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毫无征兆,瞬间爆发!
一支鸣镝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陆远的鸣镝箭须臾而至,陡然洞穿了骑牛首领的咽喉!
一匹匹战马同时呼啸奔行,直到陷马坑前驻足!
一支支利箭破空,瞬间射进了蛮军大营!
利箭铺天盖地,如同乌云压顶!
军弩蓄势一击威力,当即在蛮军大营内爆发!
上千跟随骑牛首领外出的护卫,在瞬间死于非命!
横尸遍地,惨叫连天!
鲜血在地面汇聚成溪,向着一旁的水脉流淌!
然而大军杀伐却无有间歇,络绎不绝!
一个个将士手执军弩,立身原地!
军弩在马鞍上一扣,就已完成上弦,得以再次发射!
利箭瞬息不停,如细雨连绵!
蛮军营寨内遍地狼藉,哀嚎声响彻天地!
各族方言汇聚,除了惶恐的语气,无人能懂!
偶有几句蹩脚的汉语流出,才终于让扬州军听得一点底细!
“陆扒皮杀死了元帅,跟他们拼了!”
“他们不进军营,我们怎么办!”
“快去请人助阵,其它两洞都是元帅的结义兄弟!”
蛮军营寨内呼喊声连天,同时鼓声大作!
显然是要召集其他两洞元帅的大军!
一支支长矛也终于掷出,开始了第一次反击!
可惜长矛只有二十余步,对于扬州军毫无威胁!
一个个弓箭手同时冲出,以竹制软弓还击!
只是堪堪三十余步的射程,也同样不为扬州军理会!
一轮轮由竹竿为动力的投石机推出,最终还是因射程不足而毫无用处!
反而每一个靠近营寨外围的蛮兵,都在瞬间被利箭洞穿!
这本就是跨时代的文明碰撞!
物竞天择最是残酷!
反而扬州军已经纵马逡巡,绕着圈在营寨外三面打击!
整个蛮族营寨的陷马坑外,都已经站满了扬州军!
唯一空出的一面,也还有六盘水拦路!
利箭层出不穷,将三万大军的营寨,生生向内压缩了一圈!
营寨内外圈,则只有尸骨遍地,鲜血成溪!
陆远纵马在外,当即一声轻喝:“填平壕沟,速战速决!”
他已经从蛮军中了解,自己所杀的正是第一洞元帅,金环三结!
其余两个军营则已无需多想!
只能是第二洞元帅,董茶那,以及第三洞元帅,阿会喃!
此时大战已起,他已得知了蛮兵战力!
对于其余两支大军,六万蛮兵同样志在必得!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逐个歼灭!
军令依次传达,大军当即有了响应!
一个个老卒翻身下马,以绣春刀掘土挖石,填平陷马坑!
陷马坑的危机并非深沟不可跨越,而是内部荆棘会刺伤马腹!
大军在敌军营寨外迅速动作,有恃无恐!
碎石填入,一个个陷马坑也终于解决!www.
大军同时上马,迅速向着蛮军营寨推进!
一路利箭横空,密不透风!
火力覆盖,使得大军推进毫无滞涩!
蛮军营寨的空间也因此被压缩,外围士卒已成一地残骸!
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鲜血在地面流淌,汇入六盘水内!
蛮兵对于扬州军的远程攻击,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无论长矛,箭矢还是投石机!
他们各式兵器,甚至连贴身肉搏的机会都没有!
只能不断向着军营中心靠拢,拼命擂动战鼓,请求另外两洞元帅助阵!
可惜陆远心意已决,面对仅存的营寨防御,当即一声轻喝:“火箭!”
一支支火箭当即离弦而出,在空中拽出一串串火焰,直接钉在了蛮军的营寨栅栏上!
装满火油的火葫芦抛出,营寨上顿时火光大作!
营寨上的拒马,只是斜向外竖起的一杆杆长矛!
锐利的矛尖可以抵挡骑兵冲锋,却拦不住弓骑兵的利箭!
如此火势之下,无论营寨还是拒马,都已岌岌可危!
陆远却丝毫不愿等待,当即再次一声厉喝:“破营!”
将士们顿时忍着火热靠近,抛出一根根绳索,总有几根套上了营寨!
一众将士同时策动战马,向着外围狂奔!
战马呼啸,绳索渐渐绷直,营寨的栅栏也在吱吱嘎嘎作响!
终于,砰的一声,火星与木屑四处翻飞!
三面营寨同时被战马拽开,拖在地上甩出老远!
整个蛮兵营寨,则已再无阻碍!
大军毫不犹豫,丢掉绳索就已直接纵马返回!
一路越过空荡荡的营寨栅栏,不断深入!
扬州军利箭攒射,蛮兵惨叫声连连!
鲜血越聚越多,终于在营寨和六盘水间,形成了一道血河!
不在绝望中爆发,就在绝望中灭亡!
两万余蛮兵,终于绝望中彻底爆发!
“拼死一战,我们能赢!”
“杀光汉狗,光复夜郎!”
“杀死陆扒皮者,就是我们的新元帅!”
一群略通汉语者,歇斯底里般鼓舞士气!
他们都是大汉羁縻郡县制的官员,在各部落里地位超然!
一点汉语,则正是他们的地位体现!
一个个蛮兵则在脸上涂抹鬼脸,手持长矛向着扬州军冲锋!
这是蛮兵作战的方式,以鬼脸震慑人心!
正如越王勾践会在决战前,让无数奴隶在阵前自杀一样!
只为吓唬人!
蛮兵也正要以此威慑,冲到扬州军身前贴身肉搏!
可惜扬州军将士,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卒,对此根本无动于衷!
利箭不断,箭箭夺命!
个个立马原地,无情屠戮着疯狂扑来的蛮兵!
百步到八十步的距离,如同一道生死天堑!
蛮兵的尸体堆积成山,却也始终无法近身!
这时,营寨外忽然响起了战鼓声!
剩余两个军营内,同时冲出了无数蛮兵!
蛮兵们涂抹着鬼脸,践踏着血河狂飙,穷凶极恶!
一路手持弓箭,嘶声鬼叫,狂热不已!
“杀光汉狗,光复夜郎国!”
“先灭汉朝,再建乌戈国!”
“杀死陆扒皮者,赏万名女奴!”
蛮兵们浩浩荡荡,好似非洲草原上最凶猛的鬣狗!
陆远环顾周遭,眸光如深潭古井,沉声大喝:“鱼行阵!”
令下,大军顿时变幻军阵!
如游鱼奔走,松松散散!
陆远则已纵马在前,率领全军转战!
这两支蛮军参战,实则正在他意料之中!
如此时刻,如果蛮军还无反应,那就只能被他逐个击破!
无论是第二洞元帅董茶那,还是第三洞元帅阿会喃,都是别无选择!
但凡他们还有点智慧,就该看透营寨根本挡不住扬州军!
如果他们想以营寨自保,则只会是作茧自缚!
最终也会与第一洞的蛮兵一样,连与他扬州军近身一战的资格都没有!
如果这些蛮兵想在此时逃跑,当然也只能在他扬州铁蹄下自寻死路!
他有的是时间在解决完此地战斗后,衔尾追杀!
如今这些蛮兵的唯一机会,就是趁着第一洞蛮兵拼命,出营与扬州军放手一搏!
陆远面如止水,于血腥中雷霆奔走,火速冲出了一群鬣狗的合围!
抬手一箭,正是军令!
扬州军将士不由分说,对着前方蛮兵直接一轮箭雨!
一群蛮兵密密麻麻,还在争相追赶,就猛地见到空中一片黑雾!
利箭密不透风,当空坠下!
须臾而至,惨叫声当即响彻长空!
万支强劲箭矢,在毫不设防的蛮兵军中爆发!
“噗!”
“呃!”
“砰!”
利箭透体声!
濒死挣扎声!
兵器坠地声!
无数声音,同一时间响起!
一轮利箭,直接在密集的蛮兵中带走了数千生命!
扬州军身前,五十步到百步范围内,追赶的蛮兵当即一空!
只有遍地尸体,东倒西歪!
鲜血迸溅,地面多了无数血泊!
一地箭矢,狰狞凶恶!
追赶的蛮兵脚步一顿,茫然回头看了看!
他们后方,正有大量部落高层!
甚至他们的元帅,也在临阵指挥!
一个身着虎皮,骑乘赤毛牛的壮汉,也是稍稍错愕!
此人正是南中第二洞元帅,董茶那!
他显然高估了自己部落的猛士,小觑了扬州军的箭阵!
不过他来不及多想,就已见到前方的扬州军再次端起了军弩!
一个黑点呜咽风声,同时在他瞳孔中越来越大!
一支利箭呼啸而至,在他以腰刀格挡之前,就已狠狠钉入了他的眉心!
利箭强劲,直接将他拽落在赤毛牛下!
他最后一眼,是看到了空中的万箭齐发!
他最后一念,是扬州军如此打法,欺人太甚!
他的赤毛牛一声惊天嚎叫,猛地轰的一下倒在他身上,砸没了他最后一点幽怨!
陆远放下神臂弓,自然没有其它心思!
唯有将士们的利箭横空索命,犁庭扫穴!
还在茫然无措的蛮兵浑浑噩噩,就已倒在了血泊之中!
惨叫声只有一瞬,就又是数千蛮兵殒命!
自此大军两侧,已经再无追击蛮兵!
九万蛮兵先锋,也已只剩六万余人!
不过后方蛮兵,还是悍不畏死!
一路踏着血泊,尖利鬼叫,漫山遍野冲杀而来!
个个看着扬州军将士,如同看向猎物!
打量陆远时,则已是满眼狂热,如同见到了珍宝!
一个赤着上身,同样骑乘赤毛牛的壮汉,正在蛮兵丛中!
挥舞腰刀,声嘶力竭间连连下令!
“冲到三十步,以箭矢还击!”
“杀死一名汉狗,赏十名女奴!”
“杀死陆扒皮者,可做一洞元帅,与我平起平坐!”
此人正是南中第三洞元帅,阿会喃!
虽是赤身,但赤毛牛就是他的标志!
不过显然,他不知道金环三结和董茶那是如何死的!
幸好陆远对他只打量了一瞬,就已放下了神臂弓!
陆远环顾漫山蛮兵,当即调转马头,一声令下:“退!”
他有心毕其功于一役!
唯恐这最后一个元帅身死后,蛮兵四散,为南中留下隐患!
而且六万蛮兵太过分散,也不利于大军歼敌!
他们在此大战,始终都有一个隐忧,就是大军的箭矢消耗!
这是孤军深入的弊病,无法及时保证后勤!
不过如此时刻,却也正适合鱼行阵转战!
陆远纵马在前,大军尾随在后!
直到剩余两座营寨前方,陆远才忽然抖手一箭,沉声下令:“火箭!”
鱼行转战,只为歼敌!
堵住蛮兵回营之路,则是顺手为之!
大军响应,顷刻间万箭齐发!
两座营寨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一把把军弩却已重新上弦,蓄势待发!
陆远依旧纵马转战,凝视后方蜂拥追来的大量蛮军!
见他们由四面八方,终于渐渐汇聚,这才勒马等待!
扬州大军于他身后肃然静立,巍峨不动!
南中第三洞元帅,阿会喃,却是振奋异常,再次连连下令!
“兵贵神速,汉狗跑不动了,速速追杀!”
“三十步放箭,杀光汉狗,夺回南中!”
“但凡能够分尸陆扒皮者,皆可回部落自成元帅!”
阿会喃挥舞腰刀,看着距离越来越近,也不禁心头得意!
其他两洞元帅都已战死,却也逼得陆扒皮力竭,死得其所!
反倒是他以六万麾下,将陆扒皮斩杀于此,才是最大赢家!
何况自己用了十面埋伏楚霸王的计策,何等高明!
一众蛮兵也的确在这般鼓舞下,斗志昂扬,兴高采烈!
个个打量前方扬州军,喊着令人牙酸的方言,直扑扬州军!
如同一群野人,正在疯狂围捕筋疲力竭的猎物,狂热不已!
蛮兵越来越近,转眼已经与扬州军只有四十步!
阿会喃好似看到了胜果,已在歇斯底里间最后一次鼓舞士气!
陆远却是面如止水,抬手一箭!
鸣镝箭呜咽风声,正是军令!
一支支利箭争相尾随,转瞬离弦而去!
利箭索命,如同黑云压顶,避无可避!
蛮兵还在狂热之中,陡然遭遇到了这次雷霆打击!
一支支利箭钻进密集的人群,血花四溅!
风卷残云,摧枯拉朽!
自四十步到百步范围内,蛮兵再次荡然一空!
只有利箭与尸骨,狰狞毕露!
鲜血滚滚,血腥味扑鼻!
后方的蛮兵当即大乱,鬼哭狼嚎,声嘶力竭!
相比于上一次屠戮,这次扬州军的箭阵太过可怖!
匹夫夺志,已然让他们心中崩溃!
什么女奴,元帅,都不如性命重要!
阿会喃腰刀还在半空,浑浑噩噩,一脸呆滞!
他还未死,还差三十余步!
只是身前杀戮让他心头惊骇且狐疑!
这是陆扒皮蓄意为之?
还是强弩之末,临死反扑?
不过于他而言,这并无差异!
只要陆扒皮不死,他就得死!
否则现实太过残酷,没容他多想!
陆远纵马前冲,一路令箭不止!
扬州军的利箭也如倾盘大雨,再次倾泻而下!
还在慌乱之中的蛮兵,未有多余心思,就已毙命于利箭之下!
蜂拥追击而来,密集汇聚的蛮兵,随扬州铁蹄的脚步一批批倒下!
飓风过岗,片甲不留!
偶有一些蛮兵狼狈鼠窜,却也在拥挤的人群中死于非命!
阿会喃面色如土,仗着赤毛牛横冲直撞,挤开蛮兵群逃过一命!
回顾身后,好似扬州军无意杀他!
只是铁蹄践踏着血泊,一步步奉行着杀戮!
不过陆远看到阿会喃的一刻,却忽然强弓一举,一箭离弦!
利箭须臾而至,直接洞穿呢阿会喃的肩胛骨,将他拽落在地!
周泰脱离大军,纵马疾驰,拖走了万念俱灰的阿会喃!
扬州大军一步一血泊,终于开始了衔尾追杀!
战马缓行,贴在仅存的一群蛮兵后方,利箭不断!
惨叫声越来越少,渐渐无息!
六盘水却已成了一道真正的血河!
周泰终于带着阿会喃归来,随手将其掼摔在地,郑重其事道:“主公,问明白了!除了他们三军,其余三军都有盾牌,没这么好对付!”
“将军,我愿归降!”
阿会喃面如死灰,战战兢兢道:“我部落尚有二十余万奴隶,都可先给将军,助将军成为南中之主!”
陆远挥手一刀,浴血而笑:“好!你先当个棒槌,给孟获当头一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