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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第一千二百五十四章 本宫的钱也不是风刮来的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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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公春和刘裕民都是东宫的管事太监,虽然不是王安名下,但在东宫内地位不低。前者更是管小爷私库的,东宫的油米盐醋都经他手采办,很是肥差,和那魏朝一样出入都是三五成群,平日对二叔也是不理不睬的,这会突然和刘裕民一起来到门房,这着实把二叔弄的有点懵。

“李公公歇了?”

刘裕民一脸笑容,浑没有从前那种高高在上的样子,说话间还朝门房内瞥了眼,“呀”了一声,“怎的李公公晚上也睡这么?啧啧,这怎么弄的…好歹也得安张床啊。”

“是不像样子,回头咱去说一声,李公公好歹也是宫中的老人了,哪能这样对待。”

杨公春也是一脸不平的样子,然后将手中提着的两坛酒和用皮纸包着的肉菜塞到了二叔手中。

“这…使不得咧,使不得咧…”

二叔哪敢收啊,慌忙往后退。

他进宫快三十年了,还是头一回听人家叫他“李公公”呢。这称呼让他老人家十分的不习惯,他还是喜欢人家叫他“李大傻子”。

“二位公公有什么事么?”二叔留了心眼,这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可不能叫这两人给耍了。

“没事,没事,就是过来看看李公公。”杨公春讪笑一声,和刘裕民对望一眼,将东西往地上一放。

“以前有什么对不住李公公的,还请公公别往心里去。”说完这话,杨公春和刘裕民头也不回就走,二叔叫都叫不住他们。

望着地上的酒菜,二叔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想了想还是将酒菜拎到了门房内。说真的,他也是有个把月没尝过荤了,这嘴啊馋的紧。

不管那杨公春和刘裕民安的什么花花心肠,二叔觉得自个反正也就烂命一条,混了三十年也没甚个出息,身上都摸不出几个铜板来,那两人真要害他又能害什么呢。

不吃白不吃。

二叔扒开酒封,狠狠嗅了口那酒香味,浑身打了个哆嗦,从破桌下面摸出只带豁口的碗来,小心翼翼倒满,生怕漏了一滴。

之后又解开了那皮纸,香味诱的他都来不及取筷子,拿手就抓了一块塞进嘴里,一通嚼咬咽下肚的感觉真是美味的不能再美味。

坐下很是缓了口劲后,二叔这才开始慢慢品尝起来。一口菜来一口酒,在这深夜的东宫,独自一人于月光之下,也别有一番风味。

吃着吃着,二叔却落泪了。

他想到了毫无音讯,生死不知的把兄弟赵率教和徐应元。这越想越是难过,不禁趴在桌上低声哭泣起来。

等到伤心平静后,二叔再抬起头时,却发现门口站着一个人。两侧各有一个小伙者提着灯笼。

“王…王公公!”

二叔吓的慌忙起身,躬身行礼,可是因为刚才喝的有点多,他的步伐不是太稳,腰没弯的下去,倒是差点撞到人王公公。

“长了眼没有!”

王安身后的贴身打手巾上前就推了二叔一下,二叔脚下一轻,身子撞在后面的窗台上。

“好了。”

王安摆了摆手,四下扫视了眼门房,最后目光落在一脸惶恐的二叔脸上,淡淡道:“你明早收拾一下,去承华殿李娘娘那报个到,往后就在承华殿上灶吧。”

“上灶?”

二叔愣在那里,这可是个好差事。

“上灶”是宫里对烧饭的说饭,东宫这边的膳食不是御膳房负责,是自个开的火。各殿又各吃各的,所以每个殿都有专门负责“上灶”的伙者。一般是两到三人,一人负责洗菜切菜,一人负责烧灶,另一个则负责上灶,也就是掌厨。

甭管太平盛世还是乱世,这掌厨的便是再差,再没什么油水,肚子却是吃的饱的,并且一般掌厨的地位要高于洗菜和烧灶,相当于各灶的“灶长”。这样一来,便是菜钱什么的就有的小捞。而且是给小爷最宠信的李娘娘上灶,这灶长能没些好东西吃么。

而且这上灶也对二叔的口子,早些年他在家的时候虽然好吃懒做,成天就知赌钱,但只要闲了就会上灶,手艺还颇是不错。

只是这上灶的好差事怎么就落自个头上了?

二叔叫这一连串的好事弄的真是糊涂,先有杨、刘二位公公给自个送酒菜,现在王公公更安排自己到承华殿上灶,二叔真是又惊又喜又纳闷,但他反应的也快,慌忙就要给王公公磕首,可不等他动,王公公却转身离去了。

望着王公公消失在黑夜中的背影,二叔靠着门边一脸发呆。

……….

寿宁公主府,驸马爷冉兴让也痴痴的靠在门边,手里拿着半瓶酒,一脸发呆的看着柱子。

他也不知道自个是多少次被公主赶出来了,反正自打公主生完孩子后,他就再也没能同公主行过周公之礼。

冉兴让是正常男人,好好的妻子却不让他碰,你说他心里委屈不委屈。

先前,他只道公主是刚生养完,身子不适要调理,可这都一年了,公主还不让他碰,心中就不光是委屈,而是有些怨恨了。

可偏他不能和别的男人样对妻子打骂,逼她就范,反而要赔着小心伺候着。公主说什么他就得听什么,别说给公主脸色看了,就是多说一个不字都是他不对。

没法子,谁让公主是君,他是臣呢。

闷闷不乐的又灌了自个一口酒后,冉兴让颤颤悠悠的爬了起来,摸着墙往外面走。

公主不让他碰,外面的女人还能不让他碰?

府里的下人们见着驸马爷又往外去,好似习惯般谁也没来问声驸马爷做什么。等驸马爷出去之后,才有人到内院跟公主殿下说了声:“殿下,驸马又出去了。”

正在哄儿子的寿宁听后却不问丈夫去哪,只“噢”了一声,继续逗自个的儿子。

有那么一阵后,才随口问了句:“他带钱了么?要是没带,你给他送些去。”顿了顿,有些恼火道,“去撵上驸马,带他到别家去,老去源鑫居做什么?他家那么贵…本宫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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