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立马高台!
一语传罢天子口谕,神色自若!
只是他既无矫诏,也无圣旨!
姿态显然,此时已不屑为之!
他的话,就是天子口谕!
一众大将却视若无睹,不以为意!
个个豪气干云,再次齐声呐喊:“主公圣明!”
“主公霸气!”
十五万扬州军将士,却在瞬间沸腾!
大业二字,好似点燃了每个将士的热血!
个个高举腰刀,气冲斗牛!
天地变色,只剩一片雪白刀光!
“虎狼扬州,当真是虎狼扬州……”
审配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轻喃:“江左猛虎,养了一群扬州饿狼!哪怕如此口谕,如此贬低天子,也要争相附和!”
然而这次,他却没得到丝毫回应!
“大业……原来如此!”
曹操低语,若有所思!
他稍稍失神,却在瞬间恍然大悟!
难怪他一提起大义,元让等人都要离席而去!
就算其他人不敢如此无礼,也少有插言!
这些亲族兄弟追随于他,要的是大业,而不是大义!
一字之差,天差地别!
可惜他即便明白了此理,也依旧与陆扒皮相去甚多!
他只有一众亲族兄弟,陆扒皮却有十五万将士,人人奋勇!
哪怕当众把天子说得一无是处,竟无一丝反驳之音!
曹操定了定神,当即再次看向陆远!
陆远虚手微压,止住了大军哗然!
纵马逡巡,与每一道炽热的眸光对视!
大军能有如此士气,自然让他心潮澎湃!
“烽火连天起边亭,惊醒胸中百万兵!”
陆远字字铿锵,眸光凛冽:“我扬州军将士,护佑我大汉三千余万百姓!吴侯郭嘉运筹帷幄,功不可没!特进郭嘉,长陵王,以全壮志!”
郭嘉并未在场,还不知自己已是王爵!
一众大将却已雷动,竟是从病秧子开始的!
主公还是一如既往,总要先照顾自己人!
哪怕不让动曹操,显然是要给曹操封王,却也要排在他们兄弟后面!
而且病秧子出谋划策,的确功不可没!
“主公圣明!”
一众大将齐声呐喊,咆哮如雷!
“主公圣明!”
十五万扬州军将士异口同声,却是山呼海啸!
人喊马嘶间,个个都已见到了自己的大业!
他们当然心中自知,自己无法为王!
甚至有些已得县侯爵位,升无可升!
不过只要统领晋升,他们的爵位和武职,就都会再有提升空间!
将士们人人振奋,斗志昂扬!
曹操却在干巴巴张了张嘴,瞠目结舌!
陆扒皮这厮,把长安治下的长陵县封出去了?
兵争关中,这么明目张胆?
之前就已说了天子,文武不休,有愧于天下!
此事会传遍天下,让人人皆知当今天子,毫无作为!
反而是他扬州大军,护佑下大汉的三千万百姓!
此举简直如同废了天子,以他扬州为尊!
想来天子得知此事,必然怒火中烧!
无论如何,都将集结一切力量,对战陆扒皮!
可此时大战未起,陆扒皮就已先将关中之地封了出去!
天子会有何反应?
天子必会歇斯底里,不惜一切代价,找人联手!
无论什么深仇大恨,天子此刻都可舍弃!
否则关中兵败,天子就只会再被关回笼子!
可陆扒皮此刻,有何底气?
曹操想不通,其它使者自然也是一头雾水!
唯有高台上的陆远神色自若,静等将士们平息躁动!
半晌,将士们声嘶力竭,终于恢复如常!
一道道目光再次齐聚于陆远,等待他们主公开口!
“金戈铁马壮志在,只手十万羽林儿!”
陆远豪情满怀,慷慨激昂:“我扬州铁蹄十六万,能有今日成就,骑术教官,娄侯武安国功不可没!特进武安国,杜陵王!以全壮志!”
武安国同样不在场!
不过即便在场,恐怕也想不到他可封王!
“主公圣明!”
众将却是心头了然,主公不会抛下断腕的武安国!
即便他们哪日身遭不幸,主公也会同样待之!
全军将士三呼主公圣明,当然也深知主公性情!
扬州军将士,从未抛弃过同袍!
哪怕重伤者回到扬州,也可在官府享受荣耀与尊严!
甚至即便战死,他们的妻儿也一样有官府护佑!
这是他们扬州军的骄傲,其它大军无可比拟!
这也是他们主公的担当与气概,其他诸侯无人可比!
他们扬州遭受难民潮,危如累卵,主公未变!
诸侯落井下石,官府想给百姓减餐缓解危局,主公依旧未变!
南中乱党四十万,两路包抄,主公还是未变!
这才是他们的主公,才是真正的强者!
无论面对什么危局,从未有过一丝妥协与退让!
猛士追随强者,苍鹰不与燕雀为伴!
只有主公这般强者,才值得他们赴汤蹈火!
全军将士眸光赤诚,追随陆远而动!
“将军金甲夜不脱,半夜军行戈相拨!”
陆远气壮山河,豪迈高歌,转而神色一肃:“典韦沙场百战,为我扬州柱石!特进典韦,新丰王,以全壮志!麾下将士,自行封赏!”
典韦在马上弓着身子,早已等候良久!
闻言当即在马上一立,两脚踏地,直接跨过了雄壮的乌骓马!
“谢主公封赏!”
典韦神色复杂,郑重抱拳!
虽然早知主公不会忘记自己,此刻却依旧如梦似幻!
自己一个猎户,混得比赵云还差,连个表字都没有!
甚至还曾杀人逃窜,亡命天涯!
虽然得老太守护佑,也只是想让自己去张邈麾下,做个护卫!
之前老太守也觉得,自己只能做个护卫!
可如今自己,竟然封王了!
一切变故,皆在于主公拍自己肩膀的那一刻!
那时主公一无所有,只有一身臭名声!
可拍了自己肩膀,就没把自己当护卫!
自己认了主公,一切就都变了!
典韦罕见沉默寡言,引马回到重甲骑兵之中!
他是扬州柱石,他得稳得住!
哪怕想要吹牛,也得等人少时再说!
曹操却是若有所思,这个黑鬼竟然也封王了?
此人哪怕到自己麾下,也就是个护卫!
甚至许褚那个大嗓门也一样,都是匹夫之勇!
一勇之夫,最多能战百人,连那个贾瘸子都不如!
陆扒皮熟知兵法,为何常重用这些人?
反而贾诩贾瘸子,在扬州却未受重用!
之前出使豫州,怎么看陆扒皮都没在意此人死活!
可自己有心重用时,贾瘸子竟然严词拒绝!
哪怕他和贾瘸子皆知,陆扒皮不会在意他挖这个墙角!
可贾瘸子还是振振有词,说凉州男儿不会背叛主公!
难道礼贤下士,真就错了?
可此事又与当时元让的建议不同,毕竟贾瘸子不是战俘!
当然此事已过,多思无益!
关键还是陆扒皮的封赏,接连三地全在关中!
想来之后封赏,也都会在长安治下各县!
可如果陆扒皮拿不下长安,如何对麾下将士交代!
如果说此刻陆扒皮就已成竹在胸,他底气何在?
曹操思绪之间,陆远已经再次开口!
“横刀立马在军中,阵前何人敢逞凶!”
陆远目光逡巡,快意一笑:“许褚沙场百战,为我扬州军宝刀!特进许褚蓝田王,以全壮志!麾下将士,自行封赏!”
许褚脸色一红,脖子一粗:“主……”
“闭嘴!”
陆远一语打断:“蓝田王也得守规矩,不许喧哗!”
许褚憋回了后话,默默无语,回了陌刀军队伍!
他心间感动,无以复加!
实则就是想问问主公,是不是嫌他嗓门大,才不用他护卫,把他打发去领兵的!
这是黄忠的嘲笑,却也让他颇为芥蒂!
不过主公一如既往,开口呵斥,反而让他明白了!
只有亲近的人,才会互相嘲讽,挖苦,甚至训斥!
倒是那些互相客气的人,往往总想让对方去死!
主公的确是嫌他嗓门大,才没让他当护卫!
不过主公至今与他亲如兄弟,言谈毫无忌讳,这就已经够了!
何况他是扬州宝刀,他总得识大体!
只有等大黄出其不意时,才能去找机会痛揍一顿!
毕竟这个农夫三拳,不像周泰那么好对付!
“强将手下无弱兵,的卢马上挽强弓!”
陆远纵马逡巡,沉声轻喝:“黄忠沙场百战,为我扬州军利箭!特进黄忠上雒王,以全壮志!麾下将士,自行封赏!”
黄忠一脸憨厚:“谢主公封赏!”
他心头滋味难明,却也一言未发,直接回了讨逆军阵营!
一年之前,他还只是个南阳老卒!
当时幼子病危,险些绝了他黄家香火!
一年之后,他已闻名天下,以王位立身!
骑乘的卢马,手挽龙舌弓,内衬金丝甲!
家中妻妾比主公还多,而且香火旺盛!
一切变化,皆来自主公!
如果不是主公一力相邀,他哪怕能沙场建功,也绝不会有今日成就!
但凡换个主公,哪会有这么多宝物相赠!
无论的卢马还是龙舌弓,都绝非金银可比!
“万戟森严细柳营,信威独许汉将军!”
陆远环视众将,正色道:“赵云赵子龙!我扬州军沙场百战,却是一群兵痞!你向来不卑不亢,正是我扬州军标杆!特进你为池阳王,以全壮志!麾下将士,自行封赏!”
赵云一纵赛龙雀,豪迈外放:“谢主公封赏!”
此事已在意料之中,但他依旧难掩兴奋!
非刘不王,他本没资格在大汉为王!
如今他功成名就,却能以王爵立身!
何况麾下将士,皆可因他而高升!
高台下的曹操却是怔了怔,池阳王?
这已是左冯翊的地界,归于京师三辅!
难道陆扒皮此战,还要对京师三辅动手?
此次封赏会传遍天下,天子必然会提前知晓!
陆扒皮将京师三辅封了出去,天子也会侧重防御!
可陆扒皮还是如此招摇,到底有何手段?
“虎牙将军沙场中,天下谁人敢争锋!”
陆远却已立马高台,再次开口:“周仓沙场百战,为我扬州军箭头!进,锐不可当!特进周仓云阳王,以全壮志!麾下将士,自行封赏!”
周仓大黑脸一晃,咧嘴憨笑:“谢主公封赏!”
他同样思绪万千,却也并未多说!
际遇变幻,最是离奇!
他反贼出身,本就对朝廷毫无忠诚!
之前主公为他当众立誓,就已让他感动莫名!
之后主公言称,如果朝廷管不了百姓饱饭,百姓就该造反换个朝廷!
此言更是让他感同身受,决心效死命追随!
相比起来,之后的一次次封赏,反而不值一提!
不过此次封赏,给了他一个反贼王爵,他也不禁心头悸动!
周仓一脸傻笑,策马归入斥候军!
“南北驰骋火未灭,天昏地暗好大风!”
陆远豪迈高歌,击掌赞叹:“徐庶胸有良策,智谋百出!却痴迷沙场,勇往直前!我扬州军儒将,非你莫属!特进你为高陵王,以全壮志!麾下将士,自行封赏!”
徐庶纵马而出,豪情万丈:“谢主公封赏!”
他云淡风轻,纵马返回大军!
只是眉宇间的喜色,却根本难以掩盖!
实则心中自知,如果不是主公成全,他根本没机会纵横沙场!
只能像贾诩一般,以阴谋行事,何谈此刻王爵!
而且扬州与他际遇相似者,大有人在!
如果不是主公心胸,陈群,郭嘉,荀彧都只会是谋士!
哪来今日或变法,或独掌大权!
甚至荀家一门三州牧,换作旁人麾下,早被灭门了!
只有在扬州,他们才能放手施为!
此刻荀彧那个一根筋,还在忙于实事,撮合交州与广州互通!
此举关系两千余万百姓民生,哪有心思在意立场!
什么立场,能比得上两千余万百姓!
不过他对于王爵封赏,心中最多还是庆幸!
大年夜的酒桌窥探,没看错人!
徐庶满心感慨,陆远却已再次开口!
“铁血生涯莫等闲,风风火火几十年!”
陆远环视全军,沉声道:“我扬州军步步为营,进退有据!进,有利箭在前,锐不可当!退,有许定在后,从无后顾之忧!特进许定频阳王,以全壮志!麾下将士,自行封赏!”
许定却是磨磨蹭蹭上前,语气复杂:“主公,末将早就领过大军了,对此并无兴趣!只愿和兄弟们一起出生入死,活过痛快!”
他心中自知,此次王爵就是主公给他的苦劳!
之后他就得留在益州,组织军屯!
不过他与其他大将不同,对于领兵在外,毫无兴趣!
只愿和兄弟们一起吵闹,有滋有味!
之前他就统领过三十万青壮,五百万百姓开山!
最后也是他主动请命,回的军营!
此次也是一样,他建议完封王事宜,就重新提起了回营!
哪怕只能统领一千麾下,也心甘情愿!
本以为此事不该有何阻碍,毕竟军屯就是种地,换谁都一样!
主公担心他安全,那他就依旧做伙夫!
可主公却说没有合适人选,执意把他留在益州!
反而还把他最早的一千麾下,调到了徐庶军中!
这些老卒都是真正的精锐,留在益州军屯,的确可惜!
可他武艺再是不济,也总比寻常老卒武艺强些啊!
最后主公也只是答应,有合适人选再说!
当下大军出征在即,他也只好再次提醒一下!
免得主公忘了寻找合适人选,来益州种地!
“好了,赶紧滚蛋!”
陆远稍显不耐,低声开口:“你自己去找荀攸帮忙,让他帮你物色合适人选!”
此事于他而言,也是个意外!
他为许定放权,部分原因正是因许定无心权势!
毕竟军屯本质,就是依赖于军队的执行力,提升农耕效率!
这六十万青壮,都要以军事化管理,接近寻常部队!
而且还要配备腰刀与强弓,方便林中作业!
如果是在其它各州,这些青壮的配置,都已堪称大军!
统领这样一大批青壮,哪来那么多合适人选!
他可以对多数官府琐事放手,唯独军权不行!
许定略一迟疑,郑重抱拳:“谢主公封赏!”
他念及找荀攸帮忙,一时心头倒也宽松许多!
毕竟得封王爵,总是堪称喜事!
“海南岛前生死关,大难之秋今未还!”
陆远环视大军,铿锵有力:“我军南下广州,张郃临危受命!如今征战海外,为我大汉开疆拓土,正该以王爵礼遇!特进张郃万年王,以全壮志!麾下将士,自行封赏!”
张郃并未在场,不过他之前统领的老卒却已当场沸腾!
“主公英明!”
一众老卒异口同声,嘶声呐喊!
张郃受封,他们必然人人有赏!
当下也不禁个个振奋,期待张郃尽快回归!
“手握屠刀在世佛,谁知多少汗马功!”
陆远畅快一笑:“我大汉规矩,为我军根本!鞠义自负责规矩以来,未曾有过一丝差错,为我军赢得无数民心!特进鞠义重泉王,以全壮志!麾下将士,自行封赏!”
鞠义两眼放光,重重一抱拳:“谢主公封赏!”
他眉宇飞扬,格外振奋!
此次封赏于他而言,远不止一个王爵!
封赏一事会传遍天下,他鞠阎王的恶名也将被重新认可!
他刀下之人,皆是犯了大汉规矩者!
或是酿酒,或是蓄奴,个个死有余辜!
他维护规矩,就是维护百姓利益!
天下人总该看清,他刀下之人越多,百姓的日子就越好过!
他鞠阎王的恶名,或许就会就此消失!
给他换个鞠菩萨,鞠佛爷之类!
鞠义满心憧憬,施施然而去!
“赤壁山前东风劲,荆楚一战满江红!”
陆远略有感慨,欣慰一笑:“周瑜统领大汉海军,纵横天下!赤壁一战,定鼎乾坤!为我大汉开疆拓土,至大陆极南!皆可谓壮举!特进周瑜临晋王,以全壮志!麾下将士,自行封赏!”
周瑜并未在场,海军也只有甘宁一人!
不过甘宁还是厚着脸皮上前,眉开眼笑:“末将代统领,谢主公封赏!”
之前陆远已有明言,此次封赏没他的事!
他也弄清了原因,怪他当时不知主公性情,没敢提海军陆战队将士不足一事!
此事对他而言,虽有失落,却也另有欣喜!
起码他知道以后在扬州军中,不必特意揣度主公心思!
只要实事求是,就可得主公欣赏!
这般行事风格,也正和他的脾气!
何况此次主公封赏周瑜,周瑜归来也总会封赏于他!
他在扬州军中还未经大战,就已连得封赏!
那么接下来的关中之战,战后封赏又岂会少得了他!
加入大汉海军,正可谓他审时度势,最明智抉择!
甘宁满心期待,也不由意气风发!
“虎牢关前多勇烈,排山倒海杀敌声!”
陆远环视众将,心潮澎湃:“我军老将孙坚,半生鏖战,皆以勇烈著称!如今宝刀未老,还在不辞劳苦,戍守徐州!特进孙坚夏阳王,以全壮志!麾下将士,自行封赏!”
他看着孙策,不免心头感慨!
他扬州军老将宝刀未老,小将已显峥嵘!
正是薪火相传,后继有人!
孙策同时纵马上前,尽显豪迈:“末将替家父,谢过主公!”
他当然知道,陆远把他爹爹当成了锤子!
不过他孙家老少同时领兵,全凭陆远信任!
他爹爹也曾与他明言,根本不介意当锤子!
反而在徐州背靠扬州,不会有任何危险!
何况他弟弟孙权,陆远也极为重视!
如今与庞统,陆逊,诸葛亮,吕蒙等人一起,被全部扬州的大才培养!
陆远如此对待他孙家,他岂会轻信朱儁的挑拨之言!
孙策不禁豪情迸发,大笑离去!
只想尽快安排信鹰,把此事告知爹爹!
“南北驱驰八千里,东西转战拓土功!”
陆远神色一凛:“无锡侯文丑,南北驱驰,屡建奇功!子午谷击杀国贼,当有王爵!特进文丑粟邑王,以全壮志!麾下将士,自行封赏!”
他并未提及汉中王,也未提及茶马古道!
汉中王是郡王,会比旁人高出一等!
茶马古道事关军机,他还不想提前泄露!
不过此事他们实现已有商议,心知肚明!
文丑纵马上前,神色自若:“谢主公封赏!”
他早已尽知,此次封赏结果!
心中也想过无数次,当下受封场面!
不过此时真正受赏,他还是难掩思绪复杂!
一年之间,他从被卑贱的家奴,变成了王爵身份!
期间多有挫折,不堪回首!
甚至之前他恨意难销,只想砍了典韦,许褚,郭嘉!
前两人灌他鸡汤,肆意凌辱!
后一人屡屡诓骗,逼他从军!
但是他从军仅仅半年,情况就已翻天覆地!
平日青云,荣辱一笑间!
当然他心中明白,王爵是对他行走高原的提前封赏!
古路行军,凶险难料!
主公给他王爵,实则也是放权,让他得以封赏全军!
这样哪怕行军中遭遇不测,他也能多一手段鼓励士气!
文丑还在心间思忖,周泰却已纵马上前!
周泰挠着头皮,愁眉苦脸:“主公,那个蜀王……哪怕是老鼠的鼠,也无妨啊!末将都和家里娘们说过了,可如今这……”
他自然也深知详情!
此次封赏,扬州军内部将士,已经结束!
可下次封赏,还不知是何时!
最后机会,他也忍不住再搏一搏!
反正最多是挨顿军棍,芝麻小事!
大战在即,主公又不可能真正揍他!
“议定之事,滚蛋!”
陆远一声轻斥:“你但凡有点分寸,以你的战功就早该领军了!可你这副性子,只能等下次!”
周泰怔了怔,迟疑道:“主公,你喜欢什么性子,末将可以学!”
陆远环顾周遭十五万大军,深深憋了口气,一语未发!
他喜欢怕军棍的,偏偏周泰这厮,对军棍毫不在乎!
他喜欢要脸皮的,偏偏周泰这厮,根本就没有脸皮!
直到周泰无奈离去,他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此时扬州军内部封赏已经结束,他也不禁心头一松!
打量一众使臣,目光在一个少年身上顿了顿,正是马超!
马超眉宇硬朗,神色从容!
哪怕立身大军之前,也无一丝惧色!
显然兼具了羌人血脉的狂野,与汉家将门的傲气!
反而其策马而立,英姿勃发!
腰挂宝剑,侧身横枪,显得其人气度不凡!
对于这个三国锦马超,陆远自然心有向往!
虽然争议颇多,不过人心皆随境遇而变!
哪有生而为人,就是要为祸世间的!
可惜此时马超在西凉,已经极有名气!
不同于赵云,黄忠等人追随他时,皆是穷困潦倒之际!
此时他哪怕把马超绑到皖城鸡汤,也极难收服!
何况马腾不死,马超也不可能投靠他人!
陆远迟疑一瞬,终于将挪开视线,看向了公孙离!
此刻小烈马的身份,是公孙氏的使者,代表公孙瓒与公孙度!
剑眉紧皱,正为陆远在封王名单上,临时添加的公孙度而忿忿不平!
她出身北平,与辽东一系的公孙氏族人并不熟悉!
不过公孙氏一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而她又置身扬州军核心,深知陆远封王一事底细!
封赏名单对于扬州军而言,是关系全军的惊天赏赐!
可对外其他诸侯,却正如索命生死簿!
只要被封王一事波及,无论是否配合,诸侯就已经入局!
如果公孙度接受王爵,就要与辽东心系汉室的众人,离心离德!
如果公孙度不受王爵,则要让麾下一心建功立业的将士,就此心寒!
最终结果,只会是内部生乱,逐渐势弱!
如此性命攸关之大事,这混账出手竟然如此随意!
公孙度远在千山万水之外,一无所知,就已中了这混账暗箭!
可惜这混账是在清晨临时添加的名单,她一时根本来不及质问!
而且益州与辽东山高路远,她同样无法及时知会公孙度!
只能满心愤懑,看这混账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
公孙离面若寒霜,刚与陆远对视,当即撇开了目光!
陆远也不禁摇头轻笑,随即看向他人!
除了公孙瓒,公孙度,曹操,马腾之外,此地还有多名使者!
袁绍的使者,审配!
袁术的使者,袁胤!
张邈的使者,边让!
孔融的使者,王修!
刘备的使者,简雍!
这是大汉最后的割据势力,也是他平息战乱的最后阻力!
此次刚好一网打尽,谁也逃不掉!
这些人也都是都在看向陆远,想知这头江左猛虎,到底在玩弄什么把戏!
“天地日流血,朝廷谁请缨!”
陆远轻叹:“袁绍劝谏何进,引董卓进京,以至今日祸事!虽然惹祸就逃,至今毫无建树!不过其拔剑怒对,也算忠心可嘉!特进袁绍黎阳王,以彰其忠义!麾下将士,自行封赏!”
审配脑中一懵,浑然没想到陆扒皮会率先找上他们冀州!
而且言辞犀利,如此贬低他主公袁绍!
至于什么黎阳王,他冀州自家地头,何需陆扒皮来封!
可陆扒皮此时封赏,到底针对他们有何阴谋!
难道只是为了在天下人面前,一语奚落?
审配正在斟酌言辞,既不能激怒这头江左猛虎,还得问明底细!
一道冰冷声音却忽然入耳!
“要么滚,要么死!”
声音不大,却振聋发聩!
高顺伴着声音而来,神色同样冰冷,拖起审配就走!
审配心头一急,匆忙开口急呼:“将军,你岂能如此对待使臣?”
可惜回应他的,只有高顺的一记老拳!
“主公说了,你是个好谋士,最好回去辅助袁绍!”
高顺语气漠然:“不过主公也说了,死了的谋士才是好谋士!如果是田丰前来,就回不去河北了!”
审配眼冒金星,脑中迷茫,这是什么意思?
可惜高顺依旧未容他多想,直接一肘将他砸晕!
高顺不由分说,将审配绑上战马,一刀砍上了马屁股!
战马吃痛,载着昏迷的审配疯狂嘶鸣,一路狂飙而去!
一众使臣目光定格,各自诧异!
马超脸色淡漠,却也若有所思!
陆扒皮此举,显然是杀鸡儆猴,无意与他们废话!
诚如天下人传言,毫无礼贤下士之风范!
只要他们稍有拖延,必将如审配一般颜面扫地!
唯有曹操,公孙离神色平静,对此早在意料之中!
曹操也不由再次看向陆远,思忖着陆扒皮的后手!
毕竟这混账此刻显然,正在对天下诸侯下手!
只是可惜,他不如公孙离,对陆扒皮的手段一无所知!
只知道陆扒皮得罪完关中,现在又要向河北宣战了!
可陆扒皮到底有何底气?
“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
陆远若无其事,语气淡淡:“袁术虽然骄奢淫逸,横征暴敛,逼得治下百姓水深火热!不过此次配合朝廷,让出豫州,堪称大义之举!特进袁术邺王,以全其大义!麾下将士,自行封赏!”
袁术的使者袁胤心头一突,陆扒皮终究还是找上了他们!
一番言辞,将袁术说的不学无术!
不过关键还是封赏!
邺王,这是袁绍的州牧府所在!
他们主公与袁绍,岂能共存!
他心头急急思忖,张辽却已策马靠近!
“你是自己滚,还是在下送你?”
张辽目光炯炯:“主公没对你特意交代,可见你算不得什么人物,没人在乎你死活!”
袁胤头皮一麻,再未多说,匆忙纵马而去!
无论如何,总得用脑袋思考这些事!
先回了豫州,再考虑这些也不迟!
张辽心满意足,向着高台上的陆远重重一抱拳!
“昔日逍遥客,今日治太平!”
陆远语气悠悠:“陈留张邈,虽然司牧一方,却尸位素餐,于乱世治民一事无成!不过其仗义疏财,号称八厨,于文人士子间也颇有清誉!特进繁阳王,以全其志!麾下将士,自行封赏!”
张邈的使者边让眉头一挑,这是什么意思!
无论张邈,还是他边让,都是天下名士!
如今到了陆扒皮口中,却成了尸位素餐!
而且之前陆扒皮骂人,还只骂各家主公!
此刻陆扒皮一语,却是连他边家大族一概而论!
可惜此人一惯跋扈,断然无法讲理!
尝试过与此人讲理的名士王朗,已被陨石砸死了!
边让不等张辽前来,当即引出战马!
青袖随意一拂,直接告辞离去!
当务之急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有机会再与曹操讲理!
相比起来,还是曹操礼贤下士,能容他畅所欲言!
哪怕能看出曹操心中不耐,但毕竟还算客气!
边让无奈离去,曹操却是心头一亮,渐渐看透了点端倪!
陆扒皮封赏出的黎阳,同样在冀州魏郡!
显而易见,陆扒皮要把袁绍老巢,分给河北诸侯!
诸侯当然不会去袁绍老巢找死,不过这却是份大义!
来日他与张邈兵戎相见,砍了啰里啰嗦的边让,就可用此理由!
张邈是黎阳王,何故赖在兖州不走!
而且尸位素餐,害的一方百姓落难!
反正这个理由,是陆扒皮提出的!
曹操老眼稍稍炽热,转而再次看向陆远!
“高谈君子衫,渴饮百姓血!”
陆远高台策马,旁若无人:“孔北海以粮食酿酒,以至于黄巾反复!堪称治世君子,乱世罪人!不过念其圣人子嗣,祖宗福殷,特进其元城王,以兹勉励!麾下将士,自行封赏!”
他在马上倾身,低头看向孔融的使者王修,乐呵呵道:“回去告诉孔融,他若有意,来我扬州种田!他挡我路,他死!”
王修脸色紧绷,面沉似水!
这次封王,已把他主公孔融,骂得体无完体!
可陆扒皮流露之意,竟好像给孔融留了条生路一般!
只是陆扒皮的霸气,却把他压的心头沉闷,难以思考!
他挡我路,他死!
寥寥六字,如此沉重!
他想不通其中道理,更不知陆扒皮封王深意!
当下也不愿多说,只随意一抱拳,直接纵马离去!
当务之急,还是要留着脑袋,把原话传到!
要琢磨陆扒皮底细,他青州另有能人!
曹操却是老眼闪烁,思绪无比深邃!
他挡我路,他死!
如此简单!
陆扒皮哪来的底气,此时还要威胁河北诸侯!
不过此事他思忖良久,也不得其解!
倒是念及他自己,忍不住踌躇满志!
如果他赶走了张邈,下一步自然就是青州!
陆扒皮把孔融酿酒一事翻出,正是天赐给他的出兵理由!
治世君子,乱世罪人!
如此乱世,孔融无视生民性命,就是该死!
曹操不禁再次看向陆远!
如果能给自己陈留王,那么此事就可顺理成章!
“凭君莫话封王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陆远心不在焉:“刘备冒充皇族,南北乞讨,诓骗无数百姓赴死,其罪当诛!不过其编草鞋事关民生,功大于过!特进刘备馆陶王,以勉励其洗心革面!麾下将士,自行封赏!”
如今在他心中,刘备已经算不得一方诸侯!
不过诸侯同聚河北,多个搅局的总是好事!
河北局势越乱,他的关中战事才能越从容!
刘备的使者简雍脸色一僵,拂袖施礼:“将军,说笑了……”
他在诸侯讨董时,就与刘备走失!
之后刘备四处漂泊,他也直到近日才找到刘备!
只是对于天下局势,他却明显比旁人都模糊一分!
当下看着陆扒皮如此侮辱他主公,也只想以他的幽默,化解尴尬!
可惜陆扒皮并未理会他!
只有去而复返的高顺一记老拳,直接砸得他脸色发绿,全部幽默都已憋了回去!
简雍吐着苦水,看了看高台山神色漠然的陆远,直接纵马而去!
这厮不按套路,没给他表现的机会,他也还是得回去跟主公商议!
只有主公,才懂他的幽默!
高顺完成任务,也当即向高台上的陆远抱了抱拳!
“常忆马伏波,六旬战边野!”
陆远慨叹:“伏波将军一生为国,至死不渝!如今西凉局势不稳,还需马腾操持!特进马腾武安王,以期马腾继承先祖遗志,为我大汉戍守边陲!麾下将士,自行封赏!”
台下的马超一怔,陆扒皮没有侮辱他爹爹?
言辞之间,好似还颇有敬意!
只是把他爹爹封到了武安,依旧是袁绍老巢!
这是什么意思!
他少年虎胆,此次请命前来,自有目的!
一则,是看陆扒皮封王天下,到底是何居心!
二则,陆扒皮箭指关中,兵锋昭昭,到底要做到哪一步!
三则,最为关键,扬州军的战马,与他们的西凉战马到底有何不同!
为何同样的新式马具,扬州军千里转战,速度依旧远远强于他们!
他当然不知,这是马蹄铁的妙用!
千里奔袭,将士们会疲惫,但最主要的还是战马耐力!
马蹄铁就是战马的鞋子,可让马蹄抓地时更为轻松,也能更好的保护马蹄!
此举不禁增强了战马的爆发力,还大举体高了战马耐力!
当然此刻马超还未及关注扬州军战马,就为陆远的封赏所疑惑!
如果陆扒皮是为了交好他西凉势力,何必把他爹爹封到冀州!
他们马家也不可能放弃西凉,去冀州参合那一滩浑水!
可如果陆扒皮不为交好他西凉势力,哪来这般言辞敬意!
甚至还提到他们先祖,六旬主动请战,马革裹尸的旧事!
马超心头疑惑,曹操却已笑眯眯凑前!
“小将军神武盖世,马家后继有人,可喜可贺!”
曹操满脸堆笑,言笑晏晏:“行之的意思,是你马家在西凉观望即可,不必理会关中乱局!只要继承先祖遗志,戍守边亭,就可赢得大汉尊重,高枕无忧!”
他当然没这么好心,来替陆远和马超解释详情!
不过当下诸侯大部分已被清走,他想留在兖州,还需陆扒皮助力!
毕竟陆扒皮拳头最大,甘冒天下之大不韪,口述天子圣旨!
即便陆扒皮担当起此事,何不让陆扒皮给他担当一下,把他名正言顺封在兖州!
只要他留在兖州,就可徐徐发展,以待时变!
河北乱象以生,这也正是他发展的良机,拥兖州而窥徐州!
至于兖州张邈,只凭边让那些文人出谋划策,如何与他相争!
反而陆扒皮进关作战,他也可静观时变!
如果陆扒皮兵陷关中,一蹶不振!
他也刚好趁机下船,以图自己大业!
反正陆扒皮坐拥六州,总不至于兵败身死,害死他血脉至亲!
如果陆扒皮在关中势如破竹,彻底站稳关中!
之后为了地利不出破绽,陆扒皮也要不断向西,先扫清西凉势力!
这也同样是他的机会,他可以趁机谋划河北!
只要他能占据河北二州,就有了与陆扒皮平等对话的资格!
留守兖州事关重大,这才让他无事献殷勤!
可惜马超神色冷酷,却未给他丝毫颜面,甚至根本没有回话!
马超稍稍思忖,向着高台一抱拳,朗声问道:“将军,曹阿瞒之意,可否代表将军心意?”
他生于西凉马家,将门虎子,自然对曹操多有不屑!
不过曹操所述,如果是陆扒皮的意思,倒可解了他一二两则疑惑!
一则,陆扒皮志在关中,势在必行!
封王天下,只因不愿让他人打扰关中战事!
二则,陆扒皮让他马家在西凉观望,一切都要等关中之战出结果再说!
如果陆扒皮在关中大胜,可能会逼他西凉臣服!
如果陆扒皮在关中大败,他马家自然无需理会!
当然这只是曹操的猜测,他得向陆扒皮确认!
何况这等大事,他也无法替他爹爹做主,只需回去禀报即可!
“曹阿瞒?”
陆远稍稍错愕,看了看脸黑如铁的曹操,忍俊不禁道:“曹阿瞒所述不错,这正是陆某心意!你马家观望即可,何必横生事端!”
曹操一声闷哼,脸色不自禁又黑了几分!
这两个混账小辈,同样的胆大包天,不拘礼法!
尤其是陆扒皮,已经安置了他膝下小女,竟然还敢如此叫他!
难道事到如今,陆扒皮还想不认账?
不过只要陆扒皮还有一分野心,此事就断不可能!
否则陆扒皮在外留了话柄,如何迈出最后一步!
无论陆扒皮能否成功,他小女都已有了归宿!
当然最好结果,是由他来迈出最后一步!
他居高临下,陆扒皮也只能做他帐下猛将!
曹操重重喘着粗气,一时没有搭话!
马超却若有所思,微微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马超神色如常,语气淡淡:“将军是要欺我马家久居西凉,不懂唇亡齿寒之理!此时我马家戍守边亭,自然高枕无忧!可将军如果夺下关中,犹如猛虎在侧,我马家如何自处?”
“自古英雄出少年,当真不凡!”
陆远击掌赞叹:“将门虎子,胆色无双!能在我扬州大军前侃侃而谈者,天下少见!不过此事你见识不够,回去问你爹爹即可!他会明白我的心意!”
他安抚马家,只为关中战事少些变数!
只要马超回西凉,向马腾述说此事,他就已经达到目的!
马超回程,山高路远!
之后马腾还要为此事疑惑,耽搁时间!
这段时间,就足够他雷霆一击,在关中占据主动!
一个先手,之后随机应变即可!
何况他对于西凉,始终还有一个后手!
“将军也不过一个少年,如何夸我!”
马超英姿勃发,傲然笑道;“听闻将军年前进京时,曾向皇甫老将军借了匹战马探路!如今我将回西凉,也想效仿将军!借一匹快马,以便将军向爹爹表明心意!”
事到如今,他前两则疑惑已解!
此事他无法决断,也无需多言!
唯有第三条,扬州军的战马,他还未能如愿!
此时提起赛龙雀一事,倒也恰逢其时!
“你要向陆某借马?”
陆远纵马靠近,俯下身子,似笑非笑:“你是虎胆,不是铁胆!陆某的战马,都是厮杀所得!你若自恃武艺,觉得可从陆某军中夺走战马,就尽可试试!”
马超刚要回话,却不禁瞳孔一缩,脊背发寒!
只觉得周围杀机无限,让他毛骨悚然!
他也猛然醒悟,扬州军没有武斗的规矩!
他要从扬州军中夺马,就要与这十五万大军对战!
虽然他自恃武艺,一身虎胆,但也没狂妄到如此地步!
从未觉得他是天神降世,可以与十五万大军一战!
哪怕只有一万黑黝黝的重甲骑兵,他也断无生路!
何况他西凉之地,虽然不缺战马,但却人丁稀少!
他马家经营至今,也只能养得起三万精骑而已!
否则无人农耕,他马家也难以为继!
“好了,尽快回去吧!”
陆远和颜悦色:“你爹爹要等的是封王喜讯,不是丧子之痛!你若的确对陆某战马有意,他日关中战事结束后,陆某送你一匹!”
他知道暂时收服不了马超,就已无意废话!
何况西凉势力,也在他算计之中!
只是当下,却不宜让他们出来搅局!
可如果马超死在此地,那么西凉势力,就必然介入关中之战!
哪怕马腾再无进取之心,恐怕也得雷霆东进!
“将军心意,我记下了!”
马超环顾周遭,并未废话,郑重一抱拳:“将军保重,后会有期!”
他心头直突,却依旧面不改色!
别说与扬州军对战,单独那一群将领,就有多数人可与他一战!
尤其是那个挂着笑脸的黄忠,单看其握槊手势,他就绝不是对手!
何况其他人的战马,兵器,甲胄,都远非他可比!
这些人此时都在齐齐盯着他,他也毫不犹豫,直接纵马而去!
此地不宜久留,还是早溜为妙!
许褚却忽然策马靠近高台,压着嗓音,却依旧声似闷雷:“主公,末将能追上他!陈仓古道,风水极佳!”
马超恶狠狠回头瞪了一眼,当即一夹马腹,纵马狂飙!
这个大嗓门如果没有赤兔马,一身软甲,和那把怪模怪样的陌刀,他倒有信心一战!
可现在方方面面不如人,他也只能先行隐忍!
何况还有黄忠,赵云,大黑鬼,都在一旁跃跃欲试!
他哪怕自恃武艺,也先回去找找铁匠,打造一身好装备再说!
陆远目送马超远去,向许褚微微摆手,忍俊不禁!
此时只剩曹操和公孙离,他也不禁心头一松!
毕竟麻烦都打发走了,剩下的都是自己人!
“将军驰白马,万里逐单于!”
陆远气定神闲,笑眯眯道:“北平公孙瓒,镇守北疆,戍边有功!特进公孙瓒蓟王,以全其志!麾下将士,自行封赏!”
这只是仪式,他也不愿再耽搁!
公孙离星眸流转,脆生生道:“谢将军封赏!”
她当然同样明白,这只是仪式,做给天下人看!
毕竟这混账要取代朝廷,就总不能太过寒酸,遭人耻笑!
何况她早就知道,这混账不会针对她爹爹!
此事关键,还是辽东公孙度!
“饮马长城窟,水寒伤马骨!”
陆远心平气和,淡淡道:“辽东苦寒之地,辛苦公孙度了!特进公孙度为平思王,以全壮志!麾下将士,自行封赏!”
公孙离神色一紧,开口直言,硬邦邦道:“将军,他如何得活?”
她听到平思王,还是在冀州袁绍的老巢内,就已知陆远心思!
虽是顺手为之,却也没打算放过任何一个,割据一方的诸侯!
可惜此事会由报纸传遍天下,她根本无力阻止!
甚至公孙度远在辽东,得知消息时,恐怕早已天下沸腾!
而且这混账亲手布局,各方诸侯一时之间,也未必能看透!
起码这个被视作一方枭雄的曹操,就还是一知半解!
恐怕直到逐渐势弱,兵败身死时,还在猜测这混账有何后手!
不过其他人与她无关,她也不屑理会!
唯有公孙度,绝不能死于这混账的算计之中!
否则她爹爹纵然能够保全,将来又如何与扬州相处!
偏偏这混账为人,又是一惯敌我分明,非友即敌!
如果不能相处,只会兵戎相见!
此事本在将来,她不愿多想,可扬州军发展太快!
这个将来,可能下一刻就在眼下!
“一时片刻,他还死不了!”
陆远风轻云淡,却转而眸光一肃,毅然道:“不过大汉,需要完整的大汉,此事没有妥协余地!”
他纵马上前,附耳低语:“你何必人前相问,你不是有我佩刀吗!逐鹿天下,只会你死我活!如果不能开疆拓土,就不如到我扬州种田!”
公孙离怔了怔,星眸一亮,转而若无其事!
她关心则乱,一时倒忘了,她佩刀在扬州的特殊意义!
这就是她公孙一族的退路,这混账早已备好!..
无论她爹爹,还是她公孙全族,都可因此进退自如!
如今只看辽东公孙度,到底如何抉择!
志在开疆拓土,还是逐鹿天下!
不过此事她无法左右,也无心计较!
只要不是这混账存心算计,就已足够!
公孙离星眸轻瞟,神色自若:“谁让你不提前说了!”
她不再多话,一纵战马,匆匆离去!
进为梁柱臣,退为富家翁,足够了!
“行之好胸怀!”
曹操拳掌交击,老脸振奋:“大汉,就要完整的大汉!今日你我联手,此事不远矣!”
他没听到陆远低语,却也早知陆远心志!
此时封王事宜只剩他一人,以他想来自然是好事!
陆扒皮要进取关中,他就是在河北最好的后手!
按陆扒皮的一惯战略,由弱开始,步步蚕食!
那么兖州之地,就非他莫属!
他也正需在兖州发展,以待时变!
“君子死知己,提剑出燕京!”
陆远眸光赤诚,沉声赞叹:“曹操刺杀国贼,慷慨决绝!兵占虎牢,护卫京师!如此功绩,可封郡王!特进曹操为魏王,以全其志!麾下将士,自行封赏!”
曹操呆了呆,魏王?
冀州魏郡,袁绍大本营?
治下十五县,连袁绍的州牧府都在其中!
魏王之位,地位虽高,名义却是骑上了袁绍脖子!
如此羞辱,袁绍随时都可能领兵南下,将他按死在兖州!
“行之,你深知老夫心意,还为老夫做过诗啊!”
曹操老脸紧绷,一本正经:“咬定青山不放松,根基只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管他东南西北风!老夫志在虎牢关,为天子看守国门,岂会在意魏王高位!”
如此关头,河北一团乱局,他岂会领这个要命的爵位!
“老哥,这是天子口谕,我有何办法!”
陆远心不在焉:“你帮天子守住了国门,天子感激了你祖宗十八代,这才让你高人一等,封你为魏王!不过你与魏王本就有缘,你当得起!”
曹操是他放出的猛虎,自当在此时去河北搅动风云!
河北乱局里,真正够看的,也就只有公孙瓒,袁绍,曹操而已!
何况曹操竟然说,堵住虎牢关,是在帮天子守国门!
如此不要脸,也的确有了枭雄之姿!
天子如果听了,恐怕都得泪奔!
此时他要图谋关内,岂能让曹操在兖州悄悄做大!
“行之,老夫不能放开虎牢关!”
曹操郑重其事,言之凿凿:“豫州何等凶险,老夫岂能让天子出关涉险!哪怕老夫受了魏王之位,也不会为了一己私欲,离开兖州,置天子安危于不顾!”
虎牢关是他的筹码,有虎牢关在,他才能随时跟紧陆扒皮的新船!
虽是豫州之地,但他只要立足兖州,就可兼顾!
如此时刻,这般地利,他岂能轻易放弃!
“老哥能领魏王之位,没有抗旨就好!”
陆远抬头看了看天色,心不在焉:“不过我将进关护卫天子,助阵关中!如此时刻,你还要紧扣虎牢关,挡我门路,这是不信我啊!”
他对此倒是不以为意,毕竟已经备好了锤子!
曹操离了豫州还想兼顾虎牢关,纯属痴人说梦!
当然他的兵道虚虚实实,也并非要走虎牢关!
“我当然不信你,信你的都死了!”
曹操却是老脸一板,气急败坏:“不过你要走虎牢关,倒是总会有路!只是事到如今,你总该给我交个底吧!如今天下皆王,你却一无所得,你有何图谋!”
他在陆远手上吃亏太多,当然对陆远有着独到见解!
这厮无往不利,岂会平白无故弄出这样一场封王大事!
可惜他思忖至今,也依旧没能想个透彻!
“我为朝廷大将军,统领天下兵马,行走天下兵道!”
陆远一脸和善,云淡风轻:“谁挡我路,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