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男人的薄唇离开她的锁骨,对站在门外的人问道,“看够了么?冯修浚。”
嘉禾彻底清醒过来,宛若一桶冷水从她头顶浇灌下来。
她想要挣扎回头向外看,却被顾怀笙将她的头按在他的怀里。
男人身上清寂的南海沉香,干净冷冽。
他们贴的太紧,仿佛无孔不入般的沁透入嘉禾的呼吸里。
顾怀笙的神色很沉静,冷若冰霜,甚至不带一丝的**气息。
让嘉禾瞬间意识到自己是被算计了。
她扭动着身子狠狠地挣扎,而后感觉到压在她腿侧的那只大手后,又彻底放弃。
外面的人沉吟了半晌,最后脸上蓄上笑意,“莘莘要敬酒了,顾怀笙她想见你,你难道不该去陪着她?”
“他亲哥应该比较适合做这件事情,你可以去找顾向北。”
“可是她想见的人是你。”
外面的人似乎格外执拗。
“我很忙,暂时还不行。”
“顾怀笙!——”冯修浚已经临界在暴怒的边缘。
“这样直呼我的名字很不礼貌,以后你可以和莘莘一起叫我大哥。”
片刻功夫后,站在外面的人转头离开。
越来越远的脚步声,让嘉禾的眼眸一寸寸沉了下去。
“你算准了他还会回来找我。”
顾怀笙的手指依旧搭在她的肩膀上,“就算他回来又怎么样?你现在的样子能见他?”
嘉禾朝着他的视线向镜子里望了一眼,散乱的长发,掉落在洗手台上的水晶发簪,还有薄纱镂空设计下锁骨处层层叠叠的吻痕。
越看她越想杀人。
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离干净了,也带走了她最后一丝耐心。
坐在冰冷的黑金砂洗手台上,嘉禾已经感觉不到冷意。
“你是算计好了的?”
顾怀笙反问她,“这对你来很重要?”
“我讨厌被人利用做工具顾怀笙。”
“你不是已经报复过我了。”
“什么?”
他伸手在感应水龙头下洗手,手背上赫然有她咬过的青紫痕迹,渗出了血丝。
男人凌人的身姿倚靠在一旁,眯着眼打量坐在洗手池台上的小女人。
“这么久不见,长高了,牙口也好了很多。”
这算是夸人?
嘉禾扯了扯唇,看着他用纸巾擦手背上面的血渍也一并擦干净了,修长的指骨分外好看。
吃亏到这种地步,她不打算白白放过这个机会。
“我有事情要和你谈谈。”
“我现在没这个心情。”
“……”
“顾怀笙!”
她恼了像是习惯了,她直接伸腿就去踢他。
却被冰冷的指一把握住脚踝,“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
嘉禾仰头看见面前的男人,眼神冷沉如寒冰,喉结轻微的滑动时带着威严和性感。
不怒自威。
她承认过于强硬的话,她是得不到好处的,所以学聪明了不再那么刻薄。
至少在没达目的得手前,要隐忍住所有恨意。
“莘莘今晚就订婚了,你觉得冯修浚会为你悔婚?”
“我自诩没有撼动男人非我不娶的本事和魅力。”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半分自嘲。
顾怀笙望着她妆容花掉,露出的素净侧脸,想说:其实她有。
而且,很有。
被他这么盯着看,嘉禾觉得心里发毛。
尤其是裙子全部湿透了,脸里面的内衣打底都透了出来,格外尴尬。
单手伏在洗手池上,她纵身一跃身子灵活地如同五年前的少女一样直接跳下去。
只是忘记了地板上有她掉落地水晶发簪,压在玉白色的脚底,让她痛得瞬间就单脚蹦了起来。
她疼得要命,几乎是下意识的扯住了身边人的手臂。
“慌什么?”
男人的斥责声应声而下。
握住她的脚踝看她脚底的伤。
嘉禾这个时候疼得眼泪都要下来了,别说走路,就是站稳的力气都没有了。
“能走吗?”他问。
“能。”
明显看出她不想依附于人的意图,顾怀笙直接松手,嘉禾差点直接倒在地上。
还好他及时接住了她。
“这就是能走?”
嘉禾不想理他,脸上有在赌气的情绪。“不用你帮我,就算是爬我也要自己爬出去。”
男人开腔,语气淡漠,“这条走廊通向宴会厅是必经之路,你如果不怕引起围观,尽情地爬出去。”
嘉禾:“……”
她问道,“这附近有服务生么?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叫过来一个。”
站在一旁的男人冷眼睨着她,“没有。”
嘉禾:“……”
“你宁愿让一个陌生人帮你,也不愿和我多说一句话?”
嘉禾低着头不回答,面前的男人直接转身,迈开修长的腿离开了这里。
走了才好,大不了她自己想办法。
嘉禾赤着脚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动着脚步,总要想办法出去才好,等她好容易扶着墙壁站到了洗手间的门口。
却见刚才离开的男人又重新折了回来,这一次他手里多了一双她刚才落在走廊上的高跟鞋。
“顾怀笙,你——啊——”
被他打横抱起来的瞬间,嘉禾吓了一跳,被他的手臂扣在腰际刹那几乎是下意识地挣扎着。
只听耳边有人出生警告,“如果你不想一晚上都待在男士洗手间,就闭上嘴。”
嘉禾:“……”
被他抱着向前走,暖色的长廊灯光映照在这个男人的脸上,让他五官轮廓更加分明深邃。
嘉禾不得已被缱绻在怀里,一时间内心的滋味难言。
他的手臂自她的肩膀下搂过,另一只手圈过她的腿帮她拿着那双有点不舒服的高跟鞋。
不得已的身体靠近,他的呼吸沁透而来。
回忆的漩涡狂涌。
相比刚才那样的吻,这样的拥抱似乎更加的让人难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