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军帐!
小乔已到一旁帐内小憩!
陆远与公孙离相对而坐,气氛格外沉闷!
自从陆远言语相激,让公孙离暂回幽州后,他们就都未曾开口!
陆远好整以暇,暗自思忖着扬州战略!
大军征战,开疆拓土,自然不容更改!
可惜无论官府,还是民力,都无法配合上大军脚步!
结果就是他扬州治下,大片土地荒置!
这其中免不了有所割舍,他也已经有了决断!
扬州治下,步步充实即可!
如今扬州的商贸,农业,工业已经发展成型,无需变动!
下一步就是移民实边,尽数充实交州底蕴!
毕竟交州之地,南临大海,北接浩瀚丛林,天然隔绝于中原之外!
如此地利,有他扬州在前,最适合作为大军后勤基地!
直等到交州充实,开山工程让交州瘴气彻底一空后,再考虑荆州即可!
这也不过是扬州内部,步步为营之事!
大军却会先一步踏足徐州,角逐中原!
公孙离却是神色变幻,胸脯激烈起伏,显然极度愤懑!
她也在思忖着陆扒皮为人,怎么翻脸如翻书,如此之快!
对待小乔,如春风润物!
可对待自己,想逼自己回幽州,竟然如此粗鄙无礼!
哪怕爹爹的确有几分侥幸心思,想和此人联姻结盟,可此事岂能由自己传达!
而且爹爹说过,此事可能性极小,自己才愿意前来!
何况亲见这混蛋如此不堪,自己岂会再有多余念想!
而且陆扒皮给自己换了甲胄,的确并未有其它逾矩!
现在却这般言语放肆,说着味道不错,这算什么!
显然是对与她幽州的交易毫无诚意,只想尽快赶走自己了事!
如果不是心系幽州,自己当然转身就走,才懒得理会这个无礼狂徒!
可恨幽州进退维谷,北平军腹背受敌!
如果没有这混蛋的细盐安抚草原,幽州久守必失!
公孙离愤懑良久,终于收敛起心中情绪!
思忖一番,淡淡开口:“将军言行,我早有体会!只是口舌如刀,将军三言两语,便绝了徐州糜贞生念,难道真不在乎她的性命?”
她出身将门,本就不是寻常女子!
绝口不提陆远激将之事,只是旁敲侧击,试探陆远心意!
这混蛋对小乔温柔备至,自然离不开小乔姿容绝世!
可徐州糜贞,也是徐州第一美人,难道这混蛋真的毫不在意?
自己生于北平,同被誉为北平明珠!
自忖姿容气度,绝不逊于其他女子!
只是可惜这种赞誉,自己总不能亲口告知!
这个庐江乡巴佬,又明显是个有眼无珠之徒!
不过看其对待糜贞险些轻生的态度,却可窥得此人一丝心境!
如此也方便自己决断,免得再被这混蛋直接赶出扬州治下!
“我给她指明了生路,已是仁至义尽,她自己寻死,与我何干!”
陆远言辞郑重:“天下大乱,无数百姓为生计苦苦挣扎!我军沙场鏖战,皆是为他们生路拼命,难道还要去顾及那些执意寻死之人?”
他向前倾了倾身子,紧紧盯着公孙离,戏谑一笑:“我没这么高尚,倒是你此刻姿态,意欲何为?”
他看出公孙离的试探,却也不愿为此劳神多想!
口舌之争,终究只是玩笑!
“将军可以言语放肆,羞辱于我!”
公孙离心思急转,强忍愤懑道:“只是将军与爹爹的交易,准备如何对待?”
“我和你爹爹有个屁的交易!”
陆远言辞犀利,眸光咄咄:“当日一诺,只是我愿意支持戍边将士的盐而已!我如何守诺,无需向你坦言!你要么去交州乖乖等待,要么自己回幽州,少做其它妄想!”
海船运盐,事关徐州破绽,此事他自然需要保密!
“将军,我知道此事因果!只是爹爹不愿亏欠扬州,才把将军一诺,换成了交易!”
公孙离忍着愤慨,脆生生道:“我自然可以一怒之下,回幽州静等!可我北平军三万戍边将士,幽州二百万百姓,却没有一怒的资格,更没有静等的机会!”
她对于陆远油盐不进,也是愤懑不已!
这混蛋对小乔嘘寒问暖,对糜贞枉顾死活!
她虽不明原因,却也听出了这混蛋对百姓的态度!
当下也只能以幽州百姓,戍边将士晓之以情!
实则另有一些女子的琐碎心思!
往往自忖姿容者,哪怕对旁人多有不屑,却也都希望旁人对自己另眼相看!
可惜碰上陆远,根本不吃这套!
“事关军机,你不必再问!”
陆远心不在焉:“之前也有女子,为了爹爹,执意相问军机!我与她爹爹毫无交情,自然可以直言告知!不过我与你爹爹,终究不同!”
他说的是伏寿,只是未说事后变数!
不过此时扬州大军,依旧不会冲冠一怒为红颜!
过虎牢关,函谷关,进长安与董卓拼命!
公孙离怔了怔,明眸扑闪:“将军为了军机,告知她后,就把她杀了?”
“我扬州杀人,自有律法!军中杀人,自有军规!”
陆远一脸不耐:“我平生杀伐,只对敌军毫不留情!她一介女流,值得我动刀吗!她做了一段时间行军文书,战事结束后,就去交州了!”
公孙离毫不迟疑,脆生生道:“将军,如果只是做行军文书,就可换得我北平将士的心中底气,军中斗志,我断无推脱之理!”
此举能看到这混蛋的诚意,传回幽州,也会平添将士们的军心斗志!
于她而言,已是极好结果!
“也罢,你若执意如此,就过来看吧!”
陆远漫不经心:“在三万戍边将士,幽州背后无数百姓的性命面前,你一个女子的死活确实不值一提!”
他快步到了沙盘面前,见公孙离尾随而至!
当即并无搪塞,直接将徐州计划和盘托出!
而他们所需细盐,正要靠徐州百姓产出!
之后再由海路运输,直抵幽州北平!
虽然细盐生产,会耽搁一些时日!
不过海路运输,少了陆路长途跋涉,多数阻碍,却比公孙离的预期更快!
“去准备一下,做行军文书吧,边上军帐就是你的!”
陆远若无其事:“此中隐秘关键,你应该能想通!日后行军之苦,你需要忍受!战场凶险,你也要自己小心!别在徐州丢了性命,让你爹爹得了细盐,却少了小女!”
公孙离恍然,如此军机,确实不容外泄!
这混蛋之前不肯细说,想来还是记挂着与爹爹的交情!
不过两相对比,也还是让她心底委屈!
这混蛋不愿自己夫人受行军之苦,却绝不会在乎旁人!
不想自己夫人接触诡谲人心,也毫不在意他人!
甚至战场凶险,也根本没顾及过她的性命!
显而易见,就是把她当作糜贞一般看待!
“你别这副苦瓜脸,这是你自己选的!”
陆远漫不经心:“十余日而已,你忍忍就过去了!而且你不必担心,我只喜欢有趣的女子,对你这种小烈马毫无兴致!提醒你下,只是免得你愁眉苦脸,给我心中添堵!”
公孙离闷哼一声,咬着牙低语:“我懂!只请将军斟酌言辞,我有名字!”
十余日内,就会开始徐州战事,倒是让她心头稍缓!
只是这混蛋随意给她取名,却还嫌她愁眉苦脸!
天下哪有这般欺负人的!
“行了,叫什么还不都一样!”
陆远不以为意,却忽然看向帐外一怔,随即一声轻喝:“周泰,滚进来!”
“主公,末将不是趴帐篷,更不敢偷听你与新夫人谈话!”
周泰鬼鬼祟祟进帐,附耳低语:“曹操正在营外发疯,言称主公此时见他,徐州战事必可事半功倍!”
陆远一怔:“曹操,他提到徐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