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茂盛,大军缓行。
将士们热热闹闹,战马低声嘶鸣。
徐庶忧心忡忡,写着一封封书信,来不及理会其他大将。
只有他明白,主公执意掀桌子,他们扬州就将再无宁日了!
之前所定的徐徐发展之策,经过主公步步争先,反而争到了大战最前线!
只是他无法相劝,扬州收容了那么多难民,总不能让这些人活活饿死!
要解此局,只能尽心竭力,谋划着之后场场大战!
一群大将同样来不及理会徐庶,吵吵闹闹,追着陆远而去。
“主公,主公留步!如今我军空着千匹战马,可末将麾下却还骑着驴呢……”
“主公,重甲骑兵,总得越多越好,千军万马跑起来,才能攻城略地,无往不利!”
“主公,末将麾下斥候,往来传讯,侦察敌情,最在乎速度,可惜只有普通战马!”
“主公,末将情况你知道,无论到底有没有麾下,骑马都比跑步强……”
“主公,末将还没想好理由,不过身为冠军将军,九江太守,他们要抢,末将就也得抢!”
大将们寻得机会,个个争先恐后,索求战马。
之前从袁术那得了一千匹,已经被归入讨逆军中,他们不敢相求。
但现在的千匹西凉战马,主公一直没说归属,那就是无主之物。
典韦,许褚,黄忠,周仓,许定等人个个目光火热,志在必得。
赵云总领全军练兵,对此反倒并不在乎。
只有张郃,鞠义两人犹犹豫豫,欲言又止。
他们毕竟刚入扬州军不久,论及战功,还无法与这些大将相争。
“都闭嘴!”
陆远脸色一沉,厉声呵斥:“你们都已经是一郡太守,天下闻名的人物,现在这般吵闹,像什么样子!”
他早知众人会来,也都想好了说辞!
心中另有计划,这次反而无需特意召集!
典韦等人抓耳挠腮,强掩激动,安静下来。
个个心头嘀咕,这是千匹西凉战马,晚了就没了,换成谁能冷静!
“先定好章程,这战马你们没戏!”
陆远一锤定音,随即挥手一指:“赵云,先行一步回扬州,在新军中挑选两千精锐,与这次所得战马一起并入讨逆军,直接开始训练!”
之前他忙于和徐庶交谈,一直未定战马之事,这才引得众将争抢!
虽然弓骑兵编制最好是一万,保证来去如风,军阵严整。
但如今即将大战,他也有心再成一军,方便扬州攻防。
不至于如今这般,北上搬家,还得小心翼翼。
让赵云顶替黄忠去选兵,则只是为了和训练一起,一步到位。
“末将领命!”
赵云并未迟疑,抱拳施礼,一纵胯下赛龙雀,呼啸而去。
这本就是他的职权,而且大军南下一片坦途,并无危险。..
他也不愿在此和大军一起,磨磨蹭蹭回归!
典韦等人却是笑脸一僵,这就没戏了?
要说是给讨逆军的,他们哪敢上前索要。
只是主公却偏偏提前不说,害人乱想!
“许褚!”
陆远一声轻喝:“大军南下,你左右无事,途中将此次收获统计出来!你如今是一郡太守,不能再说什么大概多少石之类,要细致到金银多少两,懂吗!之后将结果发回老家,别让人笑话!”
他们此行收获太丰,连他也没耐心静等统计。
但扬州需要尽快知道情况,以此判断这次大军北上,能让难民潮缓解多少!
而他也要提前回归扬州,顺势打发走许褚这个大嗓门,方便徐庶领兵!
“末……末将领命!”
许褚一阵头大,来不及多想,匆匆前去招呼麾下。
这么多金银财宝,南下途中统计完,也不知能不能完成。
但总不能让鲁肃那些小白脸笑话!
“典韦!”
陆远若无其事:“你连一百重甲骑兵都没训练出,有什么脸要战马!大军回归期间,起码要训练好千名重甲骑兵,方便我军后续动作,赶紧去想办法吧!”
典韦脑中一懵,大黑脸上的笑容缓缓凝固。
归程七八日,这么点时间,要训练出千名重甲骑兵?
可惜主公军令已下,断然不会收回,自己在这啰嗦也没用!
训练负重倒是简单,把金银挂在将士们身上就好。
持槊方法也好解决,让小黑帮忙训练。
只是一身披挂,重甲马具,山文甲,长槊,绣春刀,这个自己出不上力啊!
看来还是得先行离去,到工部衙门找韩暨索要!
典韦念及此处,匆匆一抱拳:“末将领命!”
说着大粗胳膊一挥,直接拽住了旁边的周仓,强行挤出几分笑脸,瓮声瓮气道:“小黑老弟,老哥有些事得跟你商量,走,我们去边上谈!”
大小棕熊同时离去,只不过一个嘀嘀咕咕,一个骂骂咧咧。
“许定,张郃!”
陆远不动声色:“行伍无小事,容不得一丝马虎大意!你们二人为人稳重,大军南下期间,兄弟们的安危就交给你们了!许定负责巡营,张郃负责斥候,不得有误!”
他已经支走了典韦,许褚,周仓这些徐庶难以约束的悍将。
此时再定好巡营和斥候,自己先行离去,大军也可万无一失!
“末将领命!”
许定和张郃同时抱拳,匆匆离去。
军令行事,自然不容他们拒绝!
而且以张郃性情,本就不愿落后于人。
有任务执行,与他而言再好不过!
“黄忠,把刘繇首级丢掉!”
陆远一脸不耐烦:“这个已经不是军功了,你带了一路,恶不恶心!赶紧找地方连人带马洗干净,之后跟我直接回扬州!”
黄忠一怔,不是军功?
那还让自己带这么久,现在又嫌自己恶心……
不过和主公先行一步,不跟大军在此龟爬,倒也是好事!
内卫计划执行的如何了,自己也需详细过问!
黄忠没再多想,长槊一挑,直接将刘耀首级甩的无影无踪!
的卢马呼啸奔腾,径自冲着一处山泉而去!
“鞠义,你与他们不同!”
陆远乐呵呵道:“你镇守吴郡,与徐州广陵仅有一江之隔,平时所见,徐州情形如何?”
吴郡是后世江浙一带,而徐州广陵,则是后世扬州附近,正是隔江相望。
徐州与荆州一样,都未受到讨董大战和兵灾影响,最为富庶。
他既然已经掀了桌子,准备南北驱驰,那就少不得徐州的物资。
可惜他麾下锦衣卫数量有限,并没有徐州的具体情报。
“主公放心,末将驻守吴郡,徐州绝不敢犯!”
鞠义重重抱拳:“徐州刺史陶谦,外慕声名,内非真正,自守之贼而已!如今听了广陵太守王朗建议,联络朝廷,升任州牧,却毫无实力扩充!可见王朗其人,也不过沽名钓誉之徒!”
他字字铿锵,很是笃定。
陆远怔了怔,迟疑道:“你……对徐州这么了解?这番言论是你言辞?”
“这个……是末将听许劭先生评价的!”
鞠义挠了挠头皮,尴尬笑道:“不过徐州情况,末将是从江面上的糜家船队中打探而来,不会有错!诸侯共讨董卓,广陵太守张超,别驾赵昱尽皆战死,王朗才得以上位!”
他话锋一转,言之凿凿:“糜家船队纵横江面,私兵甲士长居广陵!但凡王朗知些兵事,都不会任商行如此做大,可见王朗其人,徒有其名!”
他意思明确,糜家私兵水陆并进,随时可以霸占广陵。
无论王朗与糜家私交多好,都不该因公废私,将广陵置于险境。
更何况如今乱世,野心勃勃者不计其数!
“糜家船队,徐州首富……”
陆远眸子亮了亮,笑眯眯道:“江面有一半是我扬州的吧!商船往来却不交税收,不怕遭遇火攻,江里翻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