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贵的面包

刘静变得异常柔软又沉重，李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刘静在楼下的花园里埋葬完毕。当李智瘫在床上休息时，天色已经不再漆黑了。

本来只想小息一会，结果李智再睁开眼睛之时，黄昏已至。

“咕噜~”肚子开始向李智表达抗议，它已经超过24小时没得到新的食物了。李智无奈，从红椅子下的口袋里拿出了一颗神力种子准备出门……

李智拄着拐杖下了楼，时隔两年，他终于再次沐浴到了自由的阳光。

一分钟后，李智还在享受着阳光。五分钟后，李智仍在夕阳下陶醉。十分钟后……好吧，他不认路。

沉思过后，李智想起了二号门的守卫，应该算是熟人吧，毕竟抓过自己……李智一瘸一拐地朝着二号门走去。

距离二号基地门十米远的街道上，李智呆呆地站在那里。他看着不远处血迹斑斑的大门和路面，有些迷惑。李智甚至怀疑自己走错了方向，到了其他基地门。

直到李智发现了大门旁的守卫，才确信自己没有找错。他加快了步伐来到门前。“大叔，还记得我吗？我想问一下交易区怎么走。”

守卫闻声回过头来。“嗯？你哪位啊？”

“我是你两年前打晕的那个小孩。你应该认识刘静吧？”这个年纪的孩子长得很快，两年时间里李智确实有了不小的变化。15岁的他不仅身高到了一米七，头发也长到扎起了马尾。不过，让人奇怪的是，还未成年的李智，眼角居然出现了鱼尾纹！

“奥~好像有点印象。刘静不是重伤了吗？你是她养的那个孩子？长得可真快！”守卫眯了眯眼睛，认出了李智。

“大叔，你能告诉我交易区怎么去吗？我两年都没出过门。这里好像也和两年前不一样了，我记得当时好像……呃~没有这些血。”李智笑着挠了挠头，有些腼腆。

守卫看着李智空空的左裤腿，表示理解。他小心翼翼地掏出一颗香烟点燃。“交易区沿着这条路直走就能看到。至于这血迹啊，是早上刚留下的。L区的疯人跑来进攻基地了。”

“L区的疯人？”李智的好奇宝宝本质并没有随时间流逝。

守卫深深地吸了口香烟，直到憋得满脸通红才缓缓吐出。“这你都不知道？D市不是一共五个区嘛？正义基地掌管核心的S区，占整个D市三分之一还多；自由基地掌管G区，那可是乱得很；咱们宏伟基地掌管R区和H区，其实两个区都没有人家一个区大；至于L区——那就是疯人的地盘！在神元二年的时候，有个强大的疯人重新形成了人格，他慢慢聚集了一些也形成人格的疯人，最后建立了新人类基地。”

李智听得目瞪口呆。“疯人还能重新形成人格！”

守卫翻了个白眼，一副你真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当然可以！神力冲刷大脑只是让他们记忆混乱和缺失而已，又不是变成白痴。虽然刚成为疯人确实和白痴差不多。不过时间一长，他们也会学习和思考，当然能够获得成长！而且对神力种子的感应只有刚刚觉醒的七天内存在，一个觉醒时间超过七天的疯人，只要你不拿着神力种子在他面前晃，他都懒得理你！”

听到了这么多自己不懂的常识，李智对守卫表示了感谢。“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大叔。”

“呵~谢我？算起来你的腿我好像也有份啊。刘静死了吧？走得痛苦吗？她其实人还不错，就是有点变态……”守卫把燃尽的烟头随手弹飞，自嘲地笑了。

“嗯，她让我结束她的痛苦。我不恨她……但我的右腿可能有点，因为它需要承受更多的重量了。大叔，我先去交易区了。白白~”李智开了个玩笑，一瘸一拐地朝交易区走去。

走了大约20分钟后，李智终于看到了交易区。那好像是原来大学中的商业街。

李智缓步进入了街区，发现如果不去想外面的世界，走在这里就像是回到了旧时代一样。人们聚集在一起逛街吃饭，购物娱乐。这热闹的场景让被关在家中两年的李智有些不太适应。

李智张望了一番，最后走进了一家牌匾上写着“黑店”的店铺，他看到有人从这家店买到了食物……

“你好，我想买些吃的。”李智发现店里的情况和招牌有些不符，因为这里灯火通明。

“您好，欢迎光临。食物的话，我们这里有旧时代的面包，罐头和泡面。不知道您要哪些？”老板闻声从柜台后站起，是个胖成球的老头。

“呃，都是什么价格？”李智小脸微红，囊中羞涩让他有些腼腆。

“面包和泡面是一灰晶两个，罐头是一灰晶一个。当然，如果您有别的好东西，我们也收。这位客人很是眼生啊，请问您有基地的证明吗？”老头笑眯眯地打量着李智。

“……”李智陷入了语塞，准备看情况开溜。至于能不能溜得掉，就看胖子和瘸子哪个跑得快了……

老头见李智沉默，了然地点了点头。“我了解了，客人。我们这里有基地证明卖，只需一灰晶哦。”老头对李智暧昧地眨了眨眼。

“嗯？在你这就能办？我还以为得去核心区呢。灰晶是灰色的神力种子吗？我这有一颗白色的神力种子，能换多少？”李智一脸疑惑，然后掏出了兜里的白色神力种子。

“对的，灰晶是简称，一白晶能换十灰晶。唉~我和您直说吧。我们这里不光可以办基地证明，什么证都能办！保证和真的一模一样！您懂了吧？”老头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并不时地拿眼睛偷瞄着李智手里的白晶。

“奥~！你确定一模一样？办一张得多长时间？”李智恍然大悟，有些作贼心虚地猫下腰问到。

“马上！客人您的姓名和年龄是？”老头直接从柜台下拿出了一张表格和一支钢笔。

老头和李智一问一答，和谐友好……

“行，最后一个问题，您是什么级别的神力者？白色？”老头在表格最后一栏停下笔，目中有了些深意。

“我还没觉醒，应该是灰色吧。”李智冲老头笑了笑。

老头填完了李智的个人资料，直接拿出一个印章盖在了表格上。“奥~好，给，如果有人要你的证明，你就大方拿给他看，绝对和真的一模一样！现在这证件不好办，你来我们店算是来对了！客人既然没觉醒，是和什么人一起生活吗？”

李智接过了假证，有些摸不准是不是真的可靠。“没，我现在自己住了。老板，你这证明保证有用吗？我见过冒险小队的凭证，明明是一张卡片啊。”虽然有些怀疑，但李智还是付了白晶。

老头接过白晶直接揣进了口袋。“你放心！绝对有用！冒险小队的凭证是卡片，个人证明就是这种表格。”

“好吧。对了，老板，再给我拿两个面包和一个罐头。”李智把证明折好放进了口袋。

“可以，两颗灰晶。”老头拿出了面包和罐头，却没有松手。

“嗯？我刚才不是给了你一颗白晶吗？”李智想要拿起面包和罐头，却发现老头的手正死死地按在上面。

“小朋友，你搞错了吧？你刚才给我的是一颗灰晶，正好是证明的钱。哪来的白晶？”老头一只手按住面包和罐头，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灰晶。灰晶散发着微光，刺得李智眨了眨迷茫的大眼睛。

李智收回了去拿食物的手，他静静地立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的右脚尖。老头见李智收手，也拿开了按在食物上的手。空气中充斥着沉默……

老头看到李智的脖子和耳朵开始变红，无奈开口。“小朋友，我劝你善良一些。在我的店闹事可不是个好主意。咳咳！”

伴随着老头的咳嗽声，一男一女从店里面的门走出。他们一左一右地夹住了李智。

李智抬起了头，他的皮肤从脖子往上，通红火热。“呼~！”李智用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他的口鼻差点喷出白气。

李智用力地拄着拐杖，指尖已经发白。他冲着老头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哎！等会，小朋友第一次来我的店，赠送你一个面包吧。要常来啊！”老头在李智即将迈出店门时喊到。

老头冲男人使了个眼色，男人拿起一个面包走向李智。“来，拿着，我们老板送你的。”

李智平静地接过了面包。“谢谢。”

伴着落日的余辉，李智一瘸一拐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他看着手上的面包，发现已经过期了。也是，都神元五年了，旧时代的面包肯定过期了，没发霉就好，反正自己也吃不出味道……李智自嘲一笑，撕开了包装，大口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