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茅氏兄弟的脸上的表情明显变了味道,眉头紧锁,下意识地对视起来。
事实上从他们的表情变化,我就知道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暗中帮我的人,果然就是吴倩。
可也说不上为什么,在确定这件事之后,我心里却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反而很忧虑,甚至还有一种很沉重的压力。
自从吴倩去京城以后,我就故意减少和她联系的次数,说白了,就是想淡化对她的感情。
我原以为时间一长,吴倩也会淡忘这段感情,但事实证明我错得很离谱。
“张先生,你怎么知道我们是从京城吴家过来的,是谁泄露了消息?”茅乾紧张兮兮地看着我。
“没有人告诉我,是我自己猜的。”面对吴倩浓浓的情意,我忽然觉得很无地自容,最后又忍不住问了句:“她还好吗?”
“小姐她很好,张先生无须担心。”茅乾说。
“好就好。”我苦涩地笑了笑,事实上,我连问她这句话的资格都没有……
我回到文天保的住处时,后者居然快我一步回去了,见到我就说:“胡立杉那老家伙,居然还想收买我,真的是白日做梦,最后被我打发走了。”
“文老德高望重,自然不必买他的账。”我说。
文天保摆摆手,说道:“德高望重我还算不上,但我也不是轻易能被收买的,他想让文家别再插手你的事情,这怎么可能呢?我的态度很明确,让他趁早死了这条心。”
此刻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是冲他感激地笑了笑。
文天保给我和季天成安排了房间,我还住上次那个房间,季天成也住在二楼,天还没黑我就躺在床上睡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尿意憋醒,刚上完厕所出来,就听到门外有窸窸窣窣的响声。
我下意识走到门口仔细一听,原来是季天成关门的声音,接着就轻手轻脚地下了楼。
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这么晚了,那货去哪?”
我心里犯着嘀咕,出于好奇,我就跟着下了楼。
这会儿文天保也已经睡了,从院子里出来,隐约能看到季天成的背影,正朝文家大门走去。
说实话,我总感觉季天成最近的变化很大,变得很不正常,以前为了得到古拳拳谱,都快对我动杀心了,可现在不仅对拳谱的事情漠不关心,反倒对我的安全十分重视。
这还是季天成吗?
所以我总觉得他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现在又鬼鬼祟祟地瞒着我出来,我倒要看看这货到底想去哪里。
从文家庄园出来,季天成径直朝右手方向走去,我怕被那货发现,于是就故意拉开一段距离,既不会更丢,也不易被发现。
大概走了五六分钟,便来到护城河附近。虽然已经快零点了,但此刻河堤上的路人依然很多,也有一些年轻情侣相拥热吻,季天成径直朝一棵粗壮的柳树走过去,仔细看的话,不难发现那棵柳树下面站立着一个男人,个头不高,但两条胳膊很长……
我越看越觉得那背影很眼熟,简直和疯狗侯世杰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可这么晚了,季天成又怎么会和侯世杰见面?再说了,季天成对侯世杰也是相当的忌惮啊。
正当这时,那道背影忽然转过身来,昏暗的灯光照在男人脸上,那丑陋的相貌,不是侯世杰是谁?
我的脑袋有点短路了,实在想不明白他们怎么会约在这里见面,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正好有一张广告牌,立在鹅卵石小道旁边,出于好奇,我就猫腰走到广告牌后面躲起来,听听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侯世杰,你知道吗,你闯大祸了。”
季天成负手而立,声音很沉。
侯世杰当下冷笑了几声,挑着眉满脸不屑地说:“我疯狗这辈子闯的祸还少吗?”
“但这次不一样。”季天成笃定道,“弄不好,你肩膀上这颗脑袋都得掉。”
“哈哈哈,可笑,可笑至极!爷爷这辈子什么坏事没做过,什么人没招惹过,可爷爷依然活得很逍遥。吓唬我,你还不够资格,你要知道,我想杀你,你必死无疑。”侯世杰冷笑着凝视着季天成。
但此刻季天成却丝毫没有忌惮侯世杰的感觉,依然把双手背在身后,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和侯世杰对视了几秒,忽然哈哈笑道:“不错,我季天成自认不是你的对手,可你知道昨天被你打伤的那个张凡是谁吗?”
听到这话,我不由得一愣,任凭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季天成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在侯世杰这条疯狗面前提我的名字,这纯粹就是扯淡嘛,我对他能有什么威胁?
果不其然,侯世杰听到这话也是笑得前合后仰,笑累了,才说:“那爷爷我洗耳恭听,他有什么背景你就一起说出来,别故弄玄虚,我不吃那套。”
“说出来怕吓到你。我问你,是谁让你来长安保护那个姓陈的女人?”
听到这话,侯世杰忽然眉头紧了紧,脸色也充满警惕:“你想说什么?”
季天成冷眼瞥了下侯世杰,“你侯世杰在武林中也算是成名已久的强者,虽然实力很强,但也很狂妄,能让你放在眼里的人不多,能收服你的人,整个武林数来数去也只有那几个。所以就算你不说他是谁,我也能猜到八九不离十。”
侯世杰的耐心显然已经用尽了,就在这时,徒然一把掐住季天成的脖子,虽然两人相差半个头,但由于侯世杰的胳膊很长,依然还是将侯世杰举离地面,后背紧紧贴着柳树,沉声道:“既然你已经猜到是谁了,那还敢和爷爷作对,姓季的,你到底有几条命?!”
看到这一幕,我全身血液加速流动,正当我犹豫着要不要冲出去的时候,季天成忽然费力地说道:“疯狗,话已经说到这种份上了,难道你还不知道那张凡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