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渐起!
天地间生机一片!
扬州大军在晨曦中苏醒,蜂拥齐聚中军校场!
将士们纵马奔腾,声似海浪咆哮!
一匹匹战马迎风嘶鸣,气冲霄汉斗牛!
晨曦挥洒,中军校场渐渐人山人海!
大群扬州老卒环绕外围,将校场挤得水泄不通!
刀枪林立,甲胄云集!
海风之中,他们正如坚石屹立!
一个个老卒横刀立马,气势磅礴伟岸!
唯有眉宇间已经卸下了战时的冷漠,反而多了一丝殷切期待!
环顾间眉开眼笑,喜悦之音不绝于耳!
“大军封赏,你们猜主公这次会赏下什么!”
“有啥猜的,老子阵斩陈元龙,起码能得个汉寿亭侯!”
“可曹操说主公坏了规矩,不该随便封侯!”
“主公啥时讲过规矩,曹操懂个屁!”
“就是,咱们追随主公刀口舔血,理曹操作甚!”
老卒们喧嚣鼎沸,个个心中期待!
大军南征北战,终于到了收获之时!
建功立业,封妻荫子,就在此刻!
曹操统领一众麾下起了个大早,这才得以挤进校场中间!
对于这场来自朝廷的正宗封赏,他们同样满是热切!
哪怕是自欺欺人,他们也太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官职了!
一群谋士都在四下打量,看着扬州军将领们耀武扬威!
戏志才更是直盯着郭嘉,笑得比狐狸还假!
一众武将却是目光独到,看着外围的扬州军老卒,忍不住低声议论!
“扬州军这群牲口,竟然还会笑,真他娘的怪事!”
“战场上杀人盈野,战场下谈笑风生,这才是好兵啊!”
“陆扒皮的确会养兵,下了战场就毫无规矩,随时养精蓄锐!”
“元让说话客气点,别看他们现在只想讨赏,实际个个都愿为陆扒……将军拼命!”
“主公,扬州军的小卒都有爵位了,咱们自家兄弟……”
“妙才别吵,此事封赏完再说,先看看孙坚!”
曹操面沉似水,实则头大如斗!
隐隐感觉到这次封赏的怪异,陆扒皮好像又要给他挖坑!
只是麾下文武都对封赏如此期待,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留在此地!
甚至无法直接议论,免得扰了众人兴致!
好在孙坚就在旁边,他也刚好转移话题!
孙坚的麾下大将更多,正在校场中左顾右盼!
他们主公是陆扒皮岳父,这正让他们有恃无恐!
何况陆扒皮主动送出徐州,这也让他们志得意满!
对于即将到来的大军封赏,满是期待!
孙坚虽然深知详情,却也终究碍于颜面无法说清!
只能绷着老脸,听着麾下大将对扬州军品头论足!
“一艘船上过来的,陆扒皮正该送出徐州,以示同仇敌忾!”
“丢了南阳,得了徐州,还算陆扒皮有诚意!”
“陆扒皮怎么还不过来,难道要让主公等他?”
程普黄盖等人意气风发,早已忘了被庞统持刀见礼,逼得差点自绝的事!
只当是时过境迁,陆扒皮已经平白矮了他们一辈!
哪怕叫几声陆扒皮,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可惜一个扬州军老卒却忽然纵马而来,看了看程普,乐呵呵道:“你找死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
孙坚麾下当即个个面露愠色,气急败坏!
“早就听闻扬州牲口军纪涣散,果然如此!”
“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吗,知不知道我们主公跟你们的关系!”
“老子问你话呢,你是聋子吗,竟敢不理老子!”
可惜扬州军老卒却对旁人全然无视,只是笑眯眯盯着程普!
程普正要开口喝问,就猛地被孙坚一把拽住!
“程普,不可冲动!”
孙坚老脸铁青,胡须乱翘:“你别不知进退,自寻死路!忘了诸侯会盟时,扬州军对阵高览了吗!你碰他们一个老卒,扬州十万铁蹄都得找你拼命!”
他知道自己还有用,陆扒皮不至于为了一个称呼与他翻脸!
这个老卒肯定也是百战余生,才会根本不在乎旁人喝骂!
不过以陆扒皮护短的性子,他们若是真敢动这个小卒,此事必然无法善了!
何况之前酸枣会盟时,扬州军就已表现过超强的团结!
一群老卒没有大将指挥,就敢依靠军阵对战高览!
他们在此无兵无卒,连当时的高览都不如!
真要想欺凌一个扬州军老卒,怕是等不到陆扒皮出面,就得被一轮乱箭射死!
孙坚念及此事,也不由紧绷着老脸,替程普赔罪几句!
打发走了扬州军老卒,却也不禁看着程普等着满心复杂!
扬州军在战场上令行禁止,下了战场才会军纪涣散!
可他麾下一个个悍将,却是不分场合的毫无规矩!
之前在南阳战场抗命,虎牢关抢功就算了!
之后在江夏战场自己昏迷后,竟然想领兵投靠袁术!
相比起扬州军的氛围,他也不禁头疼不已!
可这毕竟是陪他厮杀大半生的老兄弟,他终究无可奈何!
幸好长子孙策已在扬州军中建功,这也是他最大慰藉!
只要长子少和周瑜来往,他孙家就可高枕无忧!
只是他稍稍眺望一下校场中心,就不禁眼皮一蹦!
孙策正和周瑜一起,对着一群炼丹术士谈笑风生!
孙坚心头不由患得患失,这怎么办!
与孙坚的心情一样,左慈被一群扬州大将包围,心头也在患得患失!
此次前来接受封赏,却不知陆扒皮能封赏他什么!
反正记忆之中,碰上陆扒皮就没什么好事!
可惜他终究在陆扒皮治下,一纸军令就不得不来!
此刻还得强自镇定,安抚着小徒葛洪!
“徒儿别怕,陆将军对我们向来礼遇,应该不会逼我们飞升!”
“师傅,弟子不怕!陆将军还要等着我们炼丹时炸炉呢!”
“徒儿聪慧!我们炸炉身死,虽然不知能不能飞升,但陆将军正需要这份爆炸之物!”
左慈正在全力安抚葛洪,却忽然见着三个小将晃晃悠悠,扬长而来!
一路说说笑笑,却是直指他们!
“老廖,你知道什么是化学吗?化腐朽为神奇之学!”
“老廖,你就是不懂这些旁门左道,之前才沦落到落草为寇!”
“老廖,这些术士都是会点石成金的!你这粪叉拿过去,转眼就是一把金粪叉!”
“这是丈八蛇矛,不是粪叉!”
廖化晃着大脑袋,迟疑良久,终于走到了左慈旁边!
长矛狠狠一顿地,当即恶狠狠道:“老头,老子知道孙策和魏延胡说八道,但心里也的确好奇,你们和张鲁跳大神修仙有啥区别?”
“将军,你想要金粪叉,还是银粪叉,或者铁粪叉,老夫帮你打造!”
左慈哪愿搭理这个一脸凶相的将军,甘愿破财消灾!
反正陆扒皮虽然屡屡威逼他们,但钱财却从没短缺过!
少炼几炉仙丹,打造一把金粪叉,也算不得什么难事!
“果然不一样!”
廖化一脸恍然:“你这老家伙,吃仙丹吃傻了吧!分不清长矛和粪叉就算了,竟然连金银铁哪个值钱都不知道!”
他兴致缺缺,大步离去!
看着另外三个神医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倒也没敢去打扰!
毕竟无论什么时代,但凡有点智慧的,都不愿得罪神医!
这时,海浪忽然一阵轰隆隆澎湃!
大量海船乘风破浪,终于缓缓出现在海平面上!
扬州军所有将领眺望海面,当即神色一震!
典韦等人两眼放光,纷纷开口!
“好了,夫人们到了,主公肯定也快来了!”
“不知主公这次能拿出什么宝贝?俺不是贪功啊,俺确实功劳最大!”
“少废话,快去安排下,接夫人们进校场!”
典韦等人忙忙碌碌,熙熙攘攘!
日出东方,他们也不由个个期待!
海船缓缓靠岸,校场外突然马蹄声骤起!
全军将士纷纷侧目,当即神色一肃,齐齐抱拳施礼!
“主公。”
“主公!”
“主公……”
将士们异口同声,有如山呼海啸!
一条通道在欢呼声中不断外扩!
将士们欢呼声也同时随着通道深入,此起彼伏!
陆远一身甲胄,精神朗朗,直接纵马冲入校场!
一路目光逡巡,与沿途每一个同袍对视!
万众瞩目之下,缓缓提起了方天画戟!
信手一挥,方天画戟当空划过,狠狠钉入了校场高台!
绝影如御风雷,同时一跃立足高台之上!
随手一甩,一卷金黄圣旨已经插在了犀利了方天画戟的戟锋上!
“主公威武。”
“主公威武!”
“主公威武……”
全军将士情不自禁,个个望向高台上的陆远,嘶声高呼!
欢呼声如海浪咆哮,一浪高过一浪!
狂热的欢呼声中,正带着他们的心意!
这就是他们的主公,始终强势,始终霸道!
平日与他们称兄道弟,同甘共苦!
战时身先士卒,从未有过一丝退缩!
“南北驱驰,金戈铁马!”
陆远环视大军,声嘶力竭:“兄弟们,我军千里奔袭,南北转战,今日齐聚于此,只为一事,封赏全军!”
全军将士眸光一热,当即高举腰刀,再次欢呼!
“主公圣明。”
“主公圣明!”
“主公圣明……”
声似闷雷炸响,惊天动地!
势若白虹贯日,气壮山河!
眸中火热赤诚,直冲九霄!
陆远虚手微压,止住将士们的欢呼!
神色冷肃,心头却也不禁踌躇满志!
目光掠过曹操孙坚,眺望远方海岸!
直到亲见一队骑兵疾驰而来,才终于收回视线!
在无尽人群中,率先看向了扬州军兵部众将!
“坚如猛士敌场立,危似孤臣末世难!”
陆远环视众将,慷慨激昂:“典韦,许褚,黄忠,赵云,周仓,许定!你等不畏艰险,沙场百战!进,如我扬州锋芒利箭,锐不可当!守,如我扬州巍峨山岳,坚不可摧!”
他语气一沉,继续道:“擢,赵云,辅国将军!许定,镇军将军!赏,每人金丝软甲一件,麾下自行寻合适材料封赏,只为兄弟们如何出去,如何回来!”
众将神色一亮,金丝软甲?
把金子拉成丝,编织成的甲胄?
作为内甲,远比铁甲透软舒适!
外罩山文甲,岂不是箭头也射不进去了?
看来主公是在战场上挨了几箭,这次有了教训!
同时也想起了兄弟们安危!
麾下自赏,这倒是老规矩,也是所有老卒为之振奋的原因!
主公的赏赐,从不会忘记冲锋在前的他们!
赵云和许定却是格外亢奋!
既有甲胄,又得正三品将军!
自此与许褚黄忠同列,地位堪比九卿!
只是,软甲呢?
众将弓着身子谢恩,最终还是黄忠腆脸上前,轻声提醒:“主公,黄金甲啊,在哪?”
陆远正疑惑这群混蛋怎么还不退下,闻言当即脸色一沉,轻声呵斥:“自己找韩暨要,赶紧滚蛋!”
他是因为臂张弩,才临时改变了封赏之物!
一时之间,哪里来得及打造!
本以为众将会顾全大局,事后询问!
哪想到这群混蛋,竟然当场索要!
“末将谢恩!”
黄忠老脸一颤,匆匆拉扯众将灰溜溜退下!
“掌上千秋史,胸藏百万兵!”
陆远目光逡巡,壮怀激烈:“郭嘉,周瑜,鲁肃,徐庶,马钧,武安国!你等为我扬州大军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我扬州今日战功,离不开你等鞠躬尽瘁,呕心沥血!”
他顿了顿,继续道:“擢,周瑜,大汉海军统领!马钧,大汉海军参谋,列槐里侯!郭嘉,扬州军参谋,列吴侯,武安国,扬州军总教官,列娄侯!鲁肃,徐州牧!赏,每人金丝软甲一件,麾下自行封赏!”
他同时在马袋中取出刘备雌雄双股剑,信手甩向徐庶,乐呵呵道:“另外送你的!”
对于马钧的封赏,是早有定计!
其余各人的爵位,则都是在扬州吴郡!
这也是介于他扬州根基之地,让众人对扬州更有归属感!
反正爵位只是荣誉,不会真给他们当封地!
不过他的麾下都有爵位在身,到时曹操麾下不知该如何做想!
既然现在曹操还不愿坏规矩,他也刚好再推一把!
“将军,金子……不适合做软甲,太……重!”
马钧结结巴巴,尴尬道:“还有我的……爵位!我……我不能……”
他犯起老毛病,明显已经紧张了!
就这么把家乡郡治封给他,他如何对得起家乡父老的重托!
如果真能按陆远之前承诺,先把他扶风百姓接过来还好!
可惜此事终究没个明确答复!
众将还在谢恩,心头各有振奋!
尤其是鲁肃,武安国,徐庶!
鲁肃是从未想过,自己入仕半年,从皖城文书,一路高升至中领军,一州州牧!
武安国则是不敢想象,自己一个断腕废人,可以成为如此强势的扬州军总教官!
虽然心中明白,自己只是训练扬州新兵的骑射和军阵!
所谓爵位,也只是荣誉,不可能去封地里让百姓供养吃喝!
不过能以残躯有所作为,也依旧让他兴奋不已!
徐庶则最为简单,喜欢雌雄双股剑而已!
之前以为这是公孙离的囊中之物,之后以为陆远有心收藏!
始终都是无法开口,夺人所爱!
此时陆远随手赠送,却也正合他意!
当下听到马钧之言,众将也都稍稍错愕!
这个木匠,未免太直接了!
这种事情,岂能当众开口!
“闭嘴!”
陆远脸色又是一沉,一语打断:“软甲交给你和韩暨,看看什么材料合适!不许推脱,尽快完成,我军也好早日出兵!”
他只是临时所想的软甲一事,哪来那般周全!
一再被挑出毛病,也不禁有些恼怒!
不过幸好马钧本就精于此道,倒也刚好将此事甩出!
何况金属拉丝,本就需要马钧的机巧心思!
但是对于马钧想当众谢绝他的封赏,他却权当不知!
只含糊一声出兵,让马钧自己体会!
事情千头万绪,出兵扶风郡接引百姓倒是好事,但也得一步步来!
有了他杀敌名单一事,他就不得不考虑远征扶风的阻力!
如果不能雷霆一击,之后以足够海船一举运走扶风百姓和物资!
那他的大军就很容易遭到刘协,河东卫氏的联手打击!
最终陷入到扶风战场里!
“末……将领命!”
马钧脸色一颓,结结巴巴随众人一同退下!
本想提及此事,要个明确保证!
不过看陆远脸色,恐怕还是得另寻时机!
“壮士怀激愤,安能守虚冲!乘我大宛马,抚我神臂弓!”
陆远收敛情绪,沉声轻喝:“张郃,鞠义,周泰!你等南北转战,屡建奇功!擢张郃,安众将军,列海盐侯!鞠义,安夷将军,列余杭侯!周泰,安远将军,列富春侯!赏,每人金丝软甲一件,麾下自行封赏!”
他随意拔起一旁的方天画戟,信手一掷,向着周泰乐呵呵道:“额外赏你的!”
方天画戟“当”的一下钉入地面,势如破竹!
众将本就都在兴奋,此次封赏,他们终于摆脱了没有战功立身的窘境!
一举成为正三品将军,另有爵位在身!
虽然爵位只是荣耀,但也依旧是摆脱了平民身份!
自此成为扬州军中真正举足轻重的大将,自然让他们极为欣喜!
反而对于金丝软甲,他们已经知道底细!
需要找韩暨索要,无需在此多问!
而周泰见到方天画戟,则更是喜出望外!
对于这件绝世凶兵,他觊觎已久!
只是想着其象征意义,终究没法开口讨要!
此刻陆远能够主动相赠,也的确让他感激涕零!
不过他这样的滚刀肉,岂会轻易满足!
稍稍迟疑,就已腆脸上前,嘿嘿笑道:“主公,大宛马的话,末将还是最喜欢大黑的乌骓……”
乘我大宛马,抚我神臂弓!
他自然不敢讨要陆远的绝影,也用不了陆远的神臂弓!
不过军中的大宛马,却不止陆远坐下一匹!
典韦的乌骓最是雄壮,也让他最是喜爱!
“混账!滚蛋!”
陆远面沉似水:“典韦的乌骓,你可以和典韦好生商量!最好是养好伤后!”
他本意还想再提亲卫军之事,交由周泰选拔!
不过看着周泰这副熊样,也当即没了兴趣!
亲卫军成军,完全可以越过这厮!
何况今日封赏,事务繁多!
他哪有功夫在周泰身上浪费!
“末将……会和大黑好好商量!”
周泰灰头土脸,带着满身包扎,匆匆随着张郃与鞠义退去!
他还是想着陆远今日容易暴躁之事,不愿触此霉头!
不过对于典韦的大黑,却还是蠢蠢欲动!
显然没有意识到此事的严重!
“坚守心不易,方知味转甘!”
陆远轻吐浊气,收敛情绪道:“蒋钦,吕岱,颜良,文丑,凌操!你等临危受命,护我扬州安危,助我扬州脱离难关,虽未死战,却也有大功在身!”
他看着神色,这才继续道:“即日起,我扬州兵部再常备五军,扬州城卫军!交州城卫军,荆州城卫军,益州城卫军,工兵军!”
不等众将反应,他又间不容歇道:“擢,蒋钦,扬州城卫军统领,列由权侯!吕岱,交州城卫军统领,列乌程侯!颜良,荆州城卫军统领,列阳羡侯!文丑,益州城卫军统领,列无锡侯!凌操,工兵军统领,列毗陵侯!赏,每人金丝软甲一件,麾下自行封赏!”
蒋钦等人神色复杂,一时有些迷茫!
爵位之事,依然在吴郡属地,他们心知肚明!
金丝软甲,他们也知道底细,不会在此时触此霉头!
能够自成一军,名正言顺,他们自然甘之如饴!
不过城卫军却是京城禁军,与北军,执金吾,共同执掌京城安危!
虎贲骑则是天子的贴身护卫,并不参与城防!
他们扬州可以打着暂帮天子掌管的旗号,另立虎贲骑!
只是城卫军算怎么回事!
难道还能解释成,帮天子暂时管理京城?
尤其是吕岱和文丑,脑中都是一片凌乱!
吕岱是因为城卫军一事,已经满心迷茫!
此刻偏偏又被受封个乌程侯!
之前的乌程侯孙坚就在一旁,正狠狠瞪着老眼盯着他!
虎死不倒威,这毕竟是曾经的江东猛虎!
他虽然无惧,但也不是见人就得罪的疯子!
何况孙策还在军中,他也犯不上为这点小事与人翻脸!
此时左右思忖,也根本想不通陆远此举的深意!
扬州治下县城那么多,何必让他抢下孙坚的名头!
反而是微一抬头,看到了老神在在的郭嘉!
当即心中有了定计,这个病秧子肯定深知详情!
主公这里话已出口,必然没了转圜余地!
不过有郭嘉在,自己前去问下如何处置便好!
文丑和吕岱差不多,被城卫军一事弄得晕头晕脑!
可他身在荆州,却又成了益州城卫军的统领!
此事却比城卫军之事还要古怪,也不禁让他连连思忖!m.
难道大军已有准备,要对益州动手?
可是他们身处徐州,豫州,扬州,青州都近在眼下!
兵道坦途,远比益州简单,怎么可能舍近求远!
还是陆远又要声东击西,先行吓唬一下益州?
他想不通此中道理,只觉得还是鸡汤喝多了有碍思路!
可惜他在扬州熟人不多,唯有一个颜良可以交心而已!
不过颜良的鸡汤喝的不比他少,此事问颜良也必然无用!
思前想后,却也想到了打过几次交道的郭嘉!
虽然屡屡被坑,但那毕竟是个明白人!
“好了,退下休息吧!”
陆远若无其事:“凌操,气色怎么这么差!这次出来就去皖城看看!今后所有军中兄弟,都可以到各地医馆免费看病,一应费用由我扬州官府担当!此事定为常例,你顺便传讯陈群吧!”
他对城卫军早有计划,益州也只是图谋一下百姓!
此时正急需将此事做成既定事实,免得要与旁人解释!
这才一语定夺,不给他们组织言辞问询的机会!
不过凌操的气色,却让他稍稍忧心!
反而想起了后世制度,直接将此规矩推行起来!
反正之前他是有心无力,而现在他扬州却不缺钱粮!
执行此项规矩倒也正是时候!
“末将……多谢主公!”
凌操似乎不善言辞,抱拳施礼,就已将还在迷茫的几人拖拽下场!
不过眸中感激却难以掩饰,大有一股士为知己者死的慷慨气概!
随着他们离去,校场上的扬州兵部众将已经空出一大片!
只剩孙策,魏延,廖化三人,个个神色期待,眉宇振奋!
个个一副摩拳擦掌,静等喜从天降的架势!
甚至孙策似乎根本没注意他爹爹的乌程侯!
“少年负壮气,奋烈自有时!”
陆远环视三人,忍俊不禁:“你等在徐州之战中多有建树,不负名将之姿!但万事不可一蹴而就,你等原定任务不变,还是要继续磨炼!尤其廖化这个粪叉,如果舞不动就换下来,兵器总要趁手才行!”
他稍稍迟疑,才继续道:“不过我军有功必赏,你等也自然不会落下!擢,孙策,讨逆将军,迁曲阿侯!魏延,鹰扬将军,列丹徒侯!廖化,折冲将军,列钱塘侯!赏,每人金丝软甲一件,麾下自行封赏!”
这三人刚执行既定任务没几天,他也不会改变计划!
只是看着廖化四处扛着粪叉,着实碍眼!
这才忍不住提醒一下!
倒是讨逆将军,等于还给了孙策而已!
将孙策之前的阳翟侯平迁到曲阿,也是为了他的扬州根基!
反而廖化的钱塘侯,则是已经在试探京城的钱塘侯朱儁了!
“多谢主公!”
三人异口同声,满是豪迈!
对于有了正宗的五品武职,都是极为满意!
而孙策对于他的爵位变化,也自然毫无感觉!
毕竟之前的阳翟侯,也只是一个空头名号!
廖化还刚刚从土匪窝里出来,更不知道朝廷的钱塘侯!
最多能记得黄巾之乱中,将他们追成兔子的西乡侯朱儁!
三人意气风发,大步走下校场高台!
只有廖化嘀嘀咕咕:“这是丈八蛇矛,不是粪叉……”
校场上彻底一空!
陆远目光逡巡,打量下方!
直接看到了一众娇妻,让他也忍不住心神晃动一下!
小烈马抱刀立马,英姿飒爽!
好似与夜间的疯狂完全无关!
只是刚与陆远对视一下,就不禁俏脸一烫!
不由自主,悄悄抚了抚胸口,揉了揉小腹!
小乔桃花眼微眯,月牙一般,最是喜人!
只是看到陆远,却不自禁晃了晃粉拳!
秀口微开,却是极易分清的一句哑语:你怎么敢!
凶巴巴的姿态,反倒多了几许风情!
大乔典雅端庄,高贵不可一世!
似乎对当下的封赏毫不关心!
不过看到陆远,却是和小乔做出了同一哑语:你怎么敢!
蔡琰风华绝代,气质如皎皎明月,出尘似仙!
明眸环顾,正在打量封赏现场!
但是刚一看到陆远,就当即秀口微开!
一颗小虎牙固然可爱,只是也同出了一句哑语:你怎么敢!
蔡瑾古灵精怪,娇羞一如既往!
正在悄悄环顾四周,打量现场局面!
只是看到陆远的同一刻,却是如出一辙的一句:你怎么敢!
徐凤娇身姿高挑,傲气凌人!
立身台下,也是始终在关注陆远!
目光交汇,当即秀口一开:你等着!
貂蝉烟视媚行,妩媚不可方物!
颇有兴致地看着周遭,却猛地发现陆远正在看她!
神色娇羞一瞬,目光也随即错开!
只是却强自转回视线,如商量好一般出了一句哑语:你怎么敢!
唐瑛姿态高雅,姿容也最是出众!
明眸扑闪,不知在思忖着什么!
不过无意间与陆远刚一对视,当即就又是一句哑语:你怎么敢!
伏寿娇媚天成,风姿绰约!
柳叶眉微蹙,好似也另有心思!
但是却与众人一样,看到陆远,当即咬牙蹦出一句哑语:你怎么敢!
唯有凤眸轻瞟,依旧在与陆远对视,神色颇为戏谑!
陆远忍不住恍惚一瞬,这都什么毛病!
难道都和蔡邕学坏了?
什么事情敢不敢的,小乔不是都默认了吗!
在益州期间,也没提过小烈马的事啊!
陆远甩开心思,终于回到了大军封赏上!
目光逡巡一圈,当即一声轻喝:“庞统!”
这是他的既定计划,先把扬州军部的众人封赏完再说!
虽然他还没见过庞统,但对庞统的能力却极为赞赏!
不过他话音刚落,郭嘉旁边当即一阵混乱!
一个长的老气横秋,神色一本正经的少年当即怀抱绣春刀,越众而出!
少年个子不高,几乎与绣春刀相仿!
姿态却无比从容,步步向前!
不过在场众人,包括陆远却都看得稍稍错愕,瞠目结舌!
少年身后,还吊着几个姿态相仿的孩童!
个个抱刀行走,排队一般!
陆远自是一眼看清,第二人是诸葛亮,随即陆逊,孙权,最后是一个浓眉大眼的孩童,个子还没刀高!
无需多想,前方少年是庞统,后方孩童是吕蒙!
至于他们这样古怪的姿态,也只有郭嘉办的出来!
几人很快走上高台,横刀在胸,拂袖一礼:“见过将军!”
姿态从容,礼节却是不文不武,不伦不类!
“宁欺白须公,莫欺少年穷!不错!”
陆远忍俊不禁,豪迈大笑:“庞统,我原本对你另有安排!不过你老师偷懒,想让你提携他其他几个弟子一并历练,我也只能临时改变计划,让你辛苦一些了,怕不怕!”
他当然清楚郭嘉的意图!
与徐庶一样,聪明人的共病,嫌麻烦而已!
看着自己有心栽培庞统,干脆将其他几个弟子一起踢了出来!
他对此倒是不以为意,权当历练而已!
“末将自幼大胆,不怕!”
庞统掷地有声,不卑不亢:“末将跟随老师学习,就已有了万全准备!哪怕老师再是荒诞放荡,末将也能担得起!”
他一句话将郭嘉损得一无是处,却依旧面不改色!
“时人不识凌云木,直待凌云始道高!”
陆远快意大笑:“明珠藏沙,自掩其华,只畏怀璧之罪!不过我扬州愿意栽培小辈,以使我扬州规矩薪火相承!我扬州铁蹄也会为小辈护航,直到你们巨木凌云,哪怕树大招风,也无可撼动之时!”
他神色一敛,心不在焉:“好了,先到陈群处试试能力吧!以免揠苗助长!之后你就可凭能力入仕,不论其它!至于怎么提携你这些师弟,就自己琢磨吧!”
郭嘉会嫌麻烦,他也一样!
庞统的能力早已够了,哪怕任一县令都毫不问题!
而且有扬州规矩的大框架在,总不会出什么差错!
不过此事多了陆逊等人,他也对此无意理会!
“多谢将军!”
庞统神色一肃,郑重其事:“将军知遇之恩,末将没齿难忘!将军胸怀伟岸,末将无以言表!惟愿以扬州规矩立身,终生不变!”
他拂袖施礼,不伦不类!
随即意气风发,吊着一群少年快步离去!
陆远摇头失笑,这倒是件趣事!
不过庞统将来总会明白,这个机会是郭嘉给他的!
他目送一群少年回到郭嘉身边,终于收敛心神!
目视校场台下,倒是轻松了许多!
随意一瞟,当即找到了老神仙左慈!
“圣人之道,无异于百姓日用,凡有异者,皆是异端!”
陆远环视下方,沉声一喝:“老神仙,化腐朽为神奇之学,是为化学!你等既为化学家,就该为百姓化腐朽为神奇!钻研各类利民事宜,一改百姓民生!介时你等哪怕尚未飞升,也已是人间神仙了!”
左慈老脸颤了颤,激动地险些当场晕倒!
与这位跋扈将军打过数次交道,这还是最为爽快的一次!
没有威胁,没有诓骗!
只是在众人面前,为他们正名而已!
“将军放心,老夫并非敝帚自珍之人!”
左慈激动莫名,慷慨陈词:“老夫平日炼丹,必会关注百姓民生!老夫飞升之日,必会完成将军嘱托!老夫膝下弟子,也必会在老夫飞升之后,继续维持道教协会与百姓民生!”
他急急拉过葛洪,给陆远观看!
实则也是另有心思!
扬州规矩需要后续有人,薪火相承!
道教协会也是一样!
他们总会改造出于民生有益的物件,就始终对扬州规矩有用!
有用之人,自然可以留的有用之躯!
陆远微微摆手,没再多说!
他本就只有这一个目的,将化学传扬出去!
如此已经足够!
目光逡巡,当即再次找到了皖城的三个神医!
“生民司命,桃李自荣!三位神医,久违了!”
陆远抱拳,不无敬意:“之前陆某成立太医署,由三位钻研医术,管理医者,编撰书籍,培养弟子,预防瘟疫,普及常识,已有极大成效!可惜天下苦难者众,而医者还是太少!”
他斟酌言辞,继续道:“如今陆某想请三位坐镇三州,广收门徒!此举无法让三位以精湛医术,救一人而惊世,却能让三位医道传遍天下,救万万人而显贵!还请三位神医成全!”
他言辞恳切,却也是给着三人格外殊荣!
一人主掌的太医署,总比三人共同执掌强得多!
何况他于大军阵前摆脱此事,必会迅速传遍天下!
只是三人都已在皖城扎根扬名,轻易绝不会愿意迁徙他处!
这才让他言辞间多有斟酌!
“小将军,言重了!”
华佗大脑门一晃,满面红光:“救一人是术,救万人是道!术与道之间,老夫岂会不懂!何况能摆脱张牛鼻子与于神棍,老夫甘之如饴!”
他生性洒脱,心如赤子,自然无有顾忌!
当世还可称陆远一声小将军的,已是寥寥无几了!
陆远也不禁心头一喜,颇感亲切!
“将军放心,老夫识得轻重!”
张仲景言辞郑重:“老夫本就复杂交州棉花之事,也有意交州物产,愿去交州另立太医署!还可在钻研医术之外,设法根除瘴气顽疾!但有成效,也可足慰平生了!”
他主动请命前去交州,陆远也不禁为之欣喜!
“将军,那老夫就前去荆州吧!”
于吉拂袖施礼,郑重其事:“老夫半生行医,皆为巫医所累,唯有到了皖城,才得将军器重,以真正医术救人!如今荆州百废待兴,老夫于公于私,也该为将军分忧!”
陆远心头一亮,抬手重重一抱拳:“如此,陆某就多谢三位神医成全了!”
这三人坦荡磊落,给他们再高殊荣也值得!
而且有这三人坐镇三州,他扬州治下的巫医顽疾必解!
反而交州瘴气,棉花生产,都已有了着落!
扬州后方稳定,他也不禁由衷庆幸!
陆远心头一松,目光逡巡!
此次封赏,也只剩孙坚,曹操,以及他的各个夫人了!
不过各个夫人太过怪异,白日还是算了!
反正是扬州治下,最多麻烦一下陈群的事!
不能当众封赏,也只是少了一份殊荣罢了!
以后有的是机会补上!
他随意一扫,终于看向了孙坚!
“一生转战三万里,一剑曾当百万师!”
陆远语出豪迈,慷慨激昂:“宝刀未老,自当出鞘杀敌!荆州之战,孙坚牵制刘表主力,于朝廷平定荆州功不可没!特擢孙坚中护军,迁兰陵侯,领东海都尉!赏金丝软甲一件,麾下自行封赏!”
他至今扛着匡扶朝廷大旗,正是有此好处!
吞并荆州,也可以是为朝廷平定荆州!
不过对于孙坚的封赏,却是别有他意!
首先是中护军,这是京城禁军高阶武职!
如今是在白波军杨奉手上!
但是孙坚上了他的战船,就必须与朝廷划清界限!
其次是兰陵侯,从根本上将孙坚将他扬州划出!
这也是他对于孙家众将,除了孙策以外毫无兴趣!
哪怕到了他扬州从军,也必会为他军法斩杀!
甚至包括孙坚,当完锤子,也就该好好养老了!
最后最后关键的,是孙坚的武职实权,东海郡都尉!
京城禁军与一郡都尉之间,有着云泥之别!
属于明显的明升暗降,没有实权!
孙坚的兵力和徐州经营,都需要靠孙坚从曹操手中敲诈!
而他从中只会作为孙坚的后盾,给予象征性的支持足矣!
如果孙坚当不好锤子,也就失去了在扬州军中的意义!
孙坚可以因为其子在扬州养老,但其他人却不行!
孙家大将,程普,黄盖,韩当,孙贲,孙静,孙河,孙香,朱治,吴景,徐琨!
稍有勇力者,不过程普,黄盖,韩当三人!
但是这三人在他扬州军中,却不值一提!
而且其中黄盖在南阳违抗军令,程普在虎牢关前抢功,韩当恫吓少年庞统!
这都让他极为反感!
至于其他人,在江夏战场上力劝孙策投降袁术,简直不知所谓!
不过他一语落下,孙坚一众麾下却是当场哗然!
“将军,东海都尉,会不会弄错了?”
程普面无表情,振振有词:“将军哪怕不顾及与我家主公的关系,但我家主公之前官职,也是长沙太守!帮朝廷打了董卓打刘表,何以一生转战三万里后,反倒成了一郡都尉!”
他是为孙坚抱不平,却也与他自己有关!
如果孙坚只能做都尉,那他能做什么!
陆远眸光微眯,随意看了看孙坚!
只见孙坚面沉似水,并未阻止,显然也对他这番安排有所不满!
他也不由轻笑一声,同样没有理会!
“将军,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
黄盖凑身上前,一副苦瓜脸喋喋不休:“想来将军一时口误,不如重新宣布一下军令吧!大军封赏,本该痛痛快快才对,岂能为了一个虚职,伤了家人感情!”
陆远对这个天生苦瓜脸毫无兴致,也是不屑理会!
一个三岁孩童就要跟他攀亲戚,把他当什么了!
真以为孙家是家大业大不成!
何况他们军职不对等,他也不需要回应!
只是眉目微抬,随意看了看孙策!
只见孙策也在关注此处,却只是看着孙坚!
对于黄盖同样不以为意!
“将军,我等屈身东海郡,也并无不可!”
韩当看着黄盖说辞没能奏效,当即挺身而出,言之凿凿道:“我军在扬州尚有五千老卒,如今尚在休整,将军把他们归还我军即可!之后我军自可经营,无需将军操劳!”
他话音一落,孙坚猛地一步上前,将他拽了个踉跄!
陆远同时瞳孔一缩,寒意一闪而逝!
现在还想找他要五千老卒,想要自行发展,这人得多不要脸!
难道当他扬州是专做福利的客栈不成?
打累了到扬州救命休养,恢复了想走就走!
还要他扬州送上地盘和盘缠?
曹操也在旁边嘿嘿一笑:“文台兄这位麾下倒也有趣!”
他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反正与孙坚并无联手可能!
当今乱世,非友即敌!
如果随意打击一番,能借着陆远压制孙坚,倒也正合适!
孙坚面目阴沉,瞥了曹操一眼,并未出言!
陆远也是随意看了眼曹操,心头忍不住暗骂一声!
一个锤子,一个钉子,还要在他面前争斗一场不成!
陆远转而看向孙策,若无其事道:“孙策,你们孙家的事,你觉得该当如何!”
“将军,我于几位叔父面前,无权发言!”
孙策神色冷峻,罕有失了豪迈,言语淡淡:“爹爹年迈,我顾不得其它!”
他言简意赅!
无力控制韩当等人,也对他们并无兴趣!
实则也与历史相仿,孙坚死后,孙家大军尽归袁术!
孙策经过多年发展,才得以建立威望!
最终与玉玺交易,换回了这些孙家老将!
不过在孙策真正艰难的发展时期,靠的是周瑜,和他私养的千余门客!
与这些孙家老将毫无关系!
陆远重新看回孙坚,不禁在马上倾了倾身子,乐呵呵道:“老哥,你说杀人容易,还是灭门简单?”
孙坚老脸一抖,胡须微翘:“小子,老夫一个锤子,但求有用罢了,哪懂这些大道理!”
韩当却是一个激灵,猛地想起了之前庞统之言!
不过庞统毕竟只能威胁,他还有余地!
可这个是陆扒皮,向来心狠手辣!
韩当老脸一苦,忍不住尴尬笑道:“将军,末将的意思是……”
“你什么意思不重要!”
陆远呵呵一笑,云淡风轻:“许是我军已在战后,将士们开始散漫了,才让你们以为我军没有规矩,以为陆某的军令可以随便收回?”
韩当脑中一懵,已经上升到军令了?
孙坚却是心头一沉,果然!
之前陆扒皮就说过,这三人留在扬州军中,必死无疑!
如今刚一接触,就已犯了陆扒皮的规矩!
只是这毕竟是陪自己鏖战半生的老兄弟!
孙坚正要开口,陆远却已抢先发言!
“好了,不宜耽搁封赏!”
陆远脸色一沉,声色俱厉:“不过程普,韩当,黄盖三人,屡屡违背军令,以至多次贻误战机!统统一百军棍,生死不论,以儆效尤!”
他话音一落,懒散的扬州军老卒当即齐齐一凛!
强弓挽起,直接瞄准了三人!
许褚,黄忠,赵云同时纵马一跃,直接扑身上前!
典韦在后方掐着马脖子,却依旧没赶上!
黄忠一脸憨厚,收拾不了的卢马,却直接捏住了韩当脖颈!
许褚身形如野猪一般前倾,大手一抡,扣着黄盖肩膀,却也将黄盖掼摔在地!
赵云臂肘一抬,狠狠撞上了程普下巴,顷刻间已然程普仰面倒地!
一切发生太快,只在须臾之间,三人已经全部被擒!
甚至许褚还有闲心单手按着黄盖,看着黄忠大骂:“姓黄的,没一个好货!”
孙坚心头一急,匆忙开口:“小子,他们毕竟是老夫的生死兄弟!”
他心头清楚,虽是固定的一百军棍,但其中也多有余地!
寻常老卒下手,这三人还可能留下一命!
不过要是许褚等人亲自行刑,这三人连十军棍都撑不过!
陆远不动声色,心头暗自思忖,一时没有回应!
这三人死了,他会失了好锤子!
一时间重新布局,着实有些麻烦!
曹操倒是龇牙冷笑,乐得如此!
一旁的曹安民更是幸灾乐祸,眉开眼笑!
“你,小皮条……不对,曹安民!”
陆远心头一亮,挥手笑道:“你来行刑,不得怠慢,千万别再犯了我的军法!之后你就留在东海耕田吧,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做个幸福的人!”
曹安民面色一苦,浑然不知为何锅从天降,直接砸上了他的脑门!
还要在此耕田,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怎么幸福?
只是刚刚老卒齐动的一刻,正是陆扒皮军令的威慑!
如此关头,他也不敢怠慢!
只能一步三回头,缓缓离开了曹操身边!
企图之后自己叔父,能帮自己说句好话,免得真被扣在此地耕田!
转眼之间,程普三人已被拖到了校场外围!
曹安民磨磨蹭蹭,也终于被一群老卒挤了出去!
军棍声响起,伴着一声声闷哼!
孙坚终于稍好心安!
这个什么小皮条,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空打三百军棍都有些问题,更何谈打人!
归根结底,陆扒皮只是要借用曹操的人,打他麾下大将的颜面!
曹操也算呆滞一瞬,浑然没想到变故这么快!
对他最为孝顺是侄子,转眼就替陆扒皮扛起了黑锅!
此事虽然孙坚能看懂,但那三个倚老卖老的家伙却绝对会记仇!
不敢找陆扒皮报仇,那么就会找向自己侄子!
曹操还在想着办法,绝对不能让侄子留在东海郡,免得死于非命!
可惜陆远却已恢复神色,再次开口!
“一点小事,不必理会,继续封赏!”
陆远气定神闲:“此次两肋插刀,曹操为平定徐州之乱,献策献力,功不可没!擢曹操,卫将军,列阳翟侯,麾下将士,自行封赏!”
他一语落下,曹操麾下众人当即一阵哗然!
卫将军,三公级将军!
只比骠骑将军,车骑将军矮了一头而已!
转眼之间,已是天下武职第三人!
当然袁绍自封,和陆远僭越封典韦的车骑将军,并不作数!
真正车骑将军,只有京城的钱塘侯朱儁!
不过这个武职,已经极为诱人!
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李典,乐进,于禁!
一群武将齐齐盯着曹操,眸中满是亢奋!
因为圣旨里还有一句,麾下自行封赏!
虽然是陆扒皮随意口述,不过圣旨却是真正来自朝廷!
和董卓封出的张邈,孔融,袁绍等人并无区别!
如今陆扒皮的麾下小卒都已经封侯了,那他们呢!
他们跟随主公死战至今,连个正规的朝廷武职都没有!
主公得了阳翟侯,大汉最高一级的县侯!
难道还会亏待了他们?
曹操老脸呆滞一瞬,猛然醒悟!
果然,又进坑了!
武职和爵位,就是将士们的荣耀!
给他自行封赏的机会,他岂能寒了将士们的心!
可他封赏前还在说陆扒皮坏了规矩,难道现在就要和陆扒皮一般作为?
可这样一则堂堂阳谋,哪怕他给将士们解释,将士们也只会发现跟着他没有作为!
朝廷不会封赏他!
陆扒皮也没借朝廷的圣旨封赏他麾下将士!
只是给了他一个极高的武职,让他与将士们有了极高的差距!
他如果再不封赏将士们,就会与将士们离心离德!
曹操脑中一阵凌乱,早已将最孝敬他的小侄子曹安民忘到一边!
只是觉得陆扒皮这厮,随意手腕,哪来的这么阴险!
忍不住看向戏志才,老脸稍稍苦涩:“如之奈何?”
“主公,哪怕你有心封赏,也没这么大地盘可封!”
戏志才神色复杂:“陆扒……将军的谋略很简单,要么你放下麾下将士,回乡种田,要么和陆将军一样,僭越封赏……”
曹操呆了呆,怅然若失:“是啊,很简单,就和推恩令一样,人人都能看出来……”
他脑中急急思忖,忍不住看向陆远!
陆远却已纵马越下高台,看着一群娇妻,一脸和善!
“好了,都是自家兄弟,都散了吧!”
陆远眉开眼笑,豪迈笑道:“我夫人的封赏,你们就不必听了,都赶紧滚蛋!”
一群将士们嘻嘻哈哈,轰隆隆而去!
只有周泰还在奉行着亲兵统领的职责,随时准备上前挡刀!
陆远却已驻足在一群夫人面前,环顾一圈俏脸,笑吟吟道:“走,回去躺着说!”
小乔,大乔,蔡琰,蔡瑾,徐凤娇,貂蝉,唐瑛,伏寿齐齐轻哼一声!
个个晃了晃粉拳,明眸扑闪!
唯有公孙离怀抱绣春刀,稍显局促!
曹操纵马疾驰,一路高呼:“行之,你不能这么坑老夫!老夫掉进这个深渊,今后如何自处?”
“老哥,大胆一点!不临深渊,不知渊之深也!”
陆远似笑非笑:“你投身过的那些深渊,里面不是都有旁人留下的痕迹吗!你和他们一起进进出出,你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