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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砍三国之御寇》56、人心不一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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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之战,徐方将军为三军总帅,自当首功,平定孙策虽未亲身参与,其在彭城严阵以待,以威慑兖州军不敢妄动,力保主公及我军将士后顾无忧,亦是不可或缺,至于克复扬州更不用多说,其于平舆大败袁术乃斩首也,故此,徐将军及彭城诸将当分其三,余者诸部可得其二。”

说到这里,祢衡向王政躬身说道,“此为臣之愚意,是否可行。全凭主公裁断。”

王政笑了笑,澹澹地道:“正平文武分功的依据,言之有理,不过汉升方才所言也不为错,本将能有今时今日,全赖三军将士奋勇用命,今年数战下来伤亡已然数万,怕是有失偏颇,这样吧,且文四武六如何?”

其实从祢衡方才以刘邦的“功人功狗”论来举例时,王政已然有了决定,因为刘邦举的例子恰恰是一个反面桉例。

刘邦定萧何首功是什么时候?

那是项羽已死,天下已定的汉初了,可不是楚汉争雄时的秦末!

萧何的功劳固然是大,可刘邦说这话有很多更深层的意义,一则是表明自家治政观念的一种转变,即逐鹿时重武功,治世时重文治,二则是对那些骄兵悍将的一种打压,毕竟人的心一旦大了,便容易不安分了,而拥有兵权的武将威胁自然大过文臣。

王政如今所处的形势,本就是应该更重视武将的阶段,何况对于拥有骑砍系统的他而言,“有无兵权”已然不是权衡威胁大小的关键了,哪一方面入系统的更多,忠诚锁定的更多,才是决定王政真正的态度。

而这一点上,去掉新加入的江东势力,目前天军麾下中高层的将领里,没入系统的不过寥寥数人,文臣那边却是反过来了,入系统的才是屈指可数。

所以王政更看重哪一方,根本不需要考虑。

要是黄忠方才说的是“二八分开”,他现在甚至就敢直接说“三七”了。

“今年数长大战,徐方和于禁坐镇徐州,聚众调度,固然劳苦功高,然则吴胜和黄忠等亲赴前线者也是战功卓着,单以将官受赏,适也不宜独重彭城。“

说到这里,王政沉吟片刻,虎目巡回全场,目光最终落到了陆绩身上:“公纪方才在封赏制度上的发言颇有见地,这样吧,且等各军把功劳簿递上后,那时张国相料来也来寿春了,你与祢司马加上他三人商议一番,具体该怎么酬赏,拟出个名单呈给本将。”

陆绩登时心中一喜,这个差事可算是代表了王政对他看重至极了,忙躬身道:“臣遵命。”

“就先这样吧!”

不知为何,王政忽然像是有了心事,本该细细讨论的事宜,三两句交代出去,也不等诸人告退,自顾自起身转入后殿。

黄忠、祢衡等人等分别散去,郭嘉却没立刻离开,他入王政帐下虽然晚于祢衡,但因为自身个性潇洒不拘,王政如今又最喜欢身边有这样人,两人私下交谈颇为频繁,如今倒是成了亦君臣亦友朋的关系,不过片刻之后,便追了上去。

没过多久,郭嘉来到后殿游廊时,便见王政负手傲立廊旁亭中,凝望黄昏下御园的秋景,自有一种威凌天下的气度。

听到亲卫禀报,王政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澹然地道:“奉孝且来近前说话。”

郭嘉缓步上前,移到他左旁稍后处站定,也不说话,像似陪着王政一起欣赏起景色来了,王政此时方才别过头,微微瞥他一眼,又转回头去,随后叹了口气。

郭嘉讶然问道:“主公莫非有心事吗?”

王政先是点了点头,又轻轻摇了摇头,旋即沉声说道:“我能有什么心事,奉孝不妨猜猜?”

王政虽和郭嘉关系亲密,但私底下大多数也是用“本将”这样的称呼,突然用出这样私人化且显得平易近人的口吻,郭嘉一怔之下,只觉两人间的距离突然又拉进了许多,心湖泛起波澜,突然就明白了王政的心事,不由也学着王政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若嘉所料不差,主公之忧,非为自己,乃为祢正平也。”

至于为何为祢衡心忧,不用多言,自然是其言行无忌,树敌太多。

细数王政麾下如今大将,最亲重者自然是徐方、吴胜和于禁,当然,去年才加入的黄忠如今上升趋势也非常明显,徐州很多人私下都说,潘章死后,空出来的振武将军恐怕非此人莫属。

而单单便是这四个人里,除了一个徐方之外,吴胜不用多说,两人属于互相都看不上,而祢衡几次当面讥讽,把于禁也彻底得罪死了,今日殿上的一次地图炮,又算是与包括黄忠在内的一群武将彻底交恶

这样下去,若真有朝一日引得公愤,恐怕王政都未必能保的住他。

这并不是他没有这个能力,而是有时候王政自家都觉得祢衡是在不断作死啊。

“不谈他了。”

王政直接岔开话题:“方才殿上你一言不发,冷眼旁观,可有所得?”

“主公说的可是顾雍等扬州旧臣?”

郭嘉说道:“先前正平兄问及臣等此战为谁而打的时候,臣也注意到了、顾雍和一些人颇有跃跃欲试之态,只不过后面甘宁将军主动把话题引开,方才作罢,主公可是在为此担心彼辈心中何想?”

王政点了点头,当时顾雍本想发言,却被陆绩拦住了,至于陆绩为何要拽住顾雍,王政倒能猜出一二。

陆绩此人颇有明智,他阻拦顾雍一方面是怕对方说出什么不适宜的话语,毕竟虽然两人的归顺原因不同,陆绩是早在寿春陷落前就已改换门庭,顾雍却是因为形势所迫的无奈之举,但如今却都算是本地江东势力的一派,顾雍若是惹了王政不满,便有迁怒于他的可能。

另一方面,也是陆绩不知道祢衡所说的,到底是王政的意思,还是他自己的意思,既然如此,一动不如一静,他不愿贸然发言,更不愿江东势力所有人贸然发言。

而甘宁把话题转走其实不是因为反对祢衡话里的意头,王政若有雄心壮志,早晚都是要自立的,若无雄心壮志,那又怎能算他甘兴霸认可的明主呢?

关键是此时自立不太合适!

要知道王政刚刚才以“乱臣贼子”的罪名从袁术手中抢的寿春的啊,怎么地,马上自家就要去做“乱臣贼子”不成?

这一点不仅甘宁这般想,当时殿中的大部分人其实都是这般想法,便是甘宁不说,最后郭嘉和黄忠也总要有一个出面反对的。

只不过甘宁虽是新附之人,却颇有点不拿自家当外人的底气,故而第一次参加这等正式的会议便大大露了次脸。

那么,就王政来说,他是赞同祢衡、抑或赞同甘宁的看法呢?

王政想不想自立,想不想当皇帝?

当然想!

从这一点来说,他并没有逃多天朝大多数农民起义领袖的思维演变定式。

大部分所谓的揭竿而起,一开始真的只是想求一条活路。

但随着麾下的兵马越来越大,随着一场又一场的胜利之后,人的想法自然就会变了,那所求的就不仅仅只是活着了,还要活的很好,活的自在

到最后不仅是要自己活得潇洒自在,还要能决定别人能否活得潇洒自在了。

而在王政看来,想要当皇帝,首先要自立,更要尽快的自立!

不然如何在名器上与把持献帝的魏武帝曹操对抗呢?

前世的三国可是充分证明了,拥有大义之下的曹操未来是如何的无往而不利,哪怕遭受赤壁之战这样的空前惨败,都能始终保持自家是最强的一方。

但这个自立既要尽快,却又不可操之过急,否则就是授人以柄,王政并没有因为占得扬州二郡后便膨胀了,所以即便心里迫不及待的想要自立,想要摆脱“献帝”在名分上的压制,但此刻理智却还是让他赞同甘宁,和大部分人的看法。

此时自立,言之过早也。

只不过,这些王政并愿意对外人而讲,即便郭嘉极得他的赏识,极受他的看重,即便郭嘉入了系统,王政也不想将自己的心底彻底坦诚。

所以听到郭嘉的疑问后,王政也只是摇了摇头,没有直接回答。

“那主公是在想什么?”

王政想的自然是祢衡的分功之论了。

祢衡提议文武各半还可以理解,建言张昭为首功也可以理解,但是最后把功劳大部分归功到徐方的身上,却委实有点过于徇私了。

要知天军今年数场大战,虽然攻伐北海的灭国之战,动用的兵力规模最大,但若要说最重要的一场,其实还是击败孙策。

此战不仅消灭了一大强敌,令未来的东吴胎死腹中,其后夺取九江、庐江二郡这般顺利,也是因为在这一战让王政提前在扬州安插了人手,埋下了钉子,更获得了袁术的信任。

哪怕其他人不清楚孙策未来的成就,相信也能看的出来九江的价值之大,不仅幅员疆土,民生富庶胜过北海,要地位置的战略意义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祢衡难道这一点都看不出来吗?

祢衡难道不知道单论这一战,徐方起到的作用其实不大么?

若以徐方为今年武将首功,如何令人心服?

如果说祢衡不提吴胜是因为两人素来不睦的关系,那么为何不举荐黄忠呢?黄忠不仅三场大战皆有参与,尤其孙策一役中更是立下了卓越的功勋啊?

这一点实在让王政大感疑惑,再联想之前,祢衡建议王政娶糜贞为妻,虽然说起来合他心意,但这个人选由祢衡的口中而出,其实也是极为突兀的。

想到这里,王政仰望苍穹,心绪纷呈,神情变得肃然起来。

祢衡同样入了系统,忠心上肯定是没问题的,但潘章之事早就证明了,有忠心不代表无私心,王政执掌权柄掌日久,不可避免,甚至可以说是不由自主地,便会对所有臣下的风吹草动生出怀疑与警惕。

这就是权力所带来的影响。

或者说是

腐化

另一边。

出了宫殿之后,祢衡、陆绩、黄忠等人分道扬镳。

说起来祢衡来寿春的时日也不短了,与黄忠、陆绩等人抬头不见低头见,互相之间也不算陌生人了,只不过他自恃是王政旧臣,功劳高着,面对吴胜这等主公总角尚且不屑一顾,自然就更看不起陆绩这些降官了。

他看不起陆绩、顾雍,其实人家也不想搭理他,陆绩等人都是刚刚加入王政麾下,此时风向都没看清,自然也不会轻易与王政的近臣太过亲近,以免引起王政的猜疑,因此对祢衡也是有些敬而远之。

至于黄忠魏延等武将,之前本还会在见面时客客气气地喊一声“祢先生”抑或是“祢司马”,今日却是再也懒得给什么好脸色了,一出宫殿当即纷纷上马,扬鞭驰去。

他们可以这般随性,陆绩却是不能,出了殿门,临行前不忘对祢衡作揖一番:“久闻祢公大名久矣,今日殿上议事,果见超卓不凡,公之言字字珠玑,动中肯綮,实是正合当下,在下钦佩不已。”

听到这话,祢衡瞥了他眼,矜持地微一拱手,权做回了一礼:“既为人臣,自当为主上排忧解难,此是衡分内之事,何劳阁下这般称赞?”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道:“快中午了,在下还有些事务处理,便先行一步了。”

说着也不再看陆绩一言,反而深深望了眼他后面的顾雍等人,旋即径自跨马扬鞭。

“祢君慢走。”

直到祢衡的身影渐渐走远,陆绩才将微微躬下的身子重新挺立起来,此时顾雍却是再也忍不住了,顾盼左右,冷声笑道:“陆公纪亦是名门之后,竟对此等竖儒这般礼遇,其父泉下有知,不知当做何想。”

其他人等面面相窥,却是不敢接话。

之前袁术主寿春时,顾雍便算是文臣中仅此杨弘的第二人了,眼下也隐隐成为了寿春城中降官首脑,而陆绩呢,之前虽只是小小的一个城门校尉,如今却成了九江太守,成了本地众人里官位最高者

一前一旧的两位大老出现了分歧,其他人哪敢贸然站队。

陆绩闻言笑了笑,“元叹兄何必明知故问,绩礼遇者到底何人,做与谁观,难道兄当真不知吗?”

顾雍当然知道陆绩对祢衡这个出身小户的狂生这般客气,是冲着王政的面子,也是做给王政看的,却还是有些心中不忿,又是重重一哼:“总不好叫此人太过得意才是!”

这话陆绩却不接了,只是又转头深深看了眼祢衡远去的方向,心中喃喃说道:祢衡城府太浅,喜怒不定,不足为虑

倒是那个颍川的郭奉孝智深谋远,却是不可小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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