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笑过后,他忽然心血来潮,主动提出道:“晴儿,跳一支舞吧。『可*乐*言*情*首*发(om)』【boiny】”
“嗯?”她回过身来,一脸的不解。
“为我跳一支舞,那支你最拿手的青兰舞,好吗?”
“你怎么突然间想要看跳舞了?”
“没什么,就是想看你跳了。你也许久没有舞过了,不如今日就跳一曲吧。”
见着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一丝渴望,她莞尔一笑,挣脱了他的怀抱,说道:“陛下到殿里去等等吧。臣妾更衣就来。”
他点点头,目送着她走进了侧殿,而后吩咐了在远处等待着号令的小安子,说道:“快回朕的权倾宫,将朕的那个玉笛拿过来。”
小安子听说,立马飞奔而去。
很快,梦晴便身着当年的那身舞裙走进殿中。而允璃,也早已准备妥当,将小安子呈上的玉笛取出,并吩咐了所有的人一一退下,这才笑道:“今日,我来替你演奏。我吹箫,你作舞。”
她幸福地笑着,那笑容中,充满着无限的灿烂和满足。曲起,她照着记忆中的模样,翩翩起舞。虽然已时隔多年,她不曾再作舞,但舞功并没有因为多年来的时光而消磨得减弱半分,再加上因为保养得宜,舞起来更是别有一番动人和曼妙。连他吹箫着,也不自觉被她的舞姿惊呆了,竟然忘了继续吹着。直到她停了下来了,这才奇怪地问道:“怎么不舞了?”
梦晴噗嗤笑道:“还说我呢,是你先停下了笛声的。”
“是吗?”他不好意思地笑道,“大概是因为你的舞姿太过动人了,所以我竟然也忘了吹到哪了。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舞功依旧不减,反而跳得更好了。”
她慢慢地走了过来,直到靠近他,努力地想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什么来。直到他被看得有些无奈了,这才问道:“你这么看我,又是为何?”
她摇摇头,一脸不解地叹道:“奇怪,奇怪。”
“奇怪什么?”
“都说醉翁之意不在酒,你突然要看我跳舞,又亲自要为我吹箫,可是吹到一半你就停了,你的心思,似乎并不在我所舞之上。”
“是啊,酒不醉人人自醉。其实,我只是看你的舞太过入神了,所以才想到了别的事,难免一下子就分心了。”
“那,你想了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我想起了你。”他深情款款地回答。
“我?”她听说后,更是不解地笑问,“我现在,不是好端端的在你面前吗?”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伸出了颤抖的手,轻轻抚过了她的粉嫩的脸颊,终于,再难以克制心中的悲意,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那一刻,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她又惊又奇,正想要推开他时,他反而将自己搂得更紧了:“答应我,别再离开我,好吗?”
他的恳求,让她更是出奇。但是,她靠在了他的怀里,不能够看到他此时明澈的眼神,只好轻轻地唤道:“陛下……”
“我是皇帝,是天子,这大和的天下,都是我的。同样的,只有我,才能够决定每个人的生死。所以,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许再离开我,不许独自再到了那个世界,我只要你留在我身边。”说到这里,将她抱得更紧了,“晴儿,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在番邦的时候,我无时无刻不再想你。自从听到你走了以后,我整个人,都像是没有了力气,无论做什么,都没有了动力。你知道吗?其实那个时候,我一直都觉得你还在,而且一直都在我身边。那天番邦下了大雪,我仿佛看到了你迎着大雪,跳着那支青兰舞,真是美极了!可是我想触碰你时,你却又消失了。留给我的,只有一抹微笑。可是你知道吗?我不需要你只留给我这一样东西。我只要你永远待在我身边,只要这样就好……”说到这里,搂住她的腰才轻轻地松了些。低头看着她此刻闪烁着犹如微波粼粼般的眼神,他的泪,不知不觉地落了下来。从前的悲痛,他不愿再翻开,也不想再回去了。如果,这是上帝要给他们的考验,非要他们经历一次又一次的生死,那他宁愿,受伤的那个人,是自己,而不是由她来为他承担一切。
过了半晌,她才柔声劝道:“既然你是皇帝,就该知道有些事,是事在人为。不过,或许上帝知晓你我二人的情分,会给我留下更多的机会吧。但是我答应你,能够做得到的事,就一定会做到。如果有朝一日,上天非要再次夺走我的生命,为了你,我也会同它继续斗争下去。你说好不好?”
他付之一笑,随后将玉笛从地上轻轻捡起,放在了桌上,搂抱着她提议道:“今晚,咱们不需要任何奏乐,就你我二人再度舞一曲。”
“怎的,你也要陪我一同跳吗?”她调皮地笑问。
“一个人跳舞,虽美则美矣,但更多的,是带有着寂寞和孤独,倒不如两个人一起跳。难道不好吗?”
“好,你说什么都好。”
随后,他们对视而笑,舞出了一支完美的舞,直到夜深人静时,方才相继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次日一早,章太医来为她把脉。罢后,如实回答道:“娘娘脉象平稳,是个祥兆。只要别再受什么刺激,那自然就不会发生了像上回那样难产之事了。好在娘娘吉人自有天相,竟然能够挺了过来。说句实话,微臣行医多年,从未见过这样的奇事!”
她只是淡淡一笑,随后渐渐收敛,只靠在贵妃榻上不语。直到他起身正要向自己告别时,她才问道:“章太医请留步,本宫还有话,想要同章太医说。”
章太医闻言,连忙放下手中的药箱,拱手恭敬道:“娘娘请说,微臣洗耳恭听。”
她微微停顿,收了自己的情绪后,这才平静地说道:“先前太医为本宫诊过脉时便曾说过,本宫还有五六年时间可活。然而世事变迁,本宫经历太多的鬼门关,虽然早已经将生死置之身外了,但每每想起陛下时,总是觉得十分不安。你只告诉本宫,本宫到底还有多少的时日?”
“这……”章太医无言。
“你且说来吧,本宫能承受得住。”
“娘娘,不是微臣不说,只是以娘娘的体质,微臣实在是说不出口啊。”章太医为难地说道,“娘娘年轻时因为各种缘由落下了病,原是只有十年的光y了,可是后来,娘娘竟然能够挺过了十年!虽然微臣上回说娘娘只有五六年了,不过,娘娘又是经历了起死回生之人,又能很快地恢复了身子,并且如今还怀有了身孕。以娘娘的身子,微臣如今,实在是无法再辨别了。不过,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娘娘从前落下的病根,总是会有一天发作的,只不过,因为这些年来,娘娘极少伤感过,因而延长了寿命也不一定。但人总该经历生老病死,时候来了,娘娘即便是想度过,恐怕也会因为病魔侵袭难以……”他没再说下去。因为她知道,生命的结束,谁也无法阻止。因为这就是宿命。
“那么,本宫终究是要抵不过这些病魔了?”她苦笑道,“看来,到了该走的时候,连陛下都不可能再留住本宫了。”
“娘娘,您的病,是否要同圣上说起?”
她忍住了泪水,别过头去倔强地说道:“当初你把脉时,本宫就曾提醒过你,且勿将本宫的病情同陛下说过半字,这事,你还记得吧?”
章太医已经明白了过来,连忙跪下遵命道:“微臣遵旨。”
但是,他十分地不幸一一因为他走出了殿门的那一步,便立刻被刚下了早朝的允璃叫住了:“章太医。”
他吓得慌忙止了步伐,拱手行礼道:“圣上。”
只见他慢慢地走了过来,一下一下地便像是挑动了他的心弦一样,令他从未有过地莫名紧张起来。因而,他的不擅长掩饰,就这样被他看在了眼里:“朕有些事,刚好要找章太医,不知章太医可否有空?”
章太医连忙道:“圣上之言,微臣岂敢不从?只不过,微臣还得回一趟太医院,为皇贵妃备好安胎药呢。”
“安胎药还不急吧?”他笑着对他说道,“朕听说你收了一个徒弟,能干得不行,你大可以交给他去办,等到朕问完你的话后,你再回太医院仔细检查一番,不就得了?太医院,以后总该交给他的,给个机会培养新人,不好么?”
他听说后,哪敢不从的?当下说道:“是。圣上有何话,微臣莫敢不从。”
“当真如此吗?”他有些怀疑地看着他,于是说道,“随朕回权倾宫吧。”
踏入了权倾宫的殿门时,章太医便意识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向他悄悄靠近。他知道,自己为何恐惧,因为他答应了皇贵妃的话,便等同于犯了欺君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