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了挣扎的动作，程橙难以置信地望向秦彦，她无声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有回答，秦彦用按上程橙衣扣的手回答了她：“我要你。”

秦彦的声音性感动听一如当年，磕程橙却已经不是当年爱他爱得要死的恋爱脑了，她现在一看到他，就觉得狰狞。

这狰狞中有她未出世的孩子的恸哭，有晏颖楚阴谋得逞后的狂笑，也有程皓轩挨打后的痛哼。

程橙实在是爱不起这样一个矛盾体，她静默着反抗，即使腰肢被秦彦不住地抚弄，也仍旧绷紧了后腰的肌肉，没有一点要软化的倾向。

她跟秦彦在车里斗争着，激烈的动作车身不住摇晃，从外头看起来，就好像是有人在车震一样。

秦彦带来的手下纷纷露出意味深长的笑看向彼此，他们显然是误会了什么，而这正是秦彦的目的。

他就是要让程皓轩亲眼看着自己是怎么占有程橙的。

程皓轩被人按着挣扎不得，想走都无路可去，他低着头不去看眼前摇晃的汽车，以为这样就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可是，他垂在身侧的手却是不由自主地攥成拳，狠狠地往地上捶打着。

秦彦的手下们只按老板的要求逼着程皓轩看，却不管他自残自虐，因此直到程皓轩双手都变得血淋淋的，也没有一个人阻止他。

秦彦的想法幼稚而原始，他实在是对程橙爱之深，所以才忍不住在情敌面前宣示主权的冲动。

而目前看来，他刺激程皓轩的目的达到了，程皓轩原本温文尔雅的面孔也扭曲起来，恨不能上前从秦彦身上撕下一块肉来，以报复他对程橙的强迫。

一记响亮的耳光声在程皓轩的精神彻底崩溃之前响起，伴随着程橙带着哭腔的怒吼跟尖叫。

程橙衬衣领口的扣子崩掉了，她的表情脆弱无比，声音跟动作却都散发着极强的攻击性信号，像是无害的草食动物，被逼迫到了极点之后，不惜拿自己的生命作为反击的武器。

这一次，程橙的力气是十足十的，她扇得秦彦，险些就栽倒在车里。

勉强扶着椅背稳住自己，秦彦没有放松对程橙的控制，但他终于从冲昏头脑的嫉妒中渐渐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是多么伤人了。

汽车的摇晃停止了，秦彦想伸手替程橙系好被自己扯开的扣子，结果意料之中地被拍掉了手。

程橙虽然做出了自卫的姿态，却在不受控制地发抖，是怕秦彦又发疯。

只好转而整理自己的衣冠，秦彦从后座走下来，绕过已经被打得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的程皓轩走到驾驶座上。

没有忽略程皓轩眼中的恨意跟看到自己衣冠整齐后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的反应，秦彦将一切尽收眼底。

挥挥手将最得力的手下干将叫到摇下去的车窗边，秦彦故意将话说给程橙听：“告诉程先生，今天的事情是我欠考虑，所以唐突了，还请程先生原谅，医疗费跟工作室的损失我全部承担。”

“呸！”程皓轩艰难地抬起头，他眼前迷糊一片，看不清秦彦的方向，但还是说：“我不要你这种人的假惺惺！”

没有理会程皓轩，秦彦说完要说的话，就摇上了车窗，他原本就是做给程橙看的，程皓轩领情与否，本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更何况，他自认跟程皓轩相比，自己就是那高高在上的天，若不是因为程橙，他压根懒得看程皓轩一眼。

想到这里，秦彦又有些烦躁，他松了松领带，觉得自己刚才实在系得太紧了。

他其实很有些后悔，既后悔自己怎么就没得逞，也后悔自己怎么就不顾程橙的想法做出了那种事。

方才在车上的时候，秦彦的手隔着一层布料摸到了程橙的腰肢，熟悉的触感跟弧度让他意乱情迷，直到现在都还觉得口干舌燥，思绪纷乱。

实在是太久没亲近过了，秦彦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迟早会得皮肤饥渴症，只针对程橙一个人的。

不同于驾驶座上秦彦的火热难耐，程橙所在的后座简直像是被冻住了一样，她冷着脸，觉得一切都无妄。

她斗不过秦彦，所有的自尊自爱，在这个男人面前都是可以为了私欲而踩碎的东西。

忍不住又想起了晏颖楚程橙觉得自己心底一道久久不能愈合的伤疤又开始滴血。

其实，自己跟晏颖楚又有什么区别？在秦彦眼里都是物件，不过喜欢哪个便捧得高些，不喜欢哪个摔了就是。

怀着这样自轻自贱的想法被秦彦送回了家，程橙看着熟悉的小楼，第一次觉得木质结构的屋顶很像鸟笼。

或者说，正是因为秦彦将她当取乐的小鸟，才会让她产生这种错觉。

见程橙到了地方不动弹，秦彦以为她是被今天的自己吓坏了，亲自给她打开车门，又伸出手去，想要将她抱出来。

“离我远点！”程橙突然爆发。

秦彦努力半晌也说不出一句抱歉，只好退后一步，站到一边等着程橙下车。

程橙目光如炬地看着他：“你今天还是不会走么？”

“嗯。”秦彦点点头：“我今天已经失态过了，你放心，再也不会了。”

往车厢里又退了退，程橙不愿意下车，她宁愿就这样待在车里，也不想回到家里去面对着四四方方的墙跟秦彦僵持。

可是，秦彦仍旧不肯走，他像个雕塑一样立在那里，坚持要等程橙下来。

终于程橙忍无可忍了，她问：“秦彦，你要的到底是什么？”

天气不冷，程橙的脸上却一点血色也无，她傍晚时情绪波动太大，虽然没哭到上气不接下气的地步，却也耗费了许多元气，这才看起来虚弱。

秦彦看着这样脆弱单薄的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真得太自私了。

可是，若要让他放手，看着程橙跟别人双宿双飞，那又是绝对不可能的。

于是，秦彦没答，他以为沉默可以代表自己的态度了。

程橙却是哽咽了一声，随即又哭起来，她今天水喝得不多，泪却止不住，再这么哭下去，只怕离脱水不远了。

以为秦彦的沉默是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程橙觉得很是荒唐。

哭了又笑，笑了又哭，程橙完全无视秦彦脸上的担忧跟试图哄她的行为，她觉得自己离疯掉只有一步之遥了。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了。”程橙哭诉着说了这么一句。

秦彦心说：其实我要的从来都只是你。

他怕自己跟程橙所想的不一样，所以不敢说出来，却不成想程橙接了一句：“我这就给你。”

事情的发展方向有些诡异了，秦彦不知道她要怎么给，难道是要跟自己重修旧好么？

就在秦彦心中升起希望的时候，程橙终于哭够了，她打开远离秦彦那一侧的车门，然后跑了出去。

秦彦一惊，连忙去追可程橙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用拼命三郎的架势一路狂奔，竟是让没占到先机的秦彦落后了。

紧追着程橙上了最近的车道，秦彦心扑通扑通直跳，他似乎猜到程橙要干嘛了。

此时，天色已经黑透了，路灯一盏盏地依次亮起，很快就点亮了快车道。

程橙穿着浅色衣裙的身体就这样冲了上去，简直像是一只扑向蜘蛛网的蝴蝶。

千钧一发之际，秦彦及时抓住程橙，在她就要闯入车流之前，把人拉了回来。

很简单的一个动作，秦彦却出了一身冷汗：“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找死！”

“知道啊。”程橙的语气很是无辜，就好像刚刚的所作所为都只是在替他着想一样，她接着说：“你要的不就是让我死么，我死了，你就痛快了。”

“你怎么这样想？”秦彦倒吸了一口凉气，觉得难以置信。

程橙却是抹了抹脸上的泪痕，凄楚一笑：“你现在的所作所为，难道不是想要我的命么？”

找程皓轩麻烦时的底气荡然无存，秦彦慌张无措地解释：“我真得不想看到你被车撞。”

这话一说完，秦彦立刻恨不能抽自己两耳光，他一情急说话就没逻辑的老毛病又犯了。

程橙的手仍旧被秦彦抓着，他不敢松，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程橙就会从天桥上跳下去。

其实，程橙刚才虽然确实有寻死的意思，但更多的还是一时想不开，她还有念程，不把念程从秦彦手里救回来，她就是死了也不能瞑目。

这招虽然危险，但威力却委实不小，秦彦的神情因此越发落寞。

维持着刚刚把程橙从车流里拉回来的姿势，秦彦抓着她回了家，然后像是做出了莫大的牺牲一样说：“既然你厌烦我，我今天也就不再讨你的厌了，你好好休息吧。”

已经完全不相信秦彦的这种话了，程橙还记得前几次他是怎么出尔反尔的，因为她的疏忽与轻信，念程被他带走了。

不过，哪怕能摆脱秦彦独处的时间只有一晚，程橙也已经满足了，她实在太累了，需要一个地方给自己舔舐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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