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听到飞刀破空声，迅速转过身。
但他面前的李十二没有任何反应，和之前一样平静的坐着。
周生没有多强的能力，虽然比普通武者强不少，可面对忽然而来的飞刀，他下意识的有些惊恐。
啪！
在飞刀即将碰触到周生眉心前不到十厘米。
另一把飞刀追了上来，将前面的飞刀击成两节。
当啷！
精钢飞刀落在地上，周生的脸还有尚未消散的恐惧。
“你知道我不会死？”他抬起头，眨了眨眼睛，看向李十二。
脸早已惨白如纸。
“当然。”李十二自信满满的开口道：“这里，可是我李十二坐着的地方。外面的人，是古武者里的精英。毫不夸张的说，除非李四亲自来，否则没人能带走你。”
“可……连李四也不敢说这样的话。要是晚一点，我脑袋就没了。”周生仍旧有些后怕。
“既然都是自己人，你也不需要遮遮掩掩了。你知道我能看穿人的内心，可是看穿不了七窍玲珑心。但你不知道的是，我看人的眼睛，比看心还要准。”
李十二伸出两根手指，指着周生双眼。
“哈哈，不愧是一代雄主。即便在最自信的时候，都不会丧失警惕。”周生忽然大笑一声，双手抱拳道：“改换门庭，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需要找一个真正能和李四对抗的人，请见谅。”
“无妨，你我初次相见，大家相互试探一下，非常正常，不过以后还是要相互信任的。那我再说一遍，欢迎加入到我的队伍。”
李十二侧着头，打量周生：“你……你有一身本领这件事，李四他们不知道？”
“我瞒过了天下人，却没有瞒过你。”周生恢复之前的冷漠，开口道：“他们了解我，因为并没有怀疑我。我是个谨慎的人，懂得如何伪装。”
他指着自己心脏：“尤其，这里面藏着恨意。”
“刚才的飞刀，是我放的。”李十二笑了笑道：“两把，都是。”
“你果然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周生微微一愣，他之前感觉到金蝉的存在。
理所当然的，认为是金蝉追击到这里。
“金蝉对吗？那是宋太冲伪装的。”李十二拍了拍手，宋太冲拎着一把剑，走了进来。
“幸会，当年的周生，竟这般消沉。”宋太冲将剑朝地上一插，从话里摸出一个鸡腿，放在火上烤着。
油不断滴落，发出滋滋的声响。
不知不觉间，周生竟有些饿了。
“你知道我？可我未曾听说过你。”周生肚子咕咕直叫，他仔细观察，确定自己没有见过宋太冲。
“我当然知道你，万山四杰之首嘛！外面的人都说，你是李四的半个脑子。这评价，可着实不低。”宋太冲手撕鸡腿，丢给周生一半，大口吃着。
一边吃着，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万山四杰里，最有名气的就是你，当年李四分裂武道界，将他们逐个击败的计划，不就是你出的吗。”
“可我……你这样的身手，在当年也算是一方豪杰，我的确没有什么印象。”周生闻了闻，这击鸡腿的确香喷喷的，让人非常有食欲。
“我当年可是把天下武道界，但凡有点实力的人，都聚拢在一起。每个人，我都研究过，然后制定详细的计划。毫不夸张的说，我周某人，过目不忘。”
周生越吃，越觉得鸡腿香。
他位高权重，平日里什么好吃的都吃过。
可即便山珍海味全都尝过的他，此时却觉着这油兮兮的鸡腿，是人间美味。
“我没经历过你们那个时代，但我的祖辈，经历过。”宋太冲很快吃光了，还不忘舔舔手指，顺手将骨头丢在火里。
“我可是山洞内长大的孩子，我祖父叫宋光明。这回，总有点印象了吧？”
“宋高明？”周生微微一愣，点了点头道：“果不其然，当年宋家可是豪门，雄踞西北，万山盟最大的败仗，就是在你们宋家地界。最后张三杀的人头滚滚，才平定那里。”
“你错了。张三杀的人头滚滚，都是旁人，甚至还有你们那些幽冥者。我们宋家，张三都给关起来了，算是网开一面，不然的话，我早和张三拼命了。”
宋太冲将两只手放在裤子上，抹干净上面的油渍，意犹未尽道：“这鸡腿是真香，可惜只有一个。”
“当年明明是张三要求杀，李四下的命令，留下这群人。”周生没有心思管鸡腿的事情，因为他发现了一点迹象。
“你真当三爷只知道打架，他可是仗义之辈。原本我也以为张三嗜杀成性，李四是仁德。可听了你们的话，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宋太冲抬起眼皮，看着周生：“当年你的命令，是杀了宋家的核心人物，将旁支关起来，彰显仁德吧？”
“不错。”周生既然已经投奔李十二，自然实话实说。
“恰恰相反，张三帮我们清理了宋家叛徒，留下的，都是精英，不然我怎么来的？”
宋太冲站起身，看了眼周生：“聪明人最大的弱点，是把别人当成傻子。”
说完，他大步离开。
“先别着急感慨，先说说我的身世。”李十二即便相当镇定，可在提到这件事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有些紧张。
或者说，对未知的恐惧。
“说吧，我已经准备好了。”李十二抬头，死死盯着周生：“这个事情，你千万别骗我。”
“当年，李四从四面八方，搜集了很多极为优秀的年轻人，许多都是武道界的天之。”
周生直起身，将当年的事情一一道来。
“那可是李四，万山盟的霸主，谁能做他弟子，家门荣耀！当时几乎全天下的天之骄子，都被送到这里来。”
“但李四只留了三千个人。从李一，到李三千。而你，是李十二。”
“那场逼宫政变发生后，全天下陷入到前所未有的混乱，而李四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这三千人厮杀，只能活下来一个。”
“天下都乱了，还会有谁记着这些天骄的死活。”周生笑了笑，很冷漠的笑。
“最后，你杀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