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流转之间,会若心头的冲动渐渐淡去,若隐若现,她的脑海里浮现着南宫的身影。
那个人虽然花心暧昧,却真伪难辨。他说的每一句话她都信了,但她信的结果就是她都错了。一次次跌入南宫设计好的陷阱,终究猜不透南宫用心。
黑暗中的笑容逐渐明晰,当宝刀刺穿身体,南宫的笑容竟如此明亮温柔。
会若瑟缩在时空的间隙中。启动了的神刀将她送往时空穿越,而刀本身却因染血而锈顿,停留在南宫身边。别说她不想回去,就算她想回去也回不了了。
南宫一定死了吧?
口口声声说不想为朝廷捐躯的人,怎么会来飞蛾扑火?
会若用小拳头重重地敲击着自己的心口,心脏闷疼闷疼的,依旧像中了内伤。“不可以死……南宫你不可以死。你这个骗子……!”
天色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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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暗淡无光,月色凄凄,但毕竟已经过了子夜,新的一日在这黑暗中又一次酝酿活力。
皇宫内一路灯火燃起,几乎照亮了整个长安城。
感觉到耳畔嗡嗡作响的他,比起先前,竟然有些清醒。“我要死了,姓尹的,你是不是很开心啊?”他贴在手臂环抱下的尹青尘耳边道。
尹青尘冷冷回了他一眼,不曾止步地狂奔,“赔我一件衣裳。”殷红的血液浸透了尹青尘的衣襟,那坚实的男儿身躯,竟为背后的鲜血有些动容。“你再找死我可以亲手了结你。”
知dào
尹青尘正在气头上,南宫没有往常的害pà
,如果他都要死了,还怕什么呢。“被人背着原来挺舒服的啊,为什么,她不这么觉得呢?”
“早说了文官不靠谱,”尹青尘怒,“竟然派你这么没用的家伙去捉贼?”
“喂,混蛋,我要死了你还敢骂我。”
“挺精神的。”
就是这么一路对骂,被点了穴道止血的南宫羽才勉强撑到了皇宫,得到御医救治。
但是,正如他自己知dào
的,御医也告sù
众人:“不是这刀刺得深。是南宫大人中毒已深,且这毒一时半刻难找解药啊。”
黎明未至,朝野上下已被死一般的气氛笼罩,浸染在茫茫雾中。
皇帝顾不上公文或是休息,一听到消息就来探望。
从窗口便已可见病榻上的南宫奄奄一息,偏偏尹青尘不许任何人进入,就连皇帝也不许。闻听此事前来照料的文武百官通通被赶了回去,此时尹青尘正从房内出来,准bèi
关门。
“尹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刘弗陵怒。
尹青尘毫不让步。他从来不对刘弗陵让步,“回圣上,南宫正接受御医救治,在御医未出之前,我等还是不便打扰。免让救治途中出了差池,南宫大人就无力回天了。”
“……”想想似乎也对,“那,那他情况如何?”
“回圣上——”尹青尘故yì
顿了顿,果然刘弗陵无比紧张,“死不了。”
不就是个毒嘛,我运功逼出来也行啊。屋内的南宫虽然这样想,但是因被刺伤,所以右臂动弹不得,一旦运功,可能会气血沸腾而致使伤口破裂。现在侧身而睡,御医们忙得欢腾,他倒是没怎么理会。
意识开始模糊的时候,忽然身边的御医们都“咚”的一声倒地不醒。
怎么,他的毒还会传染吗?
南宫微微一笑,“来了?”
“你好像料到我会来。难道就不怕我补上一刀,杀了你?!”那是个低沉却好听的女子的声音。
“会若呢?”
女子的声音好一阵没有响起,似乎是因为没有料到他的疑问,或者,他问的人比他现在的处境更加不好。
见她没有回答,那出了南宫意料,南宫忍着疼痛翻身起来,又一次道,“樱可。亥时以后你一直潜伏在南宫府,会若怎样你不可能没有看到!”愤nù
之后,他猛地咳嗽,身上的伤口撕裂般的痛。
黑衣少女从帘子后面跳出来,用洒过药的左手按在南宫的伤口上,为他止痛,“先躺下。别担心,会若姐姐已经解毒了。我当真没有想到英明又好色的你选择会从翠屏坊回来,还说那样的话。”樱可对他说话声音依旧高傲,很不客气,但她不得不承认是南宫救了会若。因为,会若身上的毒,就连她也并不能马上调出解药。
平静了南宫,樱可将已经调好的解药倒出来,塞给他吃下去。一边用高强的手法为他缝补伤口。
“宥城的事,不是你干的对不对?”樱可追问道。
“我说的话你信吗?”
“……”樱可黑着脸,除了江会若,估计没人会冲动又愚蠢地相信南宫羽的话。“哼,连七年还是八年都分不清,怎么可能是你。”
“还好她信了。”南宫笑。
樱可没再提起会若的事,这个时候还是让南宫疗伤为好。她只是说道,“我哥哥正刁难飞龙堂的堂主,所以昨夜来的并不是他。听闻飞龙堂内有人擅于易容,恐怕便是此人。”
“易容啊。”南宫的脑子里浮出个有过一面之缘的身影,但那还只是个孩子。
“你且好好休息,明早我再来探你。”
“还来?你也不至于把他们都杀了吧?”南宫指指地上躺倒一片的御医。
樱可冷冷一笑,“会若姐姐说了不喜欢我杀人,我没杀。他们又没招惹我。”
“啊,那可要多谢樱可姑娘高抬贵手了。”
“别假惺惺的,你快睡,明天找你还有事呢!”
从樱可离去的背影,他能看出她有话欲言又止,明天早上恐怕定然不是个消停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