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寒都做好准备了，在今天晚上发生点什么。

维克托却只是抱着他的腰，咬住他的脖颈就不动了。清醒的时候，他已经回到了海王宫里面。

两个姐姐正守在他的身边，丽塔火红的鱼尾晃来晃去：“你见到了人类的王子，他是不是金发碧眼，非常的英俊。”

薇儿咳嗽了一声，比起八卦更担心裴清寒的安危：“圣子殿下，您还好吗？”

裴清寒：“我很好。”

丽塔眨巴眨巴眼睛：“我也只是好奇，据说五百年前，有一个人鱼公主爱上了被她救下的人类王子，为了王子，愿意放弃尾巴和声音，换成双腿。可惜，她的满腔爱意都被辜负了。”

丽塔本性还是个天真浪漫的姑娘，她对这些故事充满兴趣和向往。

“殿下，你可不要像故事中的人鱼公主那么做，最后变成了泡沫，实在是太惨了。”

裴清寒：“当然不会。”

假如他是那个人鱼公主，他会将背叛者拖入地狱。而且他相信，他的狗子永远都不会让他输。

裴清寒说话的时候，神情庄严肃穆，配着他清冷的银色长发，像是永远高傲不染俗尘的神明。

两姐妹放下心，他们听说了裴清寒的事情以后，真担心他会爱上王子。

裴清寒打开窗户，看着外面游来游去的鱼群，眼神沉静。

他思念着他的狗子，不过已经知道了狗子在什么地方，也没有之前那么着急了。

只是很奇怪，这个世界的狗子居然会被王子欺负，依照狗子的性格，应该早就宰了王子才对。

已知的信息太少了，想不出来所以然。

现在最重要的，是回到西蒙尼的身边。

但裴清寒想不通，他为什么要放自己回来海王宫。

海王的神色一如既往的慈祥，他询问了裴清寒在海上发生的事情，意有所指的道：“你对王子是什么看法，假如……作为父亲，我是不会阻拦你的，只是人鱼想和人类在一起，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裴清寒没解释他并不喜欢王子，他察觉出了海王今天叫他过来的目的。

他低着头，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姿态温和顺从：“请父王告诉我，怎样才能够拥有双腿在海上行走。”

海王叹了一口气，“你呀……”然后便开始讲述怎么换取双腿了。

裴清寒离开时，海王还嘱咐他千万不要那么做，“虽然想要和人类在一起只能用这个方法，但是你不能这么做啊。”

裴清寒：……

他真想揍这海王啊。

他一向都是敢想敢做的人，想揍了就真的会揍。

按照惯例在神像面前祈祷了一番，裴清寒顶着一张清心寡欲的脸道：“我很快就要去岸上了，不能再侍奉您了。”

维克托坐在神像上，眼神幽深的盯着裴清寒，不知道在想什么。

“离开以前，我要和您忏悔，我要做不好的事情了。”

不好的事情？维克托眉头拧在了一起，裴清寒还能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维克托对裴清寒的滤镜太深，哪怕经历了昨晚，维克托依旧觉得他的小人鱼单纯得像张白纸。

一路跟上去，发现小人鱼又去找海王了。

圣子在海王宫的声誉很高，他想要去什么地方都不会有人阻拦。

裴清寒顺利的到了专属海王的厨房，维克托看着他往里面加了点料。

裴清寒一边加料，一边轻声说道：“吃点好的吧，我的父王。”

他笑容纯净，如极地里最清澈干净的水流，任谁看了，都觉得他肯定善良至极。

维克托发现，他对裴清寒的印象又要更新了。

裴清寒离开了海王宫，直接就朝黑暗深渊去了。黑暗深渊有许多的传说，据说这里生活着格外恐怖的怪物。

传言，有人鱼在这里看到了八颗脑袋八对胳膊的怪物。

裴清寒来到了外围，小人鱼很有礼貌的停在了外面，他甚至还轻轻的敲了下路边的礁石。

抬起纯良的脸，嘴角挂着一抹温和的笑意：“海妖先生，我有一项交易要和你做，能让我进来吗？”

裴清寒甚少笑，不过在有求于人的时候，他也不介意表现得好一点。

煤球漂浮在维克托的身边：“看什么看，还不快点答应，你难道真的舍得看小人鱼失望？”

煤球陪伴在维克托身边的时间最长，也最了解他，知道他最后肯定会同意的。

维克托冷哼一声，看着裴清寒装出来的期期艾艾的眼神。

片刻后，面前漆黑的水域中有一条路亮起灯光，裴清寒知道，这是海妖为他点亮的。

他扬起唇角，笑得很开心很乖巧：“谢谢你，海妖先生。”

他顺着亮起的灯光前行，在他经过之后，身后的海域重新变得漆黑。

仿佛，他正缓慢的被一只巨型海怪给吞噬。

裴清寒来到了一个空旷的地方，除了他站的一小片地方之外，周遭一片漆黑。

身后有一道黑影迅速的掠过，他立刻转头，以为会什么也看不见，没想到直接对上了一张漆黑的面具。

“海妖大人？”小人鱼轻声呢喃。

出现在他面前的海妖，穿着黑色的长袍，面具几乎与身体融为一体，连眼睛也没有露出来。

海妖伸出冰凉的手指，捏住他的下巴，指腹摩挲过的地方，就像被千年寒冰冻住了一样。

“小人鱼，你想要和我做交易，你可知道，和海妖做交易，从来都没有好下场。”他的语调冰冷，像是一条毒蛇在裴清寒的脊背上攀爬。

“我知道，可是我必须要做。”裴清寒不退倒进，“我想要交换一双可以在陆地上行走的腿，无论是什么代价都愿意付出。”

维克托心中恼火，什么代价都愿意付出？裴清寒真的知道他在说什么吗。M..

明明一直都是很聪明的小家伙，偏偏在这件事上愚蠢透顶。

维克托的手指下移，抵住裴清寒的胸口，做出一个向下抠挖的动作：“如果我要的，是你的心呢？”

裴清寒无惧无畏：“假如我没有了心也可以活着，那这颗心也可以用来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