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牧樵没有对皮院长提起这件事。

他没有介入上一辈人，更准确是上上辈人之间的恩怨。

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介入。

皮院长现在家庭和美，子女儿孙齐全，又是快退休了的人，突然之间旧情燃起，那很不好。

同样，陈婧也是的，有女有外孙女了，自己数亿资产，女儿在银行做高管，女婿在机关做不小的官，应该算是美满的了。

还是不介入比较好。

或者说，刘牧樵觉得自己没必要去惹这件事，免得尴尬。

他回来后，两次见到皮院长，都没有提及见过陈释的外婆，更没有说陈婧曾经给他写过很多次信的事。

皮院长对刘牧樵说：“你问问陈释，我这里有两个岗位，她愿不愿意过来。一个是行政办副主任，一个是护理部干事。”

刘牧樵笑着说：“你就别再想这件事了，陈释和别的护士工作的目的不同，她其实就是玩而已。”

“玩？她玩得这么认真？根据向丽芳的反应，陈释工作表现非常好，患者对她的评价也不错，这个月很可能要升五星护士。这是玩吗？”

刘牧樵笑着说：“其实你我，何尝又不是玩？人活着，只要是解决了吃喝问题，其他的就是玩。当然，这个玩，并不是不负责任的，你玩游戏，不是也关注输赢吗？所有的玩，都是为了赢。就是说，我们工作，都想做好，做出水平来。但是，归根结底，其实就是玩了一场。”

“呃……也可以这么理解。工作是我们不可缺少的，也是我们寻找生活乐趣的地方，这么说来，也确实是玩。”

“牧樵，你关注一下陈释，她如果喜欢什么，想做哪项工作，你告诉我一声。”

刘牧樵只好说：“好吧。不过，老皮啊，你别把陈释当作了几十年前的陈婧，她可是你情敌的外孙女。”

“什么情敌？我只是想补偿一下对陈婧的歉意。是我害了她。”

“为什么不是你成就了她呢？她可是数亿美元资产的富婆，住在清江市顶级富豪区，要是跟了你，顶多也就是一个院长夫人。”

皮院长有些躁动，有些不耐烦。

再说下去，两个人会冲突起来。

皮院长迅速调整了方向。

“我刚才从骨科出来，好像是有纠纷的苗头。你最好去一趟，保持两个多月的记录，最好是继续保持下去。”皮院长说。

“我正要去骨科，也不算是纠纷，患者非要我到场不可。”刘牧樵说。

“那你赶紧去。”

刘牧樵来到骨科。

“要做手术，刘博士，我请你主刀。”患者见刘牧樵进来，等他自我介绍完之后，就提出了要求。

这个要求满足不了。

但是，刘牧樵又不能直接说自己不会做骨科手术，更不能说自己能够做，他只好说：“做手术，我帮你挑选一个手术做得更好的医生帮你做。”

“不不，除了你，我谁也不要。”患者很坚决。

“比我厉害的也不行？”

“是的。比你厉害的也不要，我知道，你是世界上最厉害的。”

“不，我们这里就有医生比我厉害。”

“哼哼，你骗我。听人说，前几天，一个外国佬，世界500强的老总，万里迢迢专门找你帮他手术。你以为我不知道？”

“那不同啊，人家是胰腺癌。”

“我也是癌！一回事。”

看来，没办法解释，只好假装答应他，到时候全麻了，他也不知道谁主刀。

患者听刘牧樵答应了，高兴得不得了。

刘牧樵苦笑起来。

现在，他手里连中级宝盒都没有了，尽是一些初级宝盒，即便是上手术台，也不可能开出什么技能来。

刘牧樵还是上了手术台，他只能做旁观者，手术是新引进来的副主任医生做，省直中医院的医师，手术做得不错。

站在一边看手术很没意思，刘牧樵把几十只初级宝盒拿出来，把它们开了。

反正，留多了也没意思，鸡肋。

开！

没有意外，更没有惊喜，除了回气丸这类的初级物品，连中级物品都没一个。

也没有技能书——呃，不，有一本，《拉钩的技巧——初级，100案例。》

刘牧樵“噗”笑了起来。

这是实习生的技能。

拉钩。

刘牧樵这一辈子也不需要拉钩了。就连蒋薇薇都没机会拉钩了，这样的书不要翻开，开出来，占脑容量。

何况还是初级的。

刘牧樵轻松了。

身上再也没有宝盒了。

没有念想，也就不会再想着开出好的技能来。

手术做得很成功，刘牧樵松了一口气，出了手术室，又进了胰腺肝脏外科中心手术室。

今天又是一个老外，胰腺癌的，杜小平和孟飞云搭台。

本来，刘牧樵半个小时前就应该到达，由于骨科病人需要应付一下，就来迟了。

“怎么样？”

“还顺利，没有粘连。”杜小平说。

没有粘连，刘牧樵就没有必要上台了，他就在旁边看着。

没有粘连，一样的要在清扫术，这是根治术的必须步骤，并且还不能马点，清扫术也干净彻底。

现在，杜小平和孟飞云对这种手术已经是很熟练了，刘牧樵上不上台都无所谓。

但是，有个原则，为了打开国际市场，刘牧樵对国外患者都会过问，会参加术前讨论，会亲自检查病人和谈话，并且一般都会上台手术。

最近外国的病人渐渐在增加。

当然，这个数量还不够，现在在床的病人中，国外的只有八个，还不到十分之一。

像霍普金斯医院，国外的病人达到了80%以上，那才是国际范。

哪天达到50%才能叫国际性的大医院。

现在还不是。

外国的患者，加起来总共才一百多人，其中以临近周边国家为主，像Sue这样从霍普金斯医院辞医之后来看病的外国人，Sue是第一个。

加上国内的，霍普金斯医院辞医后再来安泰医院的，刘牧樵印象中，总共是七个这样的病人。

“牧樵，刚才，又来了一个从霍普金斯医院转来的外国人，等会，你去看一下。病人也是冲着你的名气来的。”

“好的，那个国家的？”

“菲国的。一个著名影星，制片商，还是一个很励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