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正处于饥荒最严重的时间,帝都市面的鲜肉供应严重缩减,东来顺的肉食供应也同样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响,店里的客人并不多,只有寥寥几桌人。
当然东来顺这种情况并不是生意不好,而是当下的鲜羊肉的供应有限,按计划印发的东来顺餐券也不多,非常难得,所以能得到餐券来店里消费的人也没多少。
而许大茂这小子倒是会钻营,有不少门路,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张东来顺的餐券。
这不,和娄晓娥见过面后,觉得各方面都还挺满意,于是就大献殷勤地领着她到东来顺吃饭来了。
这娄家以前是轧钢厂的东家,后来公私合营后就逐渐退出了轧钢厂的管理,每年只拿部分分红,虽然娄家不管事了,但是娄家的影响力和人脉关系还是在的,攀上娄家的高枝少说也能少奋斗三十年。
而且娄家积累了几代的财富可不少,称呼一声娄百万也不为过,可想而知娄家的底蕴。
这么优质的一位千金大小姐,如果不是因为当下特殊的时代背景,那是绝对轮不到许大茂来相看的。
今天相亲之前他老娘就和他里里外外交代清楚了,让他仔细着点儿,和人姑娘在一起别舍不得钱,所以相中了之后许大茂就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了。
虽然人家娄晓娥还没表态,但许大茂坚信只要舍得下血本,再加上他的甜言蜜语,很大概率能拿下,在这方面他还是很有经验的。
领着娄晓娥一进东来顺饭庄,挑了张靠窗户的桌子,许大茂大手一挥,很是豪气地就先点了半斤的黄瓜条,然后羊上脑、羊筋肉、磨裆肉、大三叉也各点了二两。
还有其他诸如冻豆腐、粉条、青菜、驴打滚、羊肉串、艾窝窝、炸羊尾等也都点了一份,这么一桌下来,就足足花了他十五块钱,差不多顶他半个月收入了,可真是出了大血了。
点了菜,没多久,服务员就把景泰蓝锅底端上来了,然后黄瓜条、羊上脑、羊筋肉、磨裆肉、三大叉等被切得薄薄的肉片,以及青菜、粉条、冻豆腐等食材也都相继端上了桌。
这漂亮的景泰蓝铜火锅,闻不到一丝的炭火味,再加上锅里看起来像清水,却内有乾坤的清汤,顿时就让人口齿生津。
菜品一上桌,许大茂也忍不住了,连忙招呼娄晓娥动快子。
“娄晓娥同志,来来来,快尝尝这东来顺的涮羊肉,这东来顺的名头可不小,好多领导干部和国际友人都喜欢在这儿用餐,这里的餐券老难得了。”
许大茂笑呵呵地捧了东来顺一把,同时也不忘跟娄晓娥炫耀了一下自己的能耐和门路。
娄晓娥微微一笑,客气地点了点头,对许大茂说的不甚在意,这东来顺她也常来,没什么好稀奇的,要不是现在娄家奉行低调,帝都的老字号她天天吃都行。
现在她脑海里还在回想厂办大楼里那个“何雨柱”的身影呢,压根没心思跟许大茂互动,只想赶紧走完过场好回去。
这见过了帅哥了,哪还有心思跟长马脸一起相亲,期望落差太大了...
就这样,两人一边吃,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气氛颇为平澹。
这期间许大茂使劲浑身套路,想尽办法活跃气氛,愣是没有一点成效,娄晓娥始终不冷不热,客客气气的,搞得他郁闷不已。B
就在许大茂心思急转,想办法讨娄晓娥欢心的时候,一个男子迈步走进了东来顺。
那人进来后,左右扫视了一圈,一眼发现了许大茂坐的那桌,也不用服务员招呼,径直就走了过来。
“幼...许大茂,涮羊肉呢,生活水平不错啊。”
来人也不客气,打了一声招呼,一屁股就坐到了许大茂身边的空位上。
许大茂闻声转头一看,顿时就有点慌了。
“傻...傻柱?你怎么在这?”
来人正是傻柱,也不怪许大茂慌,实在是两人凑到一起绝对不会有什么好结局。
前几天他搅和傻柱相亲没成,后来雨水回去就给傻柱告状了,那天要不是他躲得远,加上傻柱急着洞房,他铁定得被揍出翔来。
没想到今个儿风水轮流转,轮到他被傻柱逮着了。
这下麻烦了...
“害...你这话说的,准你来还不准我来啊,我在东来顺有个师兄,顺道过来看看他。”傻柱玩味地笑了笑,也不管许大茂,转头就和娄晓娥打了个招呼:“这位同志,一起拼个桌不介意吧?”
好家伙,傻柱这小子就是钢啊。
看这架势,是准备当面就给许大茂给搅和了。
娄晓娥诧异地打量了一下傻柱,不过不清楚他俩的情况,也就没说什么,只是客气地点了点头,让他随意。
“服务员,来,给加双快子。”傻柱也不客气,大手一挥就朝不远处的服务员喊道。
许大茂这下脸色就难看了,咬着牙,挤了个难看的笑容,皮笑肉不笑道:“傻柱,今天可是我相亲,别给我乱来哈,有什么事儿咱回去再说。”
傻柱一看许大茂这幅便秘的模样,顿时就来劲了:“嘿嘿...怎么就乱来了呢,咱是一个院的发小,你下乡放电影吸了那么多农民血,请我吃点怎么了,不用这么小气吧。”
“你...你胡说什么?”
许大茂真是怒了,打人不打脸,这种事怎么能在大庭广众说,说出了形象不就全砸了吗。
“怎么就胡说了,你一个放映员,每次下乡放电影又吃又拿的,大包小包往家里拎,不是吸农民血是啥。
再说了,我又没拦着你不让你拿,请我吃点儿不过分吧。”傻柱也不管许大茂的脸色,摆出了一副二流子的模样,直接当着娄晓娥的面就揭他的短。
而且傻柱说话的声音还不小,餐厅里其他几桌的客人闻声也纷纷好奇地看了过来,搞得许大茂尴尬不已。
许大茂心里大恨,脸色已经黑成锅底,想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好你个傻柱啊,我还没办你呢,你就来搞我来了,你行啊。
这会儿他算是看明白了,傻柱这小子哪是什么顺路来找师兄的啊。
分明就是专程来拆他台来的。
个勾鈤滴。
许大茂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再闹下去他这相亲铁定得吹了不可,于是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拉起傻柱就要往外走。
可是拽了几下,愣是没拽动傻柱分毫,傻柱还是稳稳当当地坐那儿,纹丝不动。
虽然他是放映员,成天背着个放映机上山下乡有一膀子力气,但他哪是傻柱的对手。
不提傻柱成天颠大锅练就的一身体格,单是单身二十几年练就的一双麒麟臂就不是他能拽得动的。
许大茂拽半天见拽不动,尴尬地笑了笑,不得不舔着脸试着和傻柱商量。
“傻柱,走,咱哥俩上外边儿聊点事儿。”
“诶...上外面干嘛呀,有什么事儿就这儿说,这位女同志也不是外人是吧。”傻柱朝娄晓娥笑了笑,死皮赖脸地就是不动。
娄晓娥尴尬地笑了笑,这下她是看明白什么怎么回事了,这两人压根就不是什么朋友,这位傻柱应该是来捣乱来的。
这样正好,正遂了她的意,还能早点结束呢。
这时服务员已经拿着快子过来了,傻柱也不客气,接过快子,夹起几片磨裆肉就旁若无人地涮了起来,吃的时候还不忘招呼娄晓娥一起。
“你...傻柱,今个儿我是在相亲,有什么事儿咱回去再说成吗。”
许大茂深吸了两口气,压低了声音和傻柱商量,嘴里的牙齿都咬得咯咯响。
傻柱瞅了他一眼,同时余光还瞥了一下对面略带尴尬的娄晓娥,心里估摸着应该差不多了,再闹下去就不好看了。
于是也不揭短了,转而笑道:“行,那就回去再说,来来来,许大茂,坐下来吃,这东来顺的涮羊肉可是一绝,快坐,不要客气。”
说着,傻柱伸手就把许大茂拽到身边坐下,给他递了双快子,让他也吃。
“......”
许大茂:o_O???
我糙...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居然直接就喧宾夺主了。
这下许大茂算是懵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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