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民眉头微蹙,抬头看岑伦,拿着手术刀,手有些发抖,问,“你来还是我来?”
岑伦将手术刀夺过来,有些恨铁不成钢道,“你抖成这狗样,不就是告诉我,让我来吗?”
李卫民被岑伦骂得心服口服,深呼一口气,道,“我给你做助手。”
“嗯!”
岑伦沉冷点头,用剪刀剪开秦瑜后背衣裳,后背血淋淋窟窿一览无余。
子弹进去的位置很深。
这血红色窟窿好似一个看不见底、深深的旋涡,岑伦握紧手术刀,准备切下去的时候,手冷不丁也抖了起来。
初见秦瑜时候,他并不知道她是顾瑾媳妇,只觉得这姑娘长得特别好看,眼眸澄澈清亮,笑容犹如山花浪漫。
后来,他知道他是顾瑾媳妇,索性,他打趣顾瑾的时候将她一起打趣了。
顾瑾儿。
秦瑜儿。
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对他们倒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而此刻,他心头除了惧怕还是惧怕。
他们什么都没有,消毒水只有一些,止血药只有一些,没有麻药,没有甚至没有过多的纱布,怕秦瑜痛得受不了,他怕秦瑜死在他手术刀下。
也怕顾瑾怪他救不了她。
“你们两个倒底有多庸?
不是说,一个是大陆有名的外科医生,一个是国外进修回来的国际名医吗?
拿个手术刀就手抖,就你们这水平还敢说自己是医生?”
宗一平见两人情绪不稳,冷喝一声。
“没麻药就不取子弹了?
老子没麻药做过的手术那么多次,也没见死。
我看她没被子弹打死,都被你们磨死了。”
“有什么好疼的?
不就疼那么几分钟,就熬过去了?”
宗一平声音沉冷道,“孩子她都生过了,这手术还能比生孩子更痛?”
“……”岑伦和李卫民被宗一平呵斥的一愣一愣。
是啊!疼了那么几分钟,就熬过去了。
可这货难道不知道,女人和男人不一样吗?
男人用意志熬一熬就行了,女人体质本就柔弱,且她几年前因为生孩子经过大手术的人,身体比平常人更虚一些。
这臭男人,可真真不懂怜香惜玉。
若不是秦瑜看上他,就他这臭模样,臭脾气,可以凭实力单身五十年。
岑伦深呼一口气,再次整理情绪,声音镇定清冷问,“李卫民,刀!”
李卫民也即刻整理好情绪,眼前的人,他必须要救,容不得有半点差池,更不能在手术过程中,带入半点感情。
将刀递给岑伦。
岑伦神色冷肃认真,双眸专注,拿刀的手稳定且从容。
冰冷刀刚触碰肌肤,秦瑜当即抖了抖,冰凉且锋利的痛感,让原本中弹的地方痛得更加钻心。
“……”站一边目不转睛、刚沉声训斥岑伦和李卫民的宗一平心好似被刀轻轻刺了一刀,眉头紧紧蹙了蹙,紧张开口,“你们不会轻点吗?
没看到她在痛吗?”
岑伦抬眸朝宗一平翻了一个白眼,小混蛋,你刚不是说就疼那么几秒钟,熬过去就好了么?
老子我这还没动手,你就开始紧张了?
“李卫民,找跟木棍塞我家秦瑜儿嘴里,不要让她咬自己舌头。
还有,将这货给我赶一边去。
影响我手术。”
“……”宗一平紧皱眉头看着岑伦,岑伦冷哼一声道,“听不懂人话?
刚才是谁在说,老子没麻药手术了很多次,也没见着死。
你不影响我手术,我家秦瑜儿不会死,老子这还没动手,你就瞎吼吼,秦瑜儿手术不成功,老子扔你去喂狼。
滚出去!别影响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