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郝头愣了一下,缓缓在坐在床上。
“郝叔,你心气儿挺高呀。”涂自强转个身,挨着老郝头坐在床边,“你不是应该跟蔡宝健比吗?你跟老黄头可差着不少级别,嘿嘿……”
“什么比不比的,”老郝头自嘲一笑,“我一个犯了错误被改造的老头子跟谁能比?”
“郝叔,你想不想出来做点事儿?现在有个机会。”涂自强抿抿嘴。
“机会?”老郝头声音里带着笑意歪着头看着涂自强,“什么机会?”
“你要是想出来,我回去就跟冬梅结婚。”涂自强看着房间的门缓缓说道,“那样的话,嗯,最迟明年这个时间,你就可以平反复出了……”
老郝头身体猛地一颤。
“蔡巧巧,嗯,就是门外那个姑娘,是什么人冬梅跟你说过了吧?”涂自强自顾自的说道,“她刚才的态度意味着什么,你明白吧?”
“呵呵……”老郝头努力平缓呼吸呵呵一笑。
“对了,形势冬梅了解的不全面,我再跟你说一遍吧……”涂自强咧嘴一笑,顿了一顿开始讲年后的变动。
“黄尚生去红肠,沈岩去普鲁士,朱九成来吉春?”老郝头皱着眉毛念叨着。
“省内呢,我觉得差不多会这样。”涂自强顿了一顿,“包龙兴来延给里,吴茂东去白松。韩庆三去教育局,林卫东上一步……”
“蔡宝健不会跟黄尚生走,我了解他!”老郝头摇摇头。
“他当然不会跟黄尚生走。”涂自强微微一笑,“互助社在吉春大势已成,黄尚生在吉春的遗产又都是他的,还有……”
老郝头缓缓转过头,定定的看着他。
“朱九成注定不会在吉春呆太久,”涂自强咧着嘴笑,“有势有坑,蔡宝健还不到五十岁,对吧?黄尚生都六十七了……”
“朱九成刚复出没几年,手底下没啥人能从普鲁士带过来。”老郝头深吸一口气不再藏着掖着,“所以蔡宝健必须退一步让出手里直接掌控的职位,对吧?”
“郝叔你英明!”涂自强笑得更开心了,“东北平衡稳定,是上面的需求,也是计划能够顺利实施的保障!朱九成必须能主导整个计划,否则上面就要伸手微调!这是三大势力的默契。”
“那你觉得我是哪一系的?”老郝头面无表情的问道。
涂自强向房门的方向一瞥,抿抿嘴没说话。
“你!”老郝头瞳孔紧缩。
“很难猜吗?”涂自强无辜的摊摊手。
“你这个妖怪!”老郝头转回目光,干巴巴的说道。
“那您的意思呢,想不想出来活动活动筋骨?”涂自强收敛起笑容。
“你这是逮到个蛤蟆也要捏出油来,”老郝头一眼高一眼低的看着他,“我的意见重要吗?说吧,想让我老头子到什么位置给你拼命?”
“郝叔你错了,”涂自强握住老头子的手,“我的意见是你继续蛰伏。给出你这个选择是怕你憋不住了。”
“啊?”老郝头一脸惊讶,皱着眉头,甚至忘记抽回自己的手。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涂自强长吁一口气,“你这还没足月儿呢。”
“哈~”老郝头干巴巴的笑了一声,缓缓抽回自己的大手。
“郝叔你急不急?真的,我看你的。”涂自强严肃的看着老郝头,“包龙兴年后就来了,我会让他照顾你。你在这里的日子会越来越好过……”
“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老郝头深深的看了涂自强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
“哦,我明白了~”涂自强咧嘴一笑,起身就走,“那我这就回去筹备婚礼!走了,郝叔,你等着抱外孙子吧!”
“你!”老郝头一把抓住涂自强的胳膊,嘴角抽搐。
“咱俩那一茶缸子水是白喝了……”涂自强收敛起笑容缓缓坐下,很无奈。
“你小子故意的是吧!”老郝头咬着牙根一字一句恶狠狠的说道。
涂自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都没好坑,我出去干嘛?你能给我腾出个坑来?”老郝头咬着牙说道,“我出去干嘛?当靶子?嗯?你说!”
“郝叔,咱们是一家人,说话别崩着,多累!”涂自强嘿嘿一笑,“你这不挺明白的嘛!从你的角度来看,肯定是继续猫着更有利。但你要是无可无不可的,那我就把你挖出去干点活儿,对不?我这急等着用人儿不是?”
“什么他妈的一家人?”老郝头一口老血上涌。
“诶,郝叔,你是长辈儿,咋能骂人呢?”涂自强笑得更开心了。
“我!”老郝头脸上涌起不正常的潮红。
“别生气,别生气……”涂自强连忙逢低做小,生怕把老头子气过去。
老郝头气咻咻的看着他不说话。
涂自强不说话,低头仔细的一根根帮他揉搓着手指头。
“斗争是你死我活的!”老郝头深吸一口气,“缩回拳头是为了更有力的打出去。”
“这就结了呗,坦诚点多好……”涂自强停下手上动作,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老头,“我得知道你的态度,不能靠猜。猜错了呢?咋办?”
“你不是神机妙算吗?还能猜错?”老郝头没好气的抽回大手。
“你看,我爸妈走的早,家里也没啥长辈儿了。”涂自强一本正经的说道,“老丈人不也算半个爹嘛?”
“就你?”老郝头索性不装了,“半个爹?亲爹价钱合适了你都能卖喽!”
“没错,还是郝叔你了解我!”涂自强咧嘴一笑。
老郝头张口结舌,这嗑唠死了呀!
“可是没人能给得了合适的价儿!”涂自强面带微笑,嘴抿着。
“你小子真狂……”老郝头目瞪口呆的嘀咕着。
“我没什么想要的,”涂自强顿了顿,“就没人出得起价儿!”
“曹……”老郝头嘴角抽搐着无言以对。
“我不要钱,不要权,不要名,不图利,不好色,不贪杯……”涂自强扳着手指头数着。
“停!”老郝头嘴角抽搐着打断了他,“前面我都不说啥,你不好色?啊?刚才谁当着一个爸爸的面前说漏点水擦干净就行?”
“那不是好色,”涂自强严肃的说,“那是牺牲和奉献!”
臭不要脸!
老郝头撇撇嘴。
“真的,郝叔。我脸盲,看不出女人漂亮不漂亮……”涂自强一本正经的说道,一副你要揭穿我我就跟你急的样子。
“嗯,我信。就像你对钱不感兴趣,从来不碰钱,从来不拿工资,钱都发到你老婆那一样。”老郝头撇着嘴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