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筠和白鹜则站在鄞诺身后,朝着船夫小哥儿的尸身躬身拜了又拜。
“小哥儿,”温小筠红着眼睛低声说道,“你是因为我们才受了这般横灾。直到现在,我连你的全名都还不知道,”温小筠低了头,用袖子抹了泪,“你放心,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和鄞诺都一定会给你报仇。从今往后,你的父母就是我温小筠的父母,我一定会替你照顾好他们···”说到这里,温小筠哽咽着终于说不下去了。
看着温小筠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白鹜的心也跟着揪紧起来。
他上前搀起她的胳膊,默默的给她助力,想要尽量叫她轻松一些。
前面的鄞诺站起身,转头走到义庄主人近前,从怀里掏出钱袋子,整个放进他手里,“前辈,劳您费心,帮着我们兄弟寻回被水冲走的头颅,再置办一口上好的寿材,将我们兄弟稳稳的运回兖州府衙。”
白发义庄主人下意识掂了掂那钱袋子的重量,一边面无表情的推辞,“远远用不了这些钱呐,你这个年轻人太客气了。”一边毫不犹豫的将钱袋塞进自己怀里。
鄞诺无心再顾及旁的,撤退半步,朝着义庄主人深深揖了一礼,沉沉说了两个字,“有劳。”
说完直起身子,大步走出了义庄大门。
温小筠、白鹜、佘丕三人则紧跟其后。
四个人上了船后,温小筠才注意到在他们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
那就是谁应该在外面撑船摇橹。
温小筠自己肯定不行,这种小木船她之前都没有怎么做过,就更别提撑船掌舵这种复杂的工作了。
而白鹜那边也没有什么可能。
温小筠早就见识过秦奇对他的各种照顾,每次乘坐马车,都是秦奇在外面驾驶。
听之前那个灰衣蒙面暗卫的话,白鹜这次乘船前来,驾船的人也是秦奇。
温小筠相信,身边有秦奇这样一个三百六十行,行行都在行,又心细如发,准备超级周全的哆啦A·秦奇,时刻为白鹜解决所有关于衣食住行的问题,白鹜肯定不用在那些琐事上浪费太多心力。
其中就包含乘船驾车。
不过事情最终的解决竟然也异常的顺利。
原因是佘丕毛遂自荐的站起身,直接走出船舱,拿起船桨开开始划船。
“划船这事儿,老夫最是擅长,你们几个小孩子也就别争来争去了。你们就在船舱里好好的讲活儿,早日破案才是正事。”
向佘丕道了谢,温小筠三人这次依次坐回船舱。
在船上,温小筠问向鄞诺,“你见到那些伏击咱们的人了吗?”
鄞诺点点头,“落水后一晃眼,曾看到白兄身边的人。在水里寻得了小哥儿的尸身后,我就去找那些他们,得知了整个经过,也看到了那些烧焦的尸体。”说到这里,鄞诺望着水面的目光陡然一寒,“但是仅仅这样还远远不够。死的不过是些跑腿儿的碎催小喽啰,真正的幕后指使者还没有现身。”
温小筠也跟着重重的点点头,“的确,不过这次咱们有了田七郎夫妇和佘老前辈,还有那么多如山的铁证,一定能请调来官兵,襄助咱们将那该死的温香教一举攻破。”
白鹜望着温小筠,凤眸深凝,“你们只管去破案查案,后面的善后收尾工作,都交给鹜。温香教一定不会放过出庭作证的七郎夫妇与佘老前辈,作证之后,鹜会亲自送他们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温小筠担心的望向白鹜,“秦奇兄的事,我们也一定会尽可能的铺开面去寻找,一个大活人绝不可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了。更何况从秦兄前去查看情况,到后面温香教偷袭出手,相隔时间非常短。秦兄武功高强,瞬间被人拿下的可能性非常小。他现在一定还在某处,只是不知遇到了什么事不得脱身。”
白鹜转目望向舱外涌动的水面,眸色不觉沉了几沉,“除了骑回两匹骏马的灰衣衙役,其余人等都被我留在了原地,全力搜查周边所有可疑情况,希望能在关键时刻给秦奇一些助力。”
温小筠注视着白鹜有些孤寂的侧颜,目色越发柔软。
白鹜果然视秦奇为最重要的人,不惜自己单枪匹马的面对未知的危险,也要派出全部力量去寻找秦奇。
这在尊卑有别,主次有序的古代,更显得珍贵难得。
她重重的点点头,之后掏出随身携带的文案本与炭笔,伏在桌案上快速书写了起来,“时间紧迫,我在这里先把定罪温香教的所有证据都捋一遍。两位兄长再帮着查看下是否还有其他遗漏。这次回去兖州府,咱们对其务必做到一举拿下,绝不能叫他们再次逃了罪!”
鄞诺倚靠着船舱壁,望着窗外景色,面色愈来愈寒,搭在桌面上的手不觉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