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靖见状,立马鼓掌,不惜余力的夸陆容:“你也太厉害了!你才十八,能力就已经这样出众,未来你肯定会更厉害的!”
陆容冷不防问:“你怎么知道我十八?”
赵子靖本来还在苦思冥想,努力从匮乏的词汇库里挑出几个中听的继续夸,一听陆容的这话,顿时噎住。
“这……”
他余光瞥见一旁云淡风轻看热闹的连神机,脑海里灵光一闪,立马指着连神机说道:“因为他看起来很老,至少比你大七八岁,那你的年纪也不难猜了。”
话落,“砰”一声乍响,在这寂静的旅店里格外引人注目。
赵子靖下意识看过去,就见是连神机生生捏碎了手里的杯子,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眸光乌沉沉的。
看的赵子靖头皮发麻。
赵子靖顿时后退,缩到陆容身后,疑惑的问陆容:“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陆容:“……也、对。”
陆容心想,赵子靖简直了。
在她的雷区上蹦哒完,紧接着又到连神机的雷区上蹦哒。
要不是她和连神机都觉得赵子靖来这里的目的恐怕不简单,想看看他到底做什么,早就将人给处理了。
陆容扶额叹了口气,认真的对连神机说道:“你不老。”
连神机依旧黑着脸,应陆容的声音倒是截然不同的温柔。
陆容就从口袋里翻出木牌来,要掐诀唤出中年男人的死魂。
赵子靖担心的看着陆容,道:“要不我来吧,你昨晚一定损耗极多,不宜再动术法。”
陆容与连神机交换了一个眼神,就将木牌递给他:“那你来吧。”
“真的信我啊?”
赵子靖眼睛一亮,瞬间高兴起来,连忙接过牌子,肯定的说道:“放心,这个小意思。”
说罢,赵子靖立即以手结印掐诀,迅速利落的念完咒语,一指雷击木牌。
下一刻,雷击木牌上瞬间漂出一团黑气。
陆容顺势后退几步到连神机身边,不动声色的低声与连神机道:“地级。”
至少地级。
她的雷击木牌是特殊法器,没有一定的底子和能力,是无法成功驱动,还这么轻而易举的。
连神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赵子靖对他们俩之间的小动作丝毫未觉,又扔了个法诀到中年男人身上,这才得意又矜持的看向陆容。
“你看,我就说我还是厉害的,不会给你拖后腿。你知道我方才用的是什么吗?聚形诀,能让我们看到他的实体,等会儿就能看到……”
赵子靖为了表示自己说的很有说服力,也一并看向中年男人的死魂,预备说的尽可能详细些,好让陆容相信自己是真的很厉害,以挽回昨晚的形象。
结果一看过去,赵子靖只看到一只遍体鳞伤,鼻青脸肿,虚弱惊恐,身形单薄摇摇欲坠,还少了一只手的死魂,正颤颤巍巍的躲在角落里,把自己缩成一团。
迟钝几秒后。
“——卧槽?!你谁啊?”
赵子靖猛地后退一步,扭头问陆容:“你是不是收错了?”
“没有。”
“他真是昨天我们看到的那个店老板??”
“嗯。”
“可他怎么变成这样了??亲妈都要认不出来了吧!”
赵子靖嘶了声:“就算这是只罪大恶极的死魂,也自有律法规度来处理,凶手怎么能这样丧心病狂呢?容容,幸好你没事,不行,我得去找找,难保对方不会找上咱们!”
陆丧心病狂本尊容就哦了声,说:“我干的。”
“是你也不能……”
赵子靖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瞬间失声,呆呆的看向陆容。
陆容皮笑肉不笑的问:“有问题吗?”
赵子靖顿时义正言辞:“当然干得漂亮!你一个姑娘家,夜晚在山里行走本来就很危险,再遇上老板那样丧心病狂、心狠手辣、无恶不作的死魂,更是危险,就该这样保护好自己!”
缩在一旁的中年男人:“???”
到底是谁危险??
又是谁该被保护啊??
连神机瞥眼赵子靖,起身走向中年男人,在他面前俯下身去。
中年男人现在对连神机可谓是印象极其深刻,害怕都立即往后躲,唯恐再碰到连神机。
连神机视若无睹,问:“你是怎么知道无方债局的?”
中年男人一时悲愤交加,梗着脖子道:“我……我不会跟你说的!”
陆容微眯起眼,上前一步。
中年男人察觉到她的动作,反射性的死命往后缩。
可惜他后面就是柜台,再缩也缩不到哪儿去。
赵子靖嘴角一抽,突然有点好奇对方昨天晚上经历了什么。
陆容不冷不淡的看着中年男人,道:“你不说,可以,我会去砸了那座高陵石碑,正好我看你也不顺眼。”
“你不能那么做!”
中年男人眼睛睁大,随即冲了出来,但没冲多远,对上陆容极具压迫力的目光,他又谨慎的停下。
“我说一不二,你已经见识过了,说吗?”陆容活动了下手腕。
中年男人咬了咬牙,在陆容和连神机双重威胁的目光里,最后一闭眼,叫道:“我说!”
“我会知道无方债局,是十八年前,那时候我遇到了一个瘸腿的男人,他教给我的!”
陆容和连神机心头一跳。
他们却没注意到,赵子靖神陡然凝重。
陆容上前一步,问:“什么模样的男人?”
中年男人屈服的仔细回想,道:“那时候他还很年轻,但须发已全白,穿印着黑白双色玄鱼的道服,喜欢喝酒,又疯疯癫癫的,总念叨着他找到办法了,找到办法了,更多的就没了。”
闻言,陆容和连神机神色一变。
这是连正坤不错。
陆容再问:“找到的办法是什么?他为什么这么说?”
“不知道。”中年男人怯怯的望着陆容,“他那时候在这里住了几天,总望着西南方向,又不爱搭理人,每天除了喝酒就是喝酒。”
“那他为什么要教给你无方债局?”
其实陆容更想问的是,她师父为什么只教给中年男人残缺的无方债局。
但估计中年男人自己也不知道。
中年男人面色黯淡了一瞬:“是我求他的。”
“遇到他的时候,我还是个只能四处飘零的死魂。有一天,我们说了话,那打开了我们的话匣子。”
“我实在太久没有和活人接触了,忍不住。同时,我心里的事又压了太久,需要找个人倾诉一下,不然我会疯的。恰好,只有他愿意搭理我。”
顿了顿,中年男人脸上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恨意。
“而这一切,都要从二十五年前的无相村说起!”
“你知道无相村?”陆容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