鄞乾化并没有注意到自家儿子的胡思乱想,他听着温小筠的分析,却是越听越疑惑,“如果地板和井壁上方连起来是造浪喷泉机械的开关,那为何这次街上没有出现任何流水?不仅如此,毛尔德开动开关后,水流更是倒抽上岸,反灌了菱藕香。有这么大的危险,按照常理来说,菱藕香应该不会冒这个险。”
“大人说的不错,这座花楼可是菱藕香的招牌。里面接待不是富豪就是显贵,一旦大水倒灌,给菱藕香带来的将是灭顶之灾。”
说着温小筠不自觉的捏起下巴,凝眉思索,“所以应该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就是我们没有弄对上面井壁和下面底板的开启方法,开启了陷阱机关。
第二种则是在我们掉进去的时候,意外破坏了某一处影响水浪与喷泉的关键机关。致使后面发生了水流倒灌的意外情况。”
温小筠的分析条理清晰,节奏明快,叫一旁的鄞诺听得很受刺激。
比起之前因为龌蹉的心思而惭愧,现在的他更因自己的懈怠而懊丧。
即使经过那么多意外打击,温小筠仍然能一眼看出其中要害。
而他这个自诩早晚要超过她的未来神捕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走神,真的是要丢人丢到爪哇国去。
所以鄞诺很快收拾了心神,朝着鄞乾化揖手施了一礼,跟着一起分析道:“温刑房这点说的不错。这个机关不大可能会反灌菱藕香,而且在水下马上就要冲出水道前,属下还做了一件事,用以破坏下面可能存在的机关。”
温小筠立时抬起头来望着鄞诺。
她虽然在关键点时提醒过鄞诺,却根本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反应。
水流太急了,她根本睁不开眼。
鄞诺继续说道:“属下把袖子里所有暗器都甩到了水下。用以试探前路自救。
可是水流反转着抽出来时,属下并没有看到那些匕首暗器跟着一起冲出来。
所以属下猜测,很可能是那些暗器改变了机关的走向。”
温小筠默契十足的最后补充道:“大人,属下推测,第二处弯道那里,很可能就是江水流引向街道的岔口。而后面的水源则是蓄水池。
现在只要分两队人马,一队人马去挖出水口,只要能确认水流量远大于寻常排水措施,就可以定菱藕香这套机械的嫌疑。
而后面蓄水池若是属于其他人,那么那户人家也会有很大的嫌疑。所以第二队人马,需要将那户人家迅速控制住。”
听到这里,鄞乾化半点犹豫都没有,抬手就将温小筠的建议分配了下去。
“尔等按照温刑房的布置分成两队人马,速去查案。”
旁边一众捕快齐齐躬身领命。
有了温小筠和鄞诺在水下的发现,捕快再动起手来,便十分直接迅速。
不一会就有消息传来。
先是检查街道边的管道的那队人马回来禀告:
“启禀大人,属下们在街上水渠很快找到连接口处,倒着往回挖,确认其中排水口足足有三四尺宽,是别人家排水口的十倍不止。”
听到这个消息,鄞乾化冷冷一摆手,对旁边衙役命令道,“将菱藕香话事人,菱香锁拿回衙。”
听到这里,温小筠眉梢一跳。
按照正常程序来说,菱香姐肯定是有作案嫌疑,要彻查到底的。
可是王知府只给了他们三天时间,再按照常规逻辑就不够用了。
温小筠这边正皱着眉,第二队人马也回来了传信人。
“回禀大人,”一个带刀捕快疾步走上楼梯直奔鄞乾化,“属下按照温刑房的指引,果然在一条街后找到了水源,那也是菱藕香的产业,里面是男风馆。”
鄞乾化冷笑了一声,“如此正好,将菱藕香暂且封闭,将话事人与相关人员全部带回衙门。”
“大人,”温小筠急急上前接了一句话,“属下在探听消息时,还探听出一个关键信息。
这个信息很可能会洗掉菱藕香的嫌疑,从而引出真正的嫌疑人。
且由于此案审查时间紧迫,所以属下想申请就在此地审讯菱香姐,一旦口供与属下之前所查重叠,属下即刻就去另一处嫌疑地查访。
那时大人再将菱藕香话事人带回衙门继续细细盘问。”
鄞乾化略略一顿,“那个更大的嫌疑又是何人?”
温小筠抬起头,直视着鄞乾化目光坚定,几乎一字一句的重重答道:“销金窟。”
鄞乾化听了眉头瞬时一皱。
他转头看了旁边鄞诺一眼,却见鄞诺也是面有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