丝讥讽。
裴震也不傻啊,尤其是在朝为官多年,若连最基本的察言观色都不会,那裴家恐怕早就没命了。
甚至他都不需要去看,单从凌王的口气,就能察觉到凌王危险的气息。
更是心头一慌,“可是殿下……私自回京之事,若是传了出去,我儿可就……”
凌王摆明了就是不肯放过裴少枫!
“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少将军回京了?”慕玄凌说的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实际上,他压根儿就不关心裴少枫的死活。
虽说这裴少枫是个带兵的人才,但却也是个朽木不可雕也的人。
比起裴震,其子裴少枫,可就要正直的多了。
他凌王府几次拉拢,裴少枫都迂腐不化,就像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所以,他凭何要顾及裴少枫的死活呢?
更何况,裴少枫眼下对他有大作用。
他还指着裴少枫,拿回暗符呢。
裴少枫向来最疼爱裴卿卿那个妹妹了。
也不知道这裴卿卿会不会为了裴少枫付出一点?
虽然有慕玄凌这么说,你不说,我不说,就没人知道裴少枫偷偷回京的事,可,裴震还是不放心。
他是越想越觉得担心,“殿下,私自回京之事绝非儿戏,万一……”
“好了,此事裴大人不必多说了,本王自有定夺。”慕玄凌很是不耐烦的打断了裴震继续叨叨。
但毕竟,裴震替他拿回了飞鸾青玉,他若表现的太无情,也不太好。
于是慕玄凌多做安抚的开口道,“裴大人不必担心,只要少将军助本王拿到暗符,本王必保他性命无忧,只要拿回暗符,不仅少将军不会有事,本王保证,还会让他回京复职,离开南境那个荒芜之地。”
说的跟真的一样,这也就是裴震了,换做裴卿卿在这里,信他才有鬼呢!
还拿回暗符?不要脸的话都能说的这么理所当然的,暗符什么时候是他的了?
还说什么回京复职,只有皇帝,才能下旨让裴少枫回京复职。
慕玄凌这么说,言下之意已是昭然若揭。
诱骗裴少枫回京的,不正是他自己吗?
他还保证裴少枫性命无忧,真是可笑。
只可惜,裴震除了信他,别无选择。
也不知道该说裴震糊涂,还是说他为了荣华,为了权势,为了所谓裴家将来的前程,而自欺欺人,慕玄凌说什么,他都相信。
又或是,两者皆有。
裴震皱着一张老脸,犹豫不决的。
一边是自己的儿子,一边是裴家将来的荣华……
一时间,裴震像是难以抉择。
可他似乎忘记了,即便慕玄凌承诺给他将来能让裴家如何如何的荣华富贵。
可也不过只是句口头上的承诺罢了,正所谓空口白牙,谁又保证得了将来?
所以说,在裴震心里,真正重要的,不是父子亲情。
真正看重的,只有权势。
荣华权势,早已经刻进骨子里了。
瞧着裴震犹豫的样子,慕玄凌知道他的话起作用了,手里捏着飞鸾青玉,不紧不慢的开口,“本王允诺过裴大人的,必不会食言,只要裴大人助本王将暗符拿到手,蓉华便是本王的王妃,待本王登上大位,蓉华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而裴大人你,便是国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机会只有一次,裴大人可要想清楚了。”
什么叫威逼利诱,这就是。
要说慕玄凌忽悠起人来,那也是一套一套的。
但不得不说,他很了解裴震想要的是什么?
或者说,他抛出的诱惑,是绝大多数人都想要的。
怕是没几个人能抵得住这诱惑。
尤其是裴震骨子里浸透着对权势的渴望,若说刚才,他还在犹豫不决,那么现在,听了慕玄凌这一番的‘许诺’,那就好比饥肠辘辘的恶狗,看到了肥肉,还不得扑上去咬一口。
国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些,都是裴震曾经拥有过的,是他现在极力想再次拥有的!
所以,他妥协了。
不是妥协给慕玄凌,而是妥协给自己的骨子里对权势的渴望。
“殿下所言极是,是老臣目光短浅了,老臣定会助殿下成就大业!”裴震说的那叫一个忠肝义胆啊。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裴家的荣光。
“好,没什么事,裴大人就先回去吧。”说服了裴震,慕玄凌就要打发了他回去,他还要好好研究一下这飞鸾青玉。
裴震犹疑了一下,看着慕玄凌一脸送客的样子,倒也识趣,“是,老臣告退。”
……
入夜后,整个侯府都十分安静,安静的就连虫鸣之声都没有。
裴卿卿寻了个机会,独自来见一个人。
推开门瞧见,里面的人正优哉游哉的拿着个酒葫芦躺着喝酒,还不惬意。
“师父。”她来见的人,正是小老头。
“丫头你来了。”显然小老头似乎也料到了她会来一样。
像是专门在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