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质办的工作有声有色。宁桂生带着小谷去乡里督促校舍改造，芊墨留守办公室，其他人都在进校试讲。

大家一遍一遍地磨，一人主讲，其他人听课，然后提意见，修改，完善，再讲一遍。

素质办和进校的50多名老师，天天磨练内容。准备七月份正式开课。

但是，局里出点小问题。如果这个事情处理得当，就不会酿大问题。

事情起因很小。

4月10日，郭萍接到通知要去省教育厅参加会议，11日下午报到，12日开会。

但偏偏郭萍11日上午要开会，她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买一套护肤品。

上次肖玲送了她一套，效果很好，让她的皮肤变得白里透红，年轻了许多。可惜用完了。

她决定让肖玲再去买一套。这点花销，肖玲随便开张发票就可以报了。

她从会议室出来，走到外面打了一个电话，要肖玲请个假，帮她去买一套“护肤套装”。

肖玲跟田野打了一个电话，说郭局长找她有事，然后就骑上女式摩托走了。

恰巧这天，老莫的肚子有点不舒服，所以他请了一上午的假，到他住处的楼下小诊所挂了几瓶盐水。

从诊所出来，他发现一个熟悉的背影，那不是肖玲吗？

只见肖玲把摩托停好，走进了诊所隔壁的“丽人化妆品店”。

老莫本来就看不起这个郭某美容顾问，一见她走进化妆品店，顿时心生疑虑。

现在正是上班时间，肖玲出来到化妆品店买东西？

老莫是个细心人，心想，如果肖玲请了假，这一整天不去上班，随便她买什么东西。

如果肖玲在上班，临时请假来买妆品，那就叫上班办私事了。

不管怎么样，老莫都有一种想要弄清楚的冲动。于是，他站在不远处侧立着，用余光观察肖玲的动静。

一会儿，肖玲从店里走了出来，骑上摩托走了。

老莫三步并两步走到了店子，毕竟这一片的门店，他都比较熟。

至于这个“丽人美妆”的女老板，更是与他同住一个小区。

老莫进去问道：“小张，刚才那个红衣女子买了什么？”

女老板笑道：“莫科长，你怎么关心穿红衣服的女子？”

老莫说道：“好像是个熟人，你认识她吗？”

女老板说：“不熟，经常在我这儿买护肤品，应该是哪个单位的。对了，帮你老婆买一套吧。

别总是惦记别人的老婆，要关心自己的老婆嘛。”

“多少钱一套？”

“650元一套。”

老莫说：“太贵了。”

女老板说：“你也太死板了，她每次都开办公用品，你大小是个科长，开个其他发票嘛。”

老莫心中一惊，嘴上故意说：“我不相信，可以乱开发票吗？”

女老板把发票翻到肖玲刚开过的存根联，推给老莫看。

老莫别的没干，就记下了发票编号，忙说：“下次来买。”

“莫科长，我们都住一个院子的，可以优惠，也不写单位名称，你到下属单位可以去报嘛，自己填个单位名字就行了。”

老莫没理她，心里背着发票编号，马上到诊所借了纸趣÷阁，记了下来。

老莫有一种巨大的成就感。他至少抓住了肖玲两个把柄。第一，开了发票，第二，是上班时间出来东西。

经验老到的他，没动声色。

他必须弄清两个事实。一是肖玲是否休息。如果她跟自己一样请了假，无话可说。

二是她开了发票，这个发票是否到单位报账。

第一点好说，下午上班看看签到本就行。第二点有点难度，他无权查财务室的账。

不过，有了第一点就行了。你肖玲上班可以撒谎。如果你郭某找我莫某人的麻烦。我拿肖玲垫背，反正她跟你郭萍关系好。

老莫下午上班，第一个赶到办公室，拿起签到本一翻。肖玲果然签了到。

如此说来，肖玲中途请假，总要有个理由。这个理由是什么呢？

老莫心生一计，直接走到财务室，单刀直入：肖会计，今天有点怪，我在街上看到一个人，好象是你。

也是穿红衣服，骑女式摩托，想喊你，一晃就过去了。”

肖玲笑道：“郭局长叫我办点事，我去了一趟市委。”

老莫说：“对了，那我没有看错。”

肖玲作贼心虚地说：“帮她送个文件。”

老莫说：“没看错就行了。如果看错了那就有点麻烦了。”

肖玲忙问：“什么麻烦呢？”

“这个你都不知道？按无何的说法，就是走了魂，要请道士给你收惊啊。”

肖玲笑道：“你尽说鬼话。”

老莫道：“回去问你爹娘，看我说错了没有。”

从肖玲那儿出来，老莫回到办公室，突然一拍大腿，他悟出了点道道。

化妆店，给郭萍送“文件”，莫非是给郭萍去买化妆品？

对这个推断，他越想越像。因为肖顾问经常陪郭萍各种买买买。两人又经常结伴上美容院。

老莫想到这里，就在一个小本本上记下：4月10日上午10点半，肖玲外出买化妆品。

如果说教育局还有一个明白人，除了老唐，剩下的只有老莫。

如果陆皓明是诸葛孔明，那么老莫就是司马懿。

司马懿把诸葛孔明的每一着棋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老莫也把陆皓明每一着棋也看透看穿。

他深知陆皓明不是池中物，这教育局早晚会姓陆。他甚至看透了陆皓明在寻找发力点。

于是，他走进了陆皓明的办公室，见办公室还坐着宁桂生，便说：

“桂生，我向陆局长汇报一下后勤科的工作。”

桂生知趣，给老莫泡了杯茶，把关带门，走了。

老莫笑道：“给你这个管作风建设的领导汇报一点所见所闻。”

陆皓明笑笑：“莫公请指导。”

老莫把今天遇上肖玲的事说了一遍。但没说肖玲开发票的事，他也要试一试陆皓明的底细。

陆皓明故意道：“她给郭局长送了一个文件，顺路买了点化妆品，这种事难以说清。

今天不过是你碰上了，如果没碰上呢，如果要这样追究，那就每个人都要配个监督员。”

老莫笑道：“还有一件事，她开了一个发票。”

陆皓明说：“开个发票也没什么，发票是一个依据，如果对方的卖的是假冒伪劣产品，凭票可以索赔。”

这时，老莫才抛出杀手锏：“她开的是办公用品。"

说罢，把记录发票号的小纸条递给了陆皓明。

陆皓明扫了一眼，说道：“莫公，你别想得太简单，她又没写单位是教育局，可以把这张发票，随便给哪个二级单位处理掉。”

老莫有种挫败感。但他又觉得陆皓明说的有理。今天的发现，根本撬不动郭萍半根毫毛。

老莫走了。

陆皓明心里笑了。

他就是要挫一挫老莫，现在，万万不可鼓动老莫提前报料。

一定要坐实，肖玲将这张发票在万海霞那儿报销了之后才可行事。

当然，即使这样，这也撬不动郭萍，她说是肖玲自作主张。弄虚作假，何况田主任签了字，邓仪签了字。

但是却可以借机把肖玲逼走，一个弄虚作假的干部能搞财务？

搞掉肖玲，让郭萍威信扫地。

那么，这其中有一个人很关键。这个人就是万海霞。

如何造成万海霞与肖玲有意见呢？

陆皓明心生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