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那人影一同出来的,是一头体型巨大的海魔鲨!
那人赤裸着精壮的上身,踏空而行,不多时就已经在钟长生和白星不远处的甲板上落下。
站稳之后,他一只手宛如钢刀一般插入了那海魔鲨的脑袋中,抓出了一枚晶莹剔透的蓝色珠子。
这珠子,然就是海魔鲨的内丹。
“好凌厉的身手,好霸道的肉体!”
白星一双美眸异彩连连,当即传音道。
钟长生却眉头紧锁,看向那个身形壮硕的年轻人。
规则视野开启之间,钟长生可以清楚地看到,对方的身体之内,似乎有几道龙气正在流转。
而且,他的肉体,也明显要比寻常的法相大尊强悍数倍!
那等霸道的肉体力量,虽然尚且不如钟长生,但却已经比绝大多数的法相大尊要强悍了。
“先天龙气,紫龙衣,皇室的人?”
虽然钟长生昔日一直都在为朝廷做事,但,皇室的人,在此之前,他还真的没见过。
只不过,大周神朝的先天龙气,除了皇室之人外,根本无人能够掌握。
而眼前这个年轻人,若非是神朝皇室之人,定不可能拥有此等龙气。
规则视野之下,那年轻男人的头上,甚至还氤氲着一层浓郁的金色龙气,其气运之浓,身份之尊贵,几乎算得上是钟长生生平仅见。
“皇室的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钟长生一时有些不解。
毕竟,万象城万象神宫之内,就有一处飞升台,若然皇室有人想要飞升,请示一下大周皇帝,想来应该没那么困难。..
而且,皇室之人,就算要去那归墟之地,也自当去坐大周神朝的跨海大舟,偏生此人却出现在了天机阁的跨海大舟之上,真是让钟长生百思不得其解。
眼下,他依旧在九重天狱那边,挂着银袍司命使的职,严格来说,也算得上是朝廷之人。
不过,作为蓝星的现代人神魂转世,忠君的思想他是没有的。
眼前这人最好是两不相干,不要招惹自己,若是日后遇到了麻烦,他尚且可以看在朝廷的份上,出手相救。
若他蛮横无理,钟长生也不介意送这个极有可能是神朝皇子的家伙一命归西。
先天龙气和紫龙衣固然厉害,但在钟长生的《神象镇狱功》面前,根本不够看。
不过,眼下他倒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方才那头元神巅峰境界的海魔鲨,明显是一个海魔鲨鲨群的领袖。
他带着群鲨潜行到了跨海大舟的附近,显然是不安好心,想要掀翻跨海大舟,吞噬船上的那些人类。
但,显然,他高估了自己和族群的实力。
一个只有几只元神境魔鲨,带领十几头武道金丹境魔鲨的队伍,在天净海的浅海地带,固然可以称王称霸,但,面对载着数十个法相大尊的跨海大舟而言,它们这点力量,无异于以卵击石。
就算那年轻皇子不出手,天机阁这边只怕也可以轻松应对。
钟长生下意识地望向不远处的几座伫立在跨海大舟之上的高大箭塔,只要上面的弩手激发攻击阵法,开启弩床,那一群魔鲨立刻就会被射成筛子!
箭塔之上,被天机阁镌刻了精准的锁定阵法,一旦选中目标,激发弩箭,弩箭落空的可能性不超过百分之十!
对此,钟长生却并没有感到高兴。
因为,从天净海遇到魔鲨群落开始,这跨海大舟在无尽海洋之上,平静安稳的日子,就算是彻底结束了。
日后的一路,他们会接连不断的遇到各种试图攻击跨海大舟的海妖个体和群落,麻烦也会随之接踵而来。
虽然在没有遇到生死存亡的危机之时,这些都是天机阁的人需要去考虑的事情,但,钟长生的心中还是隐隐有些不安。
诸多古籍之中,对于无尽海洋的记载有千言万语,但,那千言万语汇总成一个词,就是两个字,危险。
数十万年来,各大家族,宗门,包括天机阁在内,跨海大舟的沉没,乃至于前往归墟之地的人全军覆没的事情,之前的岁月之中,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危险不过才刚刚开始,就已经是元神境的强度,足见这一路航行过去,会有多么的艰难。
也就是天机阁的跨海大舟极为强横,加上大舟之上载着一群法相级强者,那些魔鲨最后才会死了首领,仓皇而去。
换上一艘规模小一点,没有法相境强者坐镇的海船,只怕他们的大船刚刚行驶到天净海,连人带船就已经没了。
九州大陆之上,历年,有的是支付不起跨州传送大阵的费用,乘船跨越无尽海,前往其他州的人,这些人,有多少死在了海路之上,根本无法统计。
似乎是感应到了钟长生和白星的目光,那年轻男人转过身来,冲着他们两个露出了一个爽朗的微笑。
“人族,大胡子,虎妖!”
年轻男人的目光锁定钟长生的脸,饶有兴致地走了过来。
“那你就是那个半年之内,接连灭掉几大魔门,最近在中州南疆之地声名鹊起的那位葬魔大尊?”
“是。”
钟长生微微颔首,道:“皇子殿下好眼力。”
那年轻男人微微一怔,旋即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盛名之下无虚士,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阁下好眼力。”
“我方才明明没有外放先天龙气,还是被你一眼看破!”
“不愧是葬魔大尊,佩服!”
“不敢当!”
钟长生道:“皇子殿下身份尊贵,何故要上这天机阁的跨海大舟?”
言外之意是,你眼下年岁尚浅,尚且不到五十岁,以法相境三千年的漫长寿元,加上皇室的资源培养,突破长生境尚且有望,完全没有必要去归墟之地趟浑水。
偏偏你又来了,这到底是为什么?
似乎是听出了钟长生的弦外之音,那赤裸着上身的精壮年轻人苦笑一声。
“皇子?”
“我可不是什么皇子。”
“我和你们一样,不过是个野修而已。”
“早在三千年前,我父就已经被废掉王爵之位,流放外州,贬为庶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