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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鹊物语》179 红世之王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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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园守则第六十二条:任何H.R的反叛者,将被视为学园永恒的敌人,学生杀死其成员将会提高内部评价。

————————

那从中剖开成两半的金鱼已经消失无踪,不管是少女手中的还是远方疾驰过来的,统统消失不见。

然后是蓝天,白云,泥土,岩石,乃至旁边的鹊,所有的东西都变幻成朦胧晃动的光雾,变得疏松,稀疏,浅淡,然后分崩离析消散一空。

唯有……手中的红色。

仿佛创世之初的情景,爆散开的浓稠血液围绕着少女旋转飞舞,跃动飘飞,兴奋颤抖,孕育着一个新的世界,将旧日的残渣吞吃,狂放飞奔步伐越向明天。

源血。

红色的。

生命脉动。

蠢动,吮吸,旋转,闪耀。

杀戮,吸食,撕碎,吞吃。

如同逆流向天际的河流,跨越彩虹与朝露化作永恒的星。

世界是……红色的……

破坏,然后重构。

少女悬浮在虚空之中,好似没有牵线的风筝,变成扁平的纸张在世界的尽头飘荡。

她的右眼中闪过波澜……这是……果然……

绽放,凋零,铺展,绵延,交错,组合,描绘,渲染,横陈……

红色层层叠叠,红色永不停歇,红色的爆裂是世界的呼吸,红色的浪潮是世界的心音!

少女抬头,俏丽的脸蛋上露出无畏的笑容,兴奋的红晕浮双颊。

世界重构完成。

此处是一个巨大的盆地……这么说不是很恰当,少女悬浮于半空,下方是球形的深渊,数以兆计的土石仿佛被创世神的餐勺挖去,大地上是触目惊心的伤口,天上也没有云朵,从高处俯瞰盆地周围的人间烟火一如自身与诸神同在的心态。

鹊站在虚空之上,有如一颗红色的新星,两对长达百米的三角形鲜红羽翼从他的背后延展开,他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捉弄笑容,看着下方的女孩。

少女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右眼微阖,然后随着高举战锤后仰的动作而睁开……更正一下,这里的神似乎不想有人能够触及到他的所在啊……

把你拉下来!

空气凝固成水泥的硬度,无形的气劲推举着少女飞速上升,在身后留下两行并行的白色气浪。

虚空中仿佛多出了一个黑洞,以少女的双手拖曳着的锤子为圆心,凝固的气劲被压缩成某种介于固态和液态之间的物质附着在上面,连天光也为之一暗,混沌的中心仿佛有一只漆黑的恶兽在狂吼嘶嚎,想要将它那大如恒星的身体挤进来。

一点血迹随风而逝,随后是两点三点,乃至不连续的血线。少女的红唇被鲜血湿润,眼角溢出红色,皮肤下鲜血像是受着巨大的内部压力一般,在黑色劲装的表面撕出裂口然后飞溅到半空。

与此同时,那柄黑色巨锤已经完全无法被看清了,层层叠叠的混沌气劲包裹着它,形成了一个一人高的可怖球体,吞噬着世间的一切,诠释着力量和毁灭的含义,这足以让任何直面它的人胆寒失声。

体力已经……那种东西谁管他去死!

没有人可以站在比我高的地方用那种眼神看我!所以……

给我……下来吧!

少女锋利的右眼映着鹊似笑非笑的表情,顿时感觉烦躁的不行,于是她的血流的更加欢畅了,黑锤仿佛是被牵拉着的陨星与空气摩擦出大片的火花。

“我说……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声音从少女的心中直接响起。

鹊没有在意迎面而来的陨星,而是偏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翅膀……这不是我的翅膀……这是铃兰的……

“呵呵……不回答吗?”

鹊伸手轻抚三角形的血色羽毛,白净的手指划过锋利的边缘,血滴顺着翅膀滑落,愈发显示出异样的美丽。

鹊的眼中涌现出无限的病态的缅怀和爱怜。

“这是……我的铃兰啊……”

似叹息似感伤,然而少女很显然不是来和他玩这套的,在鹊话音刚落的时候,恐怖的风压就已经吹起了他的头发。

少女没有回答。

少女甚至都没有听到。

她的一切心神都寄托在这一锤之上。

专注。

一心不乱地……

挥舞吧!鸣唱吧!咆哮吧!闪耀吧!

快点!快点快点快点快点快点!再快一点!!

鹊眼睁睁地看着少女蓄力到最后一刻,看着她将积累的力量,速度,执念全部提升到最高,浓缩成一瞬。

从头到尾一动也不动,更没有加以阻拦,直到最后一刻才伸出手。

明亮的天光之下,红色的繁星从至高的天宇上亮起,它们垂下无远弗届的神幔,于是一切的虚幻和真实都被混淆,一切的认知和常理都被篡改!

指尖触及到黑色的陨星,一点红色的微光从接触的一点绽放,仿佛是天与地的分界线中——在那地平线上绽放的一缕晨光……或者薄暮的死寂余晖,谁有能说清楚呢?

少女的右眼渐渐睁大。

没有巨响,没有冲击波与毁灭的天地大冲撞,有的只是过分的寂静。

压缩旋转的气劲风暴停滞消歇,混沌的色彩变淡褪去,最后化作微风轻轻撩起少女的前发。

被挡住了……

自己……动不了了……

“唔……诶?”

忍不住发出了可爱的惊疑声,因为眼前的一幕实在超出常理。

精神干涉之类的小把戏从来都只是对弱者适用的东西,而现实中已经重伤的鹊……那种垂死的普通人是不可能在这一锤下幸存的。

少女暗暗咬牙。

之前的反应应该只是虚张声势而已,他已经没有应对的手段了才对。

没有挡住的可能,应该死定了,绝对会死掉的才对……

刚才那种程度的锤击……就算没有被正面击中,普通人只是被余波扫到也会粉身碎骨,这是毫无疑问的,更何况一个重伤濒死的家伙?

怎么……可能?

少女第一次感觉事情超出了她的计算,她的胸膛剧烈地起伏了两下,身体莫名的僵直感让她有些颤抖。

但是唯独没有退缩的样子,她娇小的身躯不但蕴藏着难以想象的怪力,而且从头到尾都保持着有我无敌的气势狂飙突进!

艰难地抬起头,少女似乎是已经维持不住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兴奋的心情溢于言表,好似一只发现了猎物的聪明小猫。

戏谑并且带着恶趣味。

“你很不错!我……呜呜额……”

少女开口发出艰涩的声音,但下一刻就被鹊的动作打断了。

鹊笑着用右手轻轻捏住了少女的双颊,她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含糊不清。

笑眯眯地面对着少女恶狠狠的瞪视,鹊在她吃人的目光中伸出左手,抓住了黑锤的手柄一把夺走,像是耍玩具一样转了两圈,然后像扔垃圾一样随手抛下去。

少女的眼睛努力向下望,结果只看到锤子迅速变成一个小黑点,消失不见。

“你!唔……唔呜呜……嗯~”

少女双手抓住鹊的手想要从自己脸上掰开,然而不知为何身体有些软弱无力……似乎……比平时要衰弱了些。

“要我松开吗?”

鹊的话语直接从心底响起。

少女一言不发,继续用杀人的眼神瞪着鹊,双手抓着鹊的左手。

说起来这个姿势还挺暧昧羞耻的。

“要的话就说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再不行点个头也成。”

“呜呜……呜呜呜!”

目露凶光的少女急得眼角挤出眼泪来,很明显她不能说话,点头也点不了。

“唉……是吗?嗯,我知道了。”

鹊做出一副心下了然的样子,一脸善解人意的温和微笑。

他松开右手,然后放到少女光洁的额头前,弹指。

——“膨!”

听起来就很疼的声音,少女直接消失在了原地,以目测每秒上千米的速度坠下深渊,沿途带起巨大的气浪音爆。

鹊笑着向下挥了挥手。

“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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