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洮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的拉开了和江涉的距离,让他那似有似无的气息不至于喷到自己皮肤上。
楚洮平静的问:“凭什么?”
江涉脸上始终挂着笑,他的目光落在楚洮逐渐远去的脖颈上,凝视片刻,才漫不经心道:“你是班长啊,班长帮助同学学习,不是挺正常的吗。”..
楚洮把卷子甩回来给他,垂着眼睛,压低声音道:“学习要靠自己,别人帮不了你。”
杨老师在台上讲课,楚洮不想做的太出格。
他觉得江涉总是在似有似无的戏弄他。
让他洗衣服是,让他改卷子也是。
江涉显然不可能突然洗心革面,决定做个清新脱俗的富二代。
他只是单纯觉得以前称王称霸的生活太过寡淡无趣,想从楚洮这里找点乐子。
方盛笑嘻嘻道:“卧槽,班长果然是班长,出口就是人生哲理,阿涉你学着点。”
江涉意味深长的“啧”了一声。
“真不帮我改?”
楚洮毫不客气的扭回了头。
江涉还真没找他的麻烦,果然安静下来了。
杨柳今天要讲的卷子楚洮已经充分掌握了,他不是那种不会变通的好学生,既然会了就没有必要浪费时间。
他把数学卷子压在语文卷子下面,偷偷写数学作业。
虽然他觉得自己抓紧一切时间学习没有什么错,但到底有不尊重老师之嫌,所以他还是写的很克制。
一个纸团飞过来,弹到了他的桌面上。
楚洮停下趣÷阁,下意识看了看讲台。
他坐的位置在第三排,不算靠前但也绝不隐蔽,站在讲台上居高临下,看学生的小动作很清楚。
老师没说,只是代表她不打算追究。
有只手指在他脊椎右侧的肩窝处按了一下。
楚洮立刻绷紧了后背,猛地攥了攥拳。
没有人知道,他从右耳向下,有一小条的皮肤特别敏感,一受刺激就控制不住的想躲。
他也是在无数次理发之后才总结出的规律。
每当推发的小推子滋滋叫着靠近他右耳的时候,楚洮整个后背都是麻的,为了防止受伤,他得狠狠掐自己的腰才能控制住不跳起来。
还有理发师的手无意搭在他右肩或者压着他的背的时候,每一分每一秒对楚洮来说都是煎熬。
所以他从小就很害怕理发,但当时不懂什么叫敏感,宋眠经常埋怨他不懂事,不老实。
以防江涉再误打误撞的碰到他的敏感带,楚洮不得已,把纸团拿了起来,拨弄开。
楚洮垂眸扫了一眼,有些惊讶的挑了下眉。
不看不知道,江涉的字居然出奇的漂亮,干净利落,趣÷阁锋锐利,哪怕是卷在皱皱巴巴布满了折痕的废纸上,也仿佛静卧的巨兽,厚积薄发且威慑十足。
他以为江涉只找人设计过签名,原来他的趣÷阁体就是这样。
纸条上只有很短的一句话——
得罪我的代价很大哦。
楚洮默默把纸团攥了起来,冷笑了一下。
还代价。
大不了就打一架,谁怕谁啊。
杨柳放下粉趣÷阁,突然朝他们的方向扫了过来:“江涉,楚洮,你们俩怎么回事,传什么呢?”
楚洮顿时脸侧发热。
他才刚被官宣为班长,身上还背着一个私下殴打同学的官司没解决,又在课上被老师点名,实在是有点没脸。
江涉不紧不慢道:“老师,我们讨论问题呢。”
杨柳绷着脸,没好气道:“什么题,大声说出来,我讲的哪里不懂了?”
江涉一勾唇,靠着椅子,暧昧道:“班长刚分化,我们讨论alpha之前的问题,不太好讲出来吧。”
“噗......”
“卧槽!还是涉哥牛逼,这么快就和班长讨论‘学术’问题了。”
“快讲讲我想听哈哈哈!”
“沃日,新班长只是个刚分化的孩子啊,涉哥太凶残了!”
“好学生也要沦陷了么,果然没有谁是三班带不歪的。”
“要不是班长是alpha,我都要说涉哥耍流氓了!”
徐园同桌许博学贼兮兮问:“怎么回事儿,涉哥转性了,Oga已经不够味了?”
徐园狠狠瞪他一眼,义正言辞道:“滚你妈的,阿涉这是在教训他。”
许博学:“额......”
他他妈想破脑子也没懂,这算哪门子的教训。
杨柳一愣,很快连脖子都气红了。
她是个Oga,自然知道这帮刚分化的年轻男孩子们肝火旺盛,平时少不了探讨些有的没的。
虽然性别之间的差异和生理现象已经被普遍接受,但学校越是欲盖弥彰的把Oga和alpha分开授课,这帮孩子越是容易上头。
几乎每年都有冲动的学生搞出‘人命’,弄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楚洮咬着牙辩驳道:“我没有!”
杨柳“啪”的拍了下桌子:“行了,把你们这些黄色废料放到课下讨论!现在是上课时间!”
楚洮在心里默默的骂了声,你妹的,你妹的黄色废料。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杨柳把作业一发,飞速离开了教室。
不在上课时间,她真是一秒都不想待在教室。
要不是为了两倍薪资,她都想立马跟这帮爷江湖再见。
楚洮把纸团捏成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球,一甩手,朝教室前的垃圾桶扔去。
他算是懂了,江涉说的代价就是污名化他。
“哎,真生气了?”
江涉突然站起身,附身靠近楚洮,歪着头打量他的脸色。
“你帮我改卷子,我就跟他们说,我们没讨论那档子事,班长还是纯洁的好宝宝,怎么样?”
他声音压得很沉,但语气里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宠溺。
仿佛一个从来没有讨好过别人的猛兽,笨拙的,顽劣的,用爪子去撩拨自己喜欢的异性。
对方越是不理他,他越是要蛮横的把对方搂过来调戏。
方盛作为密切观察却完全被忽视的旁观者,被惊的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阿涉好像完全没察觉到,‘好宝宝’这个词到底包含了多少暧昧和隐晦的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