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根下车比较着急,把腿上有斩骨刀这个茬给忘了,
所以抱头立正以后,斩骨刀掉在了地上,
在寂静的夜里很是刺耳,想不看不都行。
小孙就比较闹心了,原本保持坐姿棍子藏在衣服里,
结果下车一个立正,用力过猛,棍子断成了两节,也掉在了地上。
警察同志没费劲,缴获了一把斩骨刀,一个双节棍。
收好武器,警察看了看蔡根,又看了看小孙,
“你俩啥意思?大半夜带着管制刀具,知道什么罪过吗?”
没用蔡根开口回答,出租车司机先抢答了,
“公众场合或者公众交通工具,携带管制刀具,最高三年,罚款五百。”
这么清楚吗?刚才跟蔡根说是过来人,这是从哪过来了的啊?
警察被出租车司机的回答惊到了,现在普法做的这么好吗?
蔡根抱着脑袋,心里很冤枉,赶紧解释,
“警察同志,这是误会啊,
我是开饭店的,这是我饭店剁肉的菜刀。”
“菜刀,大半夜的,你拿菜刀出来干啥?”
这个问题,蔡根就不好回答了,实话实说?
没法说。
编瞎话?
看出租车司机的觉悟,肯定得举报自己。
支支吾吾半天,蔡根还是决定不撒谎,
“我是开饭店的,晚上送餐,客人给我冥币,我想去问问为什么。
真的,就是想去问问,没别的意思,不信你问司机大哥。”
“问问?问问为什么带菜刀?”
这个坎绕不过去了,小孙想开口,被蔡根制止了,
“成吧,我认罚。”
认罚行吗?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啊。
警察呼叫了同事,叫过来一辆110,把蔡根和小孙带上了车。B
临上车,出租车大哥还冲蔡根喊呢,
“老弟,我这是为你好啊,你不能记恨我,以后你就明白了。”
坐在110上,蔡根就是懒得说,他现在已经明白了.
点子啊,背啊,没招啊。
谁都不怪,只能怪自己。
好不容易热血一把,结果还被抓了个正着。
小孙靠近蔡根,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说,
“三舅,需要我动手吗?我觉得,咱们能跑。”
蔡根气恼的给小孙后脑勺一下,
“跑毛跑,多大点事,你给我老实的配合。”
小孙还有点不服气呢,觉得蔡根不信任他,
如果动手的话,他真的有能力跑。
到了派出所,不是啥大事,也没用手铐子。
等了半个多小时,才来了个警察,给蔡根做趣÷阁录。
一个老警察,五十多了,看样值班熬夜让他心情很不好,
“年根底下没事找事,也不是小生荒子,
这么大岁数咋这么冲动呢?
说说吧,咋回事?”
这是今天第三次有人问自己,咋回事了,到底咋回事呢?
蔡根咋说呢?
还像以前那么说,肯定不行了,
只能说大家比较认可,比较合情合理的答案。
“警察同志,我是开快餐的,今天晚上送餐,被人给了冥币。
钱没多少,主要是心里憋气,就想找客人理论。
由于对方人多,害怕起冲突吃亏,所以带上了店里的斩骨刀。
遇上觉悟高的出租车司机,把我带刀的事情举报了,
万幸没有酿成大祸,也没有造成恶劣后果。
我太不理智了,有点冲动了,我很自责,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认罚,并且痛改前非,引以为戒,以后三思后行。”
态度诚恳,条理清晰,老警察也没废话,直接下达了处理意见,
“管制刀具没收,罚款伍佰元,快过年了,你认错态度良好,
最主要是没有造成什么严重后果,就不拘留了,去交罚款吧。”
蔡根老实的站起来,鞠躬致谢,赶紧完事吧,太闹心了。
也不是没想过给鸟哥打个电话,说说情,
但是大半夜的,能罚款解决,还是不要麻烦别人了。
再说,这都是明摆着的处罚,自己不算冤枉。
交了罚款,拿了收据,蔡根领着小孙就从派出所走了出来。
一看手机,经过这么一折腾,已经后半夜了。
说法没讨来,白热血了一把,搭了伍佰元,还有一把斩骨刀。
蔡根很伤心,尽量远离那个伤心的地方,走到了路口,
坐在马路牙子上,点上一颗烟,需要调整一下情绪。
小孙一直很配合,一直没说话,默默的坐在蔡根身边,
本来想劝解两句,但是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说是运气不好?
这是明摆着的,不用说都是阴差阳错,放屁砸脚后跟,背到家了。
说是不应该拿刀?
以往那一幕幕,都是靠板砖混过来的,再说拿刀也不是为了砍别人。
估计说啥都不能缓解蔡根目前的心情,小孙选择了沉默。
蔡根抽了两颗烟,狠狠的一摔烟头,
“不能就这么算了,太憋屈了。”
小孙看蔡根终于有了章法,站起来就往回走,很是决然。
赶紧拉住小孙,蔡根问,
“你干啥去?”
小孙被拉住很不满,还挣扎了几下,
“三舅不是说憋屈吗?我去把斩骨刀和伍佰元要回来,
除非他们打死我,否则没完。”
这个楞货,蔡根脑袋有点冒汗了,
“小孙,咱们不要冲动,打死你也是白打,你就不能珍爱一下生命吗?”
“那三舅不想算了,想咋地?”
蔡根擦了一下脑门的汗,还好自己拉的快,
“我的意思是,和开演唱会的没完,现在不是三百块钱的事情了,
现在是八百块钱加一把刀的事了,值得抛头颅洒热血了。”
自己刚说完要珍爱生命,蔡根那承受能力也就八百块钱呗?
“三舅,都这个点了,人家早散了吧?”
蔡根不甘心,他想抛头颅洒热血,否则今天喘气都喇嗓子,
“去看一眼,
如果散了,说明比较正常,是普通的坏人,咱们就算倒霉。
如果没散,那就不正常了,咱们必须出了八百块钱的气。”
对于蔡根的执着,小孙很支持,
其实以往自己就是瞪眼就杀人,不爽就炸毛,报仇不过夜的性格,
只是平时蔡根瞻前顾后,往往把事儿办墨迹了。
“那三舅,咱们咋去?还打车吗?”
被小孙提起这个,蔡根脑门子上又冒汗了,咬牙切齿的说,
“打车?不可能打车的,这辈子不可能再打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