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归单膝跪地，保持一个随时可以暴起的姿态。

他单手握着血剑，剑上隐隐约约，浮现着老鼠的幻影。

火焰开始燃烧，但并没有在剑外，而是在剑内，将长剑烧的通红。

与此同时，他的眼睛也闪着光。

“武大，你手中三爷赏赐的那把血剑，代表着责任和荣耀。”张美玉语气中夹杂着愤怒：“我们同为保卫三哥的组织成员，你见我，理应叫一声学长。可现在，你非但没有叫我学长，还敢对我出手。”

“呵呵呵呵……”夜不归发出阴冷的怪笑。

像是动物一样。

他不是人，岂能叫人学长？

“张美玉……”

夜不归口中不断重复这个名字。

它和身体还没有完全融合，暂时没办法发挥出全部能力。

“张美玉，我记住你的名字了。”夜不归身形暴起，手中雪剑横扫！

呼啦！

一道火光窜出！

硬生生将张美玉逼退出去十几米！

十几米，对于老鼠来说，完全够了。

几乎只是一眨眼功夫，夜不归消失了。

而外面那些保护张三的人，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两人被砍掉脑袋，三人受伤。

张三的胸口处，被扎了一枚金针！

等这些守卫反应过来时，夜不归已经消失了。

这里的骚乱，自然引起酒楼那些武者注意。

但还没等有人反应过来，张美玉已经带着人离开了。

他们是张三最神秘的守卫队，无论是能力还是智慧，都非常高。

否则，也不会被委派执行营救张三的任务。

一行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没有人怀疑。

但夜不归逃出的瞬间，李十二看了眼方向，迅速跟出去。

别人他不确定是干什么的，但夜不归出现在这，就是不对劲。

雪地上。

夜不归钻进雪里，激起一道道雪浪。

它速度飞快，几乎每秒可以前进二十米！

打洞是老鼠的强项，但老鼠也有天敌。

蛇。

李十二在没有人烟的雪地上不断瞬闪，只是几分钟，便追上了雪遁的夜不归。

他脚下猛的一跺！

崩！

雪浪直接溅起三米多高！

一道黑影从雪里窜出，剑芒四射！

“夜不归，你鬼鬼祟祟，哪里还有人的样子！”李十二轻喝一声，双手向前一推！

强烈的震荡直接从掌心贯穿而出，粉碎了那剑气。

咯吱。

夜不归落在雪里，眼睛已经彻底变成老鼠的眼睛，甚至连人话，都不会说了。

他面容狰狞，握着剑的手，不住在发抖。

“你已经不是你了，夜不归，你死了。”李十二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那种感觉，和他曾经遇到的冷清秋、老八一样。

看着是人，可早已和人没有关系。

“我……我死了？”忽然间，夜不归的眼睛开始趋于恢复正常，他痛苦的蹲在地上，眼神空洞：“我……我死了……那我现在是谁……我是谁……我在哪……不！”

剧烈的痛苦，让夜不归双手抱拳，倒在雪地里。

然而几秒后。

他缓缓站起身，瞳孔再度变成死人眼。

然后缓缓成为老鼠眼睛的样子。

那最后一丝人的眼神，消散了。

“吱……”

夜不归嘴里，再也不可能说人话了。

只有老鼠的叫声。

他不在是人，而是赤鼠控制的傀儡。

作为不死族，这样的傀儡，赤鼠非常满意。

它可以用很久，都不用担心腐败溃散等因素。

如果不出意外，它可以混入到人群中，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夜不归，你这一辈子，都要和我为敌。”李十二无奈摇了摇头：“从追随帝与我对抗，到投奔张三。何苦呢？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

帝尚且明白这个道理，殷间这样的死对头都已经加入到李十二阵营。

这些人哪个不是过的更好？

少了担惊受怕，失去的不过是所谓的那些虚无缥缈的雄图霸业。

“说到底，还是自己看不开。”李十二将手放在腰间，缓缓抽出破天刀。

破天刀，能斩灭不死族的神器。

当夜不归看到这把刀的时候，忍不住发出吱吱的叫声。

似乎，是察觉到危险。

“念在你曾经为了帝奔波几千年，念在你我皆是长生者的份上，我送你最后一程。”李十二并不知道夜不归为什么是这样，但他知道肯定和神庙有关系。

只是在夜不归身体里的是什么，暂时还不确定。

李十二缓缓举起刀，刹那间，天地静止！

雪花悬在空中，凝固了一样。

风停。

咔嚓！

一声脆响，夜不归身体正在缓慢移动。

似乎，是挣脱了控制。

“灭。”李十二按下刀。

轰！

一声闷响！

破天刀上竟幻化出千军万马，咆哮着杀向夜不归！

这些残影，这些幻想，像是一支军队！

如同死神的亡灵军队一样，发出尖锐的嘶吼声，争先恐后从剑里杀出，想要将面前的猎物撕成碎片。

夜不归瞳孔猛缩，双手握着剑，扎好马步！

咔嚓！

血剑直接崩碎！

夜不归被这力量，推出去足足三十米远！

他身上衣衫尽毁，狼狈不堪。

胸口还有数不清的伤痕。

李十二仍旧站在原地，催动破天刀。

那些亡灵幻影在短暂停滞后，继续向前冲杀。

“吱！”

夜不归再一次发出尖叫声，身体开始剧烈膨胀！

紧接着，又开始收缩，最后居然变成一只老鼠！

骨骼全都碎了，被再次凝固，而皮肤，在迅速枯萎后，急剧萎缩，变成像猫一样大小的老鼠。

老鼠通体赤红，好似一团燃烧的火焰！

不！

那就是火焰！

赤鼠没有办法凝聚成实体，在这种危急时刻，只好用这样的方式，来让自己实力迅速增强。

倘若不这样，它可能化为虚幻，被打散。

在老鼠出现的瞬间，李十二终于明白了。

“怪不得这样强，原来是幽冥兽。”想到这，他心里有点不太好的预感。

一只幽冥兽，尚且这样霸道，自己身上有三只！

那岂不是……

想到这，李十二感觉脊背发凉。

自己很危险啊。

老鼠身上火焰越来越大，最后已经看不清，只能看到一大团火光。

“比上火吗？我比你更上火。”李十二咳嗽一声，手指上的龙王戒开始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