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蔷怒急攻心,“没有一点规矩教养的晚辈,目无尊长实在需要得到教训!”
华素将嘉禾扶起来,吩咐女儿,“安然,将禾禾带到楼上让家庭医生给她看一看。”
“嗯。”
安然点头,有些担心得将嘉禾扶起来就让管家去打电话。
楚蔷沉着脸,“这貌似是我们顾家的事,华素你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合适?”
华素浅笑端庄,“阿蔷,不论怎样都用不着使用这么极端的方法,还是说你觉得你动了这个孩子,怀笙就能听你的和她分开。”
楚蔷不再言语,脸上的阴沉色并没有退落。
华素不以为然,继续说,“谁年轻的时候没有喜欢过一两个女人,但是最后毕竟夫人的位置只有一个。阿蔷何必心急?”
“如果能让别人做决定,就不是长子。”
华素眼瞳沉了沉,看来楚女士对自己的长子定位很准确,“既然如此,还是顺其自然不好么?”
更何况顾家大权可是掌握在一个养子的手中呢,太了不起的年轻人,华素看着楚董事长,就是不明白她和顾老怎么就输给了这么一个年轻人。
玩儿脱了一手好牌,让一个年轻人手里掌握了太大的势力。
华素摇摇头,“每个人家里的形式不同,你们的孩子我看还是按照他的意思来吧,毕竟他可不是个能让人控制的主儿。”
“不可以,不论是谁都不能是陈小姐。”叹了口气,楚蔷继续道,“也罢,现在最要紧的是长子的身体,其他的都不重要。那个孩子太不成熟,怀笙身边需要的不是那样的女人,更何况身份底细那么不请不楚。”
傅允陶重新给楚蔷倒了一杯茶,“干妈,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让怀笙能从欧家回来。”
“你看我完全气糊涂了,华素,乔先生不在家吗?”
顾家与欧家的过节,华素多少知道一些,她说,“我会给我先生说这件事的,你就不用再多担心。只是怀笙的身体,实在不适合留在欧家涉险。”
楚蔷只叹气,再没有说话。
华素想到今天的那个女孩子对楚蔷道,“对了,阿蔷,陈小姐怀孕了,你知道么?”
“什么?”
华素握着被子呷了一口茶水,“看来你还不知道。”
楚蔷将视线看向傅允陶,神情严肃,“能给我解释一下现在是怎么回事?”
果然什么都瞒不住。
傅允陶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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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安然看着家庭医生给嘉禾处理伤口,直说,“实在是太过分了。”
冰凉的药棉擦在额头上,那份冰凉的刺痛让嘉禾罕见清醒,“其实换个角度来想,楚女士生气合情合理,毕竟是我将她的儿子推向额封口浪尖上。”
“喂,不用这么善良好脾气吧,这么被她用水杯砸你都不生气,万一砸出个三长两短,你要怎么和顾先生解释。”
“那就不解释啊。”嘉禾神色清浅,“这件事情你也不要告诉他,毕竟那是他的母亲,我不想让他在这个时候还每天都为琐事担心。”
“陈嘉禾,你有时候还真是让人难理解。”
“我知道,你一定觉得我这么处事太懦弱无能,但,我这么做为的不仅仅是楚女士,我是为自己。有人对我做出惩罚,让我心里的那种愧疚也好过一些。人总要为自己的任性付出代价的。”
安然坐在她身边,听她说这样的话突然就觉得格外恐怖。
“禾禾,你是不是有了什么新的打算?”
“你想多了,我只想将这个孩子生下来做好配型而已,哪有时间再想其他的。”
安然看着她,总觉得在她处理伤口之前接了通电话,回来就变了很多。
也谈不上什么地方变了。
安然太过熟悉她,就是觉得她奇怪。
终于伤口包扎完,嘉禾忍着对那份血腥味道的呕吐感,直接向浴室里跑,撑在盥洗池台上吐了个天翻地覆。
快两个月了,她又感觉的。
加剧的恶心呕吐,让她明白这些妊娠反应都来自于自己肚子里不停成长的小生命。
镜子里的她脸色很苍白,乌黑如羽绒的长睫遮掩下她那双空洞的眼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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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家。
刚做完换血手术的男人,脸色虽然苍白淡漠,但是那双锐利的眼睛十足让人害怕。
深灰色的大衣搭在他的肩膀上,隐约看得出里面还没有换掉的病号服,他轻轻地咳嗽着,不怒自威带着一种诡异的慵懒华丽。
郑东站在他身后,面无表情。
欧老一副要将他吃了的模样,但是他像是看不到一样,靠在欧家的沙发上似要小憩一般沉沉欲睡。
“顾怀笙,你就不怕我一枪毙了你么?”
欧老先生的眼神里像是淬了蛇毒,恨不得将他剥皮抽筋。
他没有畏惧朝着他黑洞洞的枪口,顾先生伸出苍白冰冷的书,那样修长的指骨带着不自然的惨白,握住了一分牛皮纸袋文件。
“欧老先生,我敬重您为长辈,所以不说过分的话这里面的东西您还是先看看为好。”
欧老将文件握在手里一张一张翻过去,脸色却越来越差。
“顾怀笙,你竟然敢这么威胁我?”
“威胁谈不上,就是想要让您看清楚什么才是最好的决定。令子,给您惹了不少麻烦,如果您真的想要将我告上军事法庭我们走正规渠道,令子的这条命怕是也保不住吧?”
“放肆!你竟然敢这么对我说话。”
欧德站在欧老的身后,翻阅那份文件,才知道这里面不单单是欧仁,连欧家曾经的黑料和一些滥用私权违法犯忌的资料都有。
这样的软肋,他是通过什么渠道拿到的?
顾怀笙对欧老先生道,“我希望您还是考虑好这件事情,毕竟令子动的是我以后的妻子,失去两只眼,下身瘫痪也不算什么严苛的惩罚,人还活着,留着命在总能一点点恢复。残了也好,以后还正好方便您管教他不再惹是生非。您一把年纪,何必总是为他心力交瘁。”
郑东听老板的话,突然知道:他是真的想要将欧仁弄死的。
欧老对于顾家这个长子,有了重新的审视内心的恨意只增不减,“顾怀笙看来我真的是小看你。”
“欧老过奖,你用那么多势力对付我一个病人实在太过大费周章,军事法庭我们可以去,要是为了一个欧仁赔上您整个家的声誉,哪个值得您还是该考虑好。”
欧老被气得脸色又青又白。
顾怀笙该说的都说完了,对郑东说,“将那份文件给欧老留下,让他好好看看。让您整整一下午陪我,实在是失礼了,有机会会再登门拜访。”
顾先生起身,郑东跟在他身后向欧老鞠躬离开。
“叔父,就这么让他们走了?”欧德看着顾怀笙的背影,眼神里像是凝冻了冰。
“不然呢!”将手里的那份资料砸在地上,欧老气不打一处来,“这个逆子!”
欧家家宅外,有车来接。
郑东问,“先生,您是一个月前查了欧家的黑料,怎么知道能用上?”
“欧家的势力最近猖獗的厉害,总要欺压到我们头上,不过早做打算罢了。”
“那些黑料,足够让欧仁死一万次了,败坏道德做尽了伤天害理的事,有多少无辜的性命惨遭他手,他死了也不过是为民除害。”
“活着比死痛苦,尤其是双目失明,四肢瘫痪。废了更有意思。”
郑东:“……”
为什么能这么镇定的讲出这么鬼畜的话。
“要回医院吗?”
“不了,回私宅,叫于磊把禾禾接回家。”
“是。”
郑东见他阖着眼眸,苍白的脸勾勒出疲惫的轮廓,大概是太累了。
这次事情很棘手,如果不是欧家的黑料差得早,怕真的是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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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东想了想,给于磊拨了通电话让他到乔家去。
一路车程,让司机减速放缓,顾怀笙已经受不起这样的颠簸。
半个小时候于磊回话,惊异于他的办事效率,却听于磊对他说道,“郑总,陈小姐没有在乔家她离开了,听傅小姐说她应该是去了警局。”
警局?
郑东自言自语,“陈小姐到警局去做什么?”
于磊无奈,“冯先生还在里面,没有被放出来。”
阖着眼眸的人,睁眼后一双锐利的眸染上阴郁色,而后叹气。
“调头,到警局去,把她接回来。”
“可是,我们已经快要到……”
“让司机调头,你没听见。”
“是。”
郑东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